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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墨影跟著小太監入宮查驗越平的屍身, 走到宮門口時瞧見了個稀奇事——那涼國公主被人五花大綁拖出宮來,如同貨物般被塞進了停在宮門外一駕刻了涼國徽記的馬車。


  幾日前宮裏依照顧晏的意思將宋寧送去涼國和親,聖旨一下涼國使臣便將此事飛鴿傳書告知國君。那涼國國君也是個聰明人,當下便知曉陳婭的盤算落空了。


  本就過了使臣歸國的期限, 陳婭又在大齊惹了許多麻煩事, 未免再生事端, 涼國國君便修書兩封分別給了陳婭和那位使臣,他在給陳婭的信中督促陳婭歸國, 也在給使臣的信中強調務必即刻帶公主回去,若是公主不肯直接綁了回去也可, 不拘法子, 隻是不能再讓陳婭那個麻煩再在大齊待下去。


  如他所料,陳婭收到信後大怒,果真是死活不肯回去, 使臣沒了法子, 隻好將國主之意告知太後, 派人綁了陳婭拖了出宮, 這才有了墨影在宮門口看見的一幕。


  墨影瞧了幾眼後麵無表情的隨小太監去了飛鸞宮,那越平死得倒是透透的,隻是那雙眼睛睜得駭人, 是個死不瞑目的模樣。墨影驗屍過後確定越平已死便讓人將屍體拖到飛鸞宮門外,圈了片地方一把火燒了屍身。


  等到火光下那具死屍燒的麵容不清,墨影開口吩咐人清理現場的血跡。他沒有查清楚越平是為誰所殺的念頭, 故而並沒有保留作案現場的想法,顧晏隻是命他前來驗屍,墨影隻想著早早處理完飛鸞宮的血汙回去複命。


  可是,墨影不欲查出是誰所為, 凶手卻並未想過隱藏,偏偏讓他輕易發現了行凶之人。


  “這裏有把匕首,您瞧瞧是不是凶器。”清理血跡的小太監在地上發現了魏璟殺了越平的那把匕首,拿著它去問墨影。


  墨影看了眼匕首的刀身,腦子裏閃過一道白光,“給我。”


  他從太監手中接過匕首,握著刀柄看了許久,暗道麻煩,這匕首不是廢太子魏璟隨身帶的那柄嘛,難不成越平公主是被他所殺?墨影凝眉不解。


  衡王府滿門抄斬那年,魏璟在徐婉臥病在床時前來探望,那時魏璟帶來的醫師明言徐婉的身子骨已從內裏耗幹,無力回天。魏璟盛怒之下捅了顧晏一刀,刀口雖深卻不致命。那次是顧晏十六歲後第一次受那麽重的刀傷,墨影現身,想要為主子報仇還魏璟一刀,卻被顧晏喝止。徐婉臥病,顧晏不願再給她添煩心事,何況魏璟借著兄長為妹妹出氣的理由對他這個未盡其責的丈夫動手,顧晏也不得不忍了下來。墨影便是打那時起記住了魏璟那把匕首。


  “你們快些處理幹淨飛鸞宮的血汙,我有事需得回府稟告王爺。”墨影留下句吩咐,自己則先行回府去向顧晏稟報。


  他回到王府後將陳婭歸國一事稟報顧晏,又將魏璟落下的那柄匕首呈上。


  “莫讓陳婭歸國一事傳進王府,尤其不能傳進夫人耳中。”顧晏把玩著匕首漫不經心的開口。他讓徐婉留在王府的借口便是逼走陳婭,如今陳婭一走,顧晏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別的招留人,隻好先將此事瞞下。


  “是,”墨影低頭應道,他見顧晏神色莫名未有變化,思索了下接著說道,“這匕首是殺了越平公主的凶器,主子您看看,是否眼熟。”


  顧晏抬眼瞥了墨影低聲嗤笑:“嗬,當然眼熟,傷了我的東西,怎會不認得?”他話落將匕首扔了出去,又拿了方錦帕擦拭手指,仿佛碰了什麽忌諱的東西。


  “魏璟那邊盯得緊些,這些時日務必加強王府內宅的守衛,另外撥幾隊暗衛守在主院外,再讓魏璟闖進王府,府上暗衛便盡數送回暗衛營重練吧。”顧晏放下帕子,說出的話帶著幾分冷厲。


  此前魏璟便曾闖進王府夜會徐婉,顧晏每每想來都介懷得緊,眼下陳婭歸國之事傳出,他更要防著魏璟將此事傳給徐婉。


  魏璟此刻正聽著影衛稟報陳婭歸國的消息開懷大笑,真是一瞌睡便有人來送枕頭,他昨日才從徐婉口中知曉她回京的原因,今日那陳婭便回了涼國。


  “去,吩咐咱們那酒肆花樓的探子,將此事傳揚出去,孤要這滿京城的人都知曉。”魏璟笑音朗朗,盤算著盡早讓徐婉知曉此事。


  魏璟其人,長在人間富貴處,平日裏最會享受,這滿京城的酒肆花樓就沒有他沒逛過的。早些年被幽禁南苑,他明著是南苑失了帝心的廢太子,暗地裏卻戴著麵具借江南商賈之名遊戲人間,做了個浪蕩公子。那段時日魏璟頂著商賈的名頭買下了京城大半的酒肆花樓,後來流放西南,徹底不再掛心朝堂後,更是一心隻願縱情肆意,買下的酒肆花樓玉石當鋪不知凡幾。


  涼國使臣將自家公主五花大綁帶回國一事在魏璟的推波助瀾下不日便傳遍京城,可惜就是沒傳進攝政王府。魏璟等了幾日瞧陣勢不對也猜出來是顧晏有意攔下了消息,暗罵他手段卑劣,隻好盤算著潛入王府將此事告知徐婉,誰知他帶著影衛從之前翻入王府那處地方再次進去時卻被王府的暗衛給截了下來。


  魏璟氣惱不已,之後幾日陸續派影衛夜探王府,數日後仍舊無果,反倒是自己的影衛被傷了幾個。魏璟一連罵了顧晏數日手段下作卑劣,可眼下王府守衛極其森嚴他也隻能自己宅院裏罵上顧晏幾句。那王府暗衛如今怕是連個會飛的鳥兒都不肯放進府裏,莫說是見徐婉了,就是顧晏那廝,魏璟要想見他那還得在他出了王府後。


  “哎,對呀!王府我進不去,可裏麵的人得出來啊。顧晏攔著消息又如何,他還能一輩子不讓毓宛出門不成。”魏璟拍了拍自己腦袋,暗道自己果真是長久不動腦子了,這般關竅居然都沒想到。這一下想通後便也不再整日裏烏雲繞頂,解了難題反而笑意晏晏的出去逛花樓了,臨走時吩咐影衛盯著王府,徐婉何時出門何時上報。


  半個月過去,魏璟把花樓裏的姑娘都看厭了,王府那邊還沒動靜。在家中呆著實在無趣,這一日他百無聊賴的讓影衛去宮裏把小皇帝那邊尚未來得及送去王府的奏折偷了過來,閑的看起了折子。


  “先帝時這大齊說是大廈將傾都不為過,若不是孤在那撐著早就亡國了,這幾年未曾留意過朝堂,倒是沒想到顧晏將大齊這艘破船收拾的也還可以。”魏璟隨手翻了幾件折子,看到了幾個關於鹽運的折子,語氣不甚好聽的讚了顧晏幾句。


  “嘖嘖,就是這顧晏跟個傻子似的,累死累活幹著皇帝的活,卻沒什麽帝王的享受,反而被一些迂腐老臣暗諷逆臣,真是可憐。何況這大齊早已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便是他這般費心的糊窗戶紙,沒個數十年也不能清除積弊。”魏璟突然心煩,扔了折子臥在美人榻上喊了宅院裏貌美的丫鬟進來捶腿。


  魏璟與顧晏兩人行事作風極其相似,可性子卻是截然不同。


  魏璟出生後便是儲君,自小學的是為君之道,若非幼時眼見父皇殺了母後,魏璟本該長成一個端方清正心懷天下的君王。


  隻是幼時種種經曆,養出了魏璟玩弄權術手段狠辣的性子,也養得他視眾生如草芥。


  顧晏與魏璟不同,他雖幼時孤苦,卻自幼被鎮國公帶在身邊教養,鎮國公待他嚴苛卻也對他寄予厚望,將他視如親子。他未曾見識過至親帶來的徹骨恨意,反而在幼時掙紮求生嚐過苦楚之後體會到了親人的關懷,因此他一路至今無論手中染過多少鮮血,心底始終懷有一份對世間間的悲憫和善意。加上他幼時曾在常州邊境掙紮求生,目睹過黎民百姓生活不易,始終不願讓這片山河因改朝換代被血色染紅。


  顧晏少時學的是經世致用為臣之道,學的是以天下為己任,卻從未想過去做個帝王。


  美人榻邊貌美的婢女跪在魏璟腳前為他捶腿,一舉一動盡顯妖嬈,可榻上之人卻閉眼假寐視而不見。


  魏璟享受著婢女的服侍,腦子漸漸放空,正當他將要睡著時,突然傳來影衛求見的聲音。魏璟不悅的眯眼,卻還是忍著不耐從美人榻上起來。


  “何事?”魏璟嗓音微啞。


  “主子,你吩咐盯著的王府裏那位姑娘今日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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