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明明知道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為什麽還要和他在一起?”牧一鶴問。


  “我們沒有在一起。”冉以初漠然道。


  “是麽?”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


  “上高速了,先掛了。”冉以初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找了個理由準備掛掉電話。


  “那……路上注意安全吧。”牧一鶴欲言又止。


  “嗯。”


  冉以初那邊很快傳來了忙音,牧一鶴放下了手機繼續洗碗。


  “什麽叫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司九祖的聲音卻在身後傳來。


  “沒什麽。”牧一鶴背對著他,依舊洗著碗碟。


  “你們有什麽事瞞著我?”司九祖踏進了廚房,身上仍穿著冉以初的睡衣,站在了牧一鶴的右手邊看著他,微微皺著眉頭。


  “我和他關係一直都不和,會有什麽事瞞著你?”牧一鶴將碟子放進了消毒櫃中,洗幹淨了手準備去陪冉思玥玩。


  “你以前說過,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就會真心祝福我們。”司九祖看著他的背影說。


  “的確說過。”牧一鶴轉過了身,“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就去感化他那顆石頭一般的心吧。”


  “這個不用你提醒。”司九祖微微抬起了下巴。


  牧一鶴沒再說什麽,看了他一眼,轉身陪冉思玥去了。


  元旦來臨的這一天,冉以初一大早就起來練琴了。


  自冉思玥被牧一鶴接走後,他經常會覺得家裏有些冷清甚至很不習慣,可又忍住了對她的想念,擔心自己舍不得。


  今天晚上會有一場音樂會,都是圈內大佬,陣容龐大且華麗,可觀性非常強,到時候會在中視電視台直播,估計也會被其它頻道實時轉播,可以說比較隆重的一次音樂會晚會了。


  冉以初今晚的節目是鋼琴獨奏,原本定的是和沈硯喬一起雙鋼琴演奏,兩個人卻因為時間緊湊又太忙碌,就換掉了,而沈硯喬原本就有一個和另一個鋼琴家一起合作的四手聯彈的節目,換掉雙鋼琴也剛好讓節目效果不那麽枯燥。


  練了一上午的鋼琴後,冉以初飯都沒吃就匆匆去了現場彩排。


  “來啦?”沈硯喬比他更早就到了,正在台下觀看其他人的彩排,見冉以初坐在自己身旁,轉頭微笑地打了個招呼。


  “你來這麽早?”冉以初放下了手中的包,搓了搓冰冷的手。


  “過來找找感覺。”沈硯喬看了看他,“昨晚沒睡好?”


  “嗯,玥玥不在身邊,有點失眠。”冉以初揉了揉疲倦的雙眼,問,“很明顯?”


  沈硯喬點了點頭:“黑眼圈有點嚴重。”


  “等下讓化妝師多塗層粉遮一遮吧。”冉以初也沒多在意,看向台上的一位小提琴家,突然想到了冉木成今天也有節目要上,就在台下四處看了看,人似乎還沒到。


  “吃飯了沒有?”沈硯喬問。


  “沒胃口。”冉思玥不在家,他也懶得去做了。


  “還是去吃點東西吧,等下忙起來晚飯應該會沒時間吃。”沈硯喬建議道。


  “等下叫個外賣吧。”冉以初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一點還不到。


  沈硯喬沒再說什麽,繼續安安靜靜地看著台上人的彩排。


  冉以初的節目在倒數第五個,現在彩排才剛開始,中間導演燈光之類的估計要很久才能輪到他。


  “我先練琴去了。”冉以初起身對沈硯喬說了句後,提著包就去後台找琴去了。


  “冉老師!”一個女生朝他匆匆跑來。


  “怎麽了?”冉以初停下了腳步。


  “您的禮服我已經放到您的化妝間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女生問。


  “就放那吧,我等下去看。”冉以初罷罷手,去了樓上。


  他的禮服是一家頂級奢侈品讚助的,據說還是那家奢侈品的頭牌設計師專門為冉以初設計的,可以想象做工和設計方麵有多精細了。


  冉以初在樓上一間舞蹈室裏找到了一架教材鋼琴,開始練琴。


  今晚他彈的曲子是貝多芬的第八號鋼琴奏鳴曲《悲愴》,旋律氣勢磅礴,有著日耳曼民族的風格,通篇曲子貫穿了貝多芬的崇高精神,講述了作者與命運作鬥爭的經曆,可以說是一首非常勵誌的曲子。


  冉以初沉浸在了音樂中,想到了自己的這一生,與貝多芬相反的命運,前世的順風順水,極高的音樂天賦,讓年紀輕輕的他就到達了大部分人觸手不及的境界,可命運又跟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出車禍身亡又在小說世界重生。


  他以為自己從此可以繼續著自己的不凡之路,結果半途中一次又一次地出了差錯。


  那靈活的十指在琴鍵上飛快地跳躍著,琴聲與冉以初的靈魂契合,流露著他的不甘,他的掙紮。


  口袋裏的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可冉以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在琴聲裏出不來了。


  這一練,就是一下午,直到工作人員找到了他,讓他去彩排,這才回過了神來,發現自己在這大冬天裏出了一身的汗。


  “冉老師,我聽沈老師說您都沒吃東西,就擅自給您點了份外賣。”工作人員等他彩排結束後,提著一個外賣袋子跟在了他的身後朝化妝間走去。


  “謝謝你。”冉以初連忙接過了外賣,禮貌地道了聲謝後,又喊住了對方,“等音樂會結束後,來這裏等我一下吧。”


  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就忙其它事去了。


  冉以初把外賣放在了化妝台上,坐在了椅子上休息了一下,這才想起好像有人給他打過電話,就掏出了手機看了看。


  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除了工作上的幾個電話,司九祖給他打個一個,冉木成也給他打過一個,剩下的都是牧一鶴打來的。


  想了想,可能跟冉思玥有關,於是撥了個過去。


  “你在哪?”牧一鶴很快就接了電話,有些擔心地問。


  “怎麽了?”冉以初打開了外賣。


  “有件事想跟你當麵聊。”牧一鶴說。


  “嗯,我在大劇院裏。”冉以初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上台了,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等我結束後再來找我。”


  “我現在過來吧。”牧一鶴說。


  “嗯。”冉以初應了聲,問:“玥玥呢?”


  “在我旁邊。”


  “前天給你的門票帶上吧,玥玥還沒看過我上台演出的樣子。”冉以初說。


  “嗯。”


  和牧一鶴說完以後,冉以初又給司九祖打了個電話。


  “忙好了?”司九祖問。


  “可以休息一下了,吃點東西差不多要化妝了。”冉以初說。


  “嗯,我現在在路上了,今天路上有點堵,可能還要四十分鍾才能到。”司九祖看了眼前麵堵成一條長龍的車,頭疼道。


  “還早,不要太著急。”


  “快吃東西吧,別餓到了。”司九祖催促道。


  “好。”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後,冉以初匆匆地扒了幾口飯,換上了臨時助理拿過來的那套高級禮服。


  一套純白色的燕尾服,按著冉以初的身材比例做的,非常合身,無論是邊邊的針線,還是紐扣,精致得找不到一絲缺陷。


  冉以初站在鏡子前麵仔細地照了照,原本就高高瘦瘦的他,顯得整個人更加修長。


  叩叩叩!

  “請進。”冉以初的聲音很溫和,就像潤玉般舒適。


  進來的是他今晚的化妝師,化著精致的淡妝,明明是個男的,卻一點也不娘。


  “對不起冉老師,我剛剛堵車了,沒耽誤到您時間吧?”化妝師很歉意地朝他微微鞠了個躬。


  “不耽誤,開始吧。”冉以初微微笑了笑,坐回了化妝椅上靜靜地等待對方給自己化妝。


  “今天是元旦,外出的人很多,路上也堵的要死。”化妝師走到他身旁,把自己的化妝箱打開一一拿出了自己的化妝品。


  “我朋友也跟我說今天路上很堵。”冉以初很隨和地跟他聊著天。


  “您今晚這一身估計要驚豔全場了。”化妝師看了看冉以初的禮服,有些崇拜又有些慶幸,“我一直都是您的粉絲,沒想到今晚這麽榮幸能給您化妝。”


  “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冉以初笑著說。


  “不不不,您真的太優秀了。”


  這個妝化了多久冉以初就聽了多久的彩虹屁,到最後他都聽睡著了。


  “老師,您看這樣可以嗎?”終於結束了漫長的妝容與發型後,化妝師叫醒了冉以初。


  “啊?”冉以初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鏡子,果然入化妝師所說的那樣,今晚或許真的能驚豔到全場。


  他並不是一個自戀的人,可當他看到化妝師像變魔術一樣給他弄了個這個好看的造型後,都有些自我懷疑了。


  原來自己真的有這麽帥麽?


  鏡子裏的自己,雖然化了個很淡的妝,可在鎂光燈下,那精致的五官更為突出,再加上用發膠固定好的大背頭,顯得整個人非常有氣質。


  “經過今晚的音樂會,老師會收獲一大批女粉絲。”化妝師看著鏡子裏的冉以初,笑得非常開心,看來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辛苦你了。”冉以初說。


  “我覺得您今晚一定會碾壓沈老師的。”化妝師說。


  然而冉以初並沒有笑,他收回了表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即使他和沈硯喬關係再好,也經不住旁人的對比。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快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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