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彈琴
黎明。
窗外的世界在朝陽的照射下，閃爍著生命的光輝，草葉上、灌木間、花瓣裏都凝結著一顆顆晶瑩的露珠，像玻璃珠子，一閃一動，它們那比鑽石、水晶還要透明、潔淨、無暇的姿段閃爍著生命的光輝。
感受著生命顫抖的林立心潮沒有起伏，他的心境沉寂在一個玄妙的世界裏。
擺放在林立眼前的是一架也不知道是林天成訂購的，還是海家原本留下來的優美鋼琴。摩挲著那動人的鋼琴按鍵，林立的不禁想起那些鋼琴家演奏時的動人情景，還有鋼琴師演奏時的節奏、技巧，還有鋼琴師演奏時的神態，以及音曲。
突然間，林立產生一種心動的激情。
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重複修煉的《音樂理論基礎》和《哈農鋼琴練指法》，想起那剛晉升不久的中級音樂家職業，特別是當林立的手指接觸到琴鍵的那一刹那，手指上傳來的質感和音樂的顫動讓林立如同電擊，竟有一種莫名的悸動，讓他產生一種強烈演奏的衝動來。
這感覺很奇妙，也很真實。
叮！
噔！
林立點了兩下，清脆而空靈的琴音直接蕩入林立的心靈，使得那種演奏的感覺越發強烈，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裏呼喚著他一般。
“或許可以試試。”
林立從沒接觸過鋼琴，隻是偶爾玩過幾次竹蕭而已。他有的隻是理論和粗淺的技巧，實戰經驗幾近於零，不過這卻不妨礙他的嚐試之心。隻見林立閉起眼睛呼了一口氣，心裏回想著心中的節奏和音律，雙手開始伴隨著記憶而慢慢演奏，譜成樂章。
目前已經18級，接受殘老訓練的林立，手指的靈巧程度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別說是彈奏一首基礎難度的鋼琴曲了，即使7、8級難度的鋼琴曲估計也不是問題，前提是林立有那樣的彈奏技巧。
所以說，困擾林立的最大問題不是速度，也不是心境，而是技巧，千錘百煉的彈奏技巧。
不過這並不是問題，林立又不是要當什麽鋼琴名家，他隻是一時的興趣而已。
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林立自然而然的進入狀態，此時的他仿佛就是一位坐在鋼琴前的音樂家，認真而感性，還不乏藝術的深邃。
林立選擇的貝多芬創作的一首其鋼琴小品——《獻給愛麗絲》。
鋼琴小品《獻給愛麗絲》在貝多芬生前並未發表，一直到1867年其樂譜被人偶然發覺出來才聞名於世的。
此曲形象單純技巧淺顯，顯然是為了適合於初學者的彈奏程度。發表以後，不脛而走，幾乎成為初學者必彈的曲目之一。樂曲以回旋曲式寫成，環繞基本主題，有兩個對比性的插段，一開始出現的主題純樸親切，刻畫出溫柔美麗、單純活潑的少女形象。這一主題先後重複三次，中間有兩個對比性的插部。第一插部建立在新的調性上，色調明朗，表現了歡樂的情緒；第二插部在左手固定低音襯托下，色彩暗淡，節奏性強，音樂顯得嚴肅而堅定。一連串上行的三連音及隨後流暢活潑的半音階下行音調，又自然地引出了主題的第三次再現。樂曲在歡樂明快的氣氛中結束。
此曲無論是技術難度，曲風節奏，還是樂境都很與林立貼切。
沒有絲毫的阻塞，林立用心演奏出他畢生的第一首鋼琴曲。而他現在所做的就是解放雙手，釋放情緒，心裏每回憶到一個樂符，將他的手，他的手沉寂在音樂的世界裏。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彈奏出來，根本不用他去發布命令。
一切純乎自然。
塵緣中琴聲，月皎波澄。
林天成、林雨出現了，畢寒居然也來了。而早早在別墅涼亭邊鍛煉的殘老也停了下來，慢悠悠地來到涼廳，坐下來，一邊慢慢地喝著茶，一邊細心地品味林立的鋼琴曲。
而在大家神怡心曠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一種美妙的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
琴聲如訴，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而琴聲如訴，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在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相遇的甜蜜、孤單的苦澀，都是你我的回憶。繽紛、透明，令人玄感沉醉的詩調，屬於波莫多的音樂情歌！帶著他夢回初戀、夢回家園、夢回那生命的朝露，在琴音的懷抱中甘甜休憩——純美的鋼琴聲、訴盡無限的愛戀。優雅的鋼琴演奏，能喚回波莫多對那些曾經愛過的地方的美好回憶。
鋼琴聲如天籟，奏出心中最柔軟的歌謠；鋼琴聲如澗溪，蜿蜿蜒蜒、百折千回；鋼琴聲如自然，不經雕琢、質樸渾然；鋼琴聲如美玉，溫潤柔和，貼近心靈；鋼琴聲如心聲，它詮釋著彈奏者內心的波瀾起伏和心路曆程；鋼琴聲如泉水，行雲流水般從指間傾瀉而下，配合著心的律動，靜默地溶入血液。
鋼琴世界，用行雲流水般的音符闡釋浪漫情懷。完美的音效、優雅的演奏，給波莫多一種純淨的、直入心靈的音樂享受！
鼓掌聲起。
當鋼琴曲結束之時，林天成、林雨和畢寒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林立的心境從神秘的音樂意境退將出來，轉身，入眼的是林天成、林雨和畢寒六隻三對的眼睛。這三對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思議，他們都定定地站在原地，為林立而感動。
“見笑了。”
林立微微一笑，悠然起身。
畢寒感歎道：“林立，你真是不可思議！”
林雨則激動地飛撲進林立的懷中，糾纏道：“哥，你快教我鋼琴吧，我都被你迷住了。”
林天成的心態則比較成熟，差不多恢複了過來，笑話道：“小雨，你別看到什麽就想學什麽！小雨，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
林立撫摩著林雨的秀發，說道：“是啊，你的拳法還沒修煉出一點成績呢，怎麽可以隨意拋棄呢。”
不想林雨卻回道：“哥哥小看人，小雨的五行拳學得不知有多認真，之前還覺得略有小成呢！”
畢寒舉手道：“這個我可以佐證！之前我和小雨去幫你挑選樂器，有個不開眼的笨蛋想要調戲小雨，結果我還沒動手，小雨不知怎麽的一招就將那本笨蛋打得跪地哀號，好不刺激。”
林雨如受鼓舞，得意地說道：“哥，你之前說如果我的五行拳能練熟就給我一個禮物，現在我已經領悟了鑽拳，你可得好好獎勵我啊。”
“汗！”
“怎麽順序顛倒了！”
林立苦笑不已。
五行拳的五種基礎拳法套路沒有等級之分，但在林立的眼裏，需要把勁練得如此波浪震蕩的鑽拳最難修煉，即使是林立現在也無法以“鑽拳”為根基領悟出新的絕殺。不想林雨居然顛末倒置，率先把最難修煉的鑽拳給領悟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五行拳代表著天地五行，隱約與修煉者的性格貼切，而林雨無論是名字還是性格，似乎都有“水”的特性，率先領悟出鑽拳倒是不難理解了。
林雨追問道：“哥，你可得守信啊！”
林立無奈地回道：“嗯，你現在隻是初入門而已，距離出師還早著呢，你就貪太多了。如果你要聽鋼琴曲，至多哥哥彈給你聽就是。”
“萬歲！”
林雨激動地抱住林立大叫。
原來她不是真的要學鋼琴，她有幾位朋友就是自小被父母逼著學鋼琴的，自然知道學鋼琴有多辛苦，每天要固定練習也就不說了，而且還時不時要上那些鋼琴補習課，最後還得看有沒天賦，可謂是條件多多，不是很得她的愛好。
隻不過她覺得林立剛才的曲子很美，讓她留戀不已，所以動了點小心思，讓林立以後多彈彈。其道理跟品嚐到林立的美食，想要讓他多做一點是一樣的。
林立看到林雨的樣子才知道上當。不過林立也不懊惱，能讓林雨開心的，林立肯定會義不容辭。
畢寒突然唏噓道：“哎，如果我的手沒受傷，那該多好啊。”
林立稍微一愣，隨即追問道：“畢寒哥，你的手什麽時候受傷了，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畢寒應了一句，伸出右手，屈出一支手指說道：“我的食指曾經受過很嚴重的挫傷，不僅難以靈活扭轉，甚至連彎曲也是奢侈的事情。所以我的鋼琴事業也就嘎然而止，不然我現在肯定是讀音樂專業，而不是玩曆史和考古。”
“我看看！”
林立雖沒一點醫療經驗，但他讀的醫書倒是不少，二話不說就抓起畢寒的手上前觀摩，良久之後就說道：“嗯，好像是錯筋，而且骨頭也有點移位，難怪你的手指屈不下來。最嚴重的是你的傷是陳年舊傷，很難根治，看來得找殘老幫手了。”
“我在這裏。”
殘老很對時候的出現。
他剛才聽得很有感覺，而當樂曲結束後，他居然有悵然若失的感覺，於是過來看看。不想聽到這麽個劇情，不得不出麵。
殘老比林立更加直接，不問那些虛偽的，抓過畢寒的手就仔細檢查開來，最後說道：“你的是陳年舊傷，除非你能吃痛，否則我真的很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