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詳細跟我說一遍吧。”那個警察拿起了筆,開始做記錄。
冉以初一五一十地和他把上午的事說了一遍。
“行,填下聯係方式還有地址吧。”那個警察把登記表推到了他麵前,“結果到時候會打電話通知你。”
“好。”冉以初點點頭,填了自己的聯係方式。
做完了筆錄,那個警察走出了服務窗口徑直去了牧一鶴的方向。
“你家小朋友有點招眼啊。”那個警察小聲地說了句,不過還是被冉以初聽到了。
牧一鶴的目光掃了冉以初一眼,坐在長椅上沒說話。
“晚上去喝一杯?”那個警察坐在了牧一鶴身邊勾住了他的肩膀。
“沒空。”牧一鶴默默地拿掉了那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就朝冉以初那邊走去。
“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也不出來跟我們鬼混了。”見牧一鶴要走,那個警察似笑非笑地戲謔了句。
“祝承,”牧一鶴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坐在長椅上的人,“明天帶上莊辛一起吃個飯吧。”
“別,莊辛她最近工作挺忙的,就不打擾了,我們兩個去吃也是可以的。”叫祝承的警察立馬就慫了,收起了他那二世祖的模樣,一臉賠笑。
見人被製服,牧一鶴抿著嘴沒再說話,跟著冉以初遠去的腳步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牧一鶴問。
“去學校。”冉以初站在了路邊打算攔的士。
“我送你。”牧一鶴說。
“不用了。”冉以初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
雖然知道冉以初會拒絕自己,但牧一鶴依舊沒離開,隻是靜靜地站在了一旁沒再說話。
原本冉以初以為頂多等個幾分鍾就能打到的士,可這裏實在是有些偏僻,等了十來分鍾都沒打到,唯一的一輛的士還是載客狀態。
“走吧,我送你。”牧一鶴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好。”不再好拒絕的冉以初隻能點頭答應了。
上了車後,冉以初低著頭看手機並沒有要和牧一鶴說話的意思。
而牧一鶴也很專心地開著車沒說話。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要下雨了。”這時,牧一鶴看了眼上一秒還陽光明媚下一秒就烏壓壓沉下來的天空,開了口。
說完,冉以初也跟著抬頭朝天空看了眼。
這場雨應該會很大。
很快,豆大的雨滴嘩啦啦地打在了擋風玻璃上,暗沉的天空也隨之閃了一閃。
轟隆隆!
在閃電劈開天空的同時,雷聲也跟著來了。
冉以初被這巨大的雷聲給嚇了一跳,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抓了抓褲子。
牧一鶴一邊開車一邊望了望四周,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咖啡廳後,於是一腳油門衝了過去。
“先去躲躲雨吧。”牧一鶴把車停在了路邊,抽出放在車門裏的一把黑傘下了車。
見牧一鶴頂著狂風暴雨跑到副駕駛這邊,冉以初也很快推開了車門下去了。
“小心。”牧一鶴扶了他一把。
低頭看了看那隻踩在了積水裏的右腳,冉以初隻好借著牧一鶴的支撐越開了那快變成一條小水溝的地方,穩穩站住了腳。
風很大,而傘再大也躲不掉那被風吹過來的雨水。
兩個人落湯雞一樣一前一後地衝進了咖啡廳,略顯狼狽地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服務員,你們這有毛巾嗎?”牧一鶴把傘掛在了門口徑直朝裏麵沒事幹的一個服務員問道。
“有!你要幾條?”突然被一個禁欲係的大帥哥問話,服務員整個人都精神了,立馬殷勤地問。
“兩條。”
“好的,我這就給你們拿去。”服務員說完餘光瞟了門口的冉以初一眼,臉上頓時露出的詭異的笑容。
一攻一受,真般配啊。
很快,服務員就拿來了兩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了牧一鶴。
“謝謝。”牧一鶴接過了毛巾,轉身朝冉以初走去,“擦擦吧。”
“好。”冉以初伸手接過了牧一鶴遞過來的毛巾,開始擦身上的雨水。
兩個長相帥氣的男人站在咖啡廳的門口擦拭雨水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坐在角落的服務員花癡地看著他們,流了一桌的口水。
當她看到成熟穩重的禁欲帥哥拿起手中的毛巾給身邊乖巧安靜的男生擦頭發時,感覺鼻子一熱,似乎有股熱湧快要噴發出來。
“我自己來吧。”冉以初別扭地躲開了牧一鶴的手,胡亂地給自己擦了擦頭發。
牧一鶴看著他默默地給自己擦頭發,便沒再說什麽,等兩個人都擦掉身上的雨水後,這才把兩條毛巾還給了一臉花癡的服務員。
“喝點什麽?”牧一鶴坐在了椅子上,指尖落在了桌上的菜單上。
“熱牛奶。”冉以初也沒跟他客氣,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答應了王院長今晚要上台演奏,得抓緊時間趕過去才行。
“你現在不但性格變了,連喜好都變了。”牧一鶴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嗎?”有些心虛的冉以初故作鎮定地敷衍一笑。
“你過去不愛喝牛奶。”牧一鶴倚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地看著冉以初麵前的牛奶說。
“生了孩子的人,身體不能像以前那樣折騰了。”冉以初靈活地轉動著自己的腦袋,接住了牧一鶴拋過來的套話。
似乎讚同了他的話,牧一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鋼琴也能在短時間內彈得這麽出色麽?”
感覺到對方話裏有話,冉以初喝了口牛奶,說:“我以前就有基礎,隻是荒廢了幾年而已。”
“是麽?”牧一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你想說什麽?”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談話方式,冉以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方。
“有時候我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冉以初。”牧一鶴對上了他的視線,口齒清晰地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難道世上還會有另一個‘我’?”冉以初問。
“以前不信,可這段時間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聽了對方的話,冉以初低頭笑了下,說:“我若不是冉以初,那真正的冉以初去哪了?”
牧一鶴顯然是猜出了冉以初會這麽問,隻是苦澀一笑:“他,或許已經死了。”
話音一落,冉以初的表情一頓,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道:“是啊,過去的冉以初已經死了,你懷念的冉以初也隻是過去的冉以初,所以我覺得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現在愛的人不是楚栩麽?”
一聽到冉以初提起楚栩,牧一鶴表情更是複雜。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著身邊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打擾楚栩了。
“你還愛他嗎?”冉以初問。
“愛?”牧一鶴望著他,反問,“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冉以初說。
“我愛不愛楚栩,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為什麽在你拋棄過去的‘我’以後,又想回頭找我複合?”冉以初不解地問。
“大概,缺愛吧。”典型的渣男語錄。
“那您真真是太缺愛了,一刻都耐不住寂寞。”冉以初嘲諷道。
“謝謝誇獎。”
冉以初也懶得跟他貧嘴,喝完手中的牛奶,扭過頭看了看玻璃外,發現雨還在下,怕是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了。
“等雨小了,送你去學校。”牧一鶴見他隔三差五地看看手機時間,開口說。
“也不知道還要下多久。”這雨似乎在跟他作對,不見小,反而越下越大。
“很著急嗎?”牧一鶴問。
“有點。”
“那走吧。”牧一鶴說著就起身去收銀台付錢。
冉以初隻好跟著一起去了收銀台:“我來付吧。”
“我從不喜歡別人幫我付錢。”牧一鶴說著,掃碼付了咖啡和牛奶的錢。
作罷的冉以初默默地去了門口拿出掛在傘架上的雨傘等牧一鶴出來。
“要我背你麽?”牧一鶴走到他的身後問。
“什麽?”
“馬路上的積水太深了。”說著,牧一鶴掃了他的腿一眼。
“謝謝,我腿夠長。”冉以初伸了伸自己的大長腿,回絕道。
“那就好。”牧一鶴拿走了他手中的大黑傘,撐在了兩個人的頭頂上方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冉以初沒有跟上來,便回過了頭,就見他彎著腰仔仔細細地給自己的褲管一圈圈疊著,一直到露出了整個小腿才換另一隻腳。
望著冉以初右腳的腳踝處紋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縮寫以及交往第一天的日期,牧一鶴的眼眸沉了沉。
這是兩年前冉以初偷偷去紋的,他還記得曾經那個少年的眼裏滿是自己。
愛慕,羞怯……
可如今再次看到這個紋身時,卻如此得刺眼以及……諷刺。
大概是發現牧一鶴在看自己右腳上的那個紋身,冉以初也不以為意地開了口:“一直忘記洗了。”
“還是別洗了。”牧一鶴說。
“為什麽?”
“會痛,甚至會留疤。”
“我身上這麽多疤不在乎多這一道,至於痛,大概不會有手腕上肚子上的那幾道疤痛吧。”冉以初滿不在乎道。
“你不在意就好。”牧一鶴握著傘柄的手暴出了一根根青筋。
望著眼前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人,心裏竟然有絲酸楚,就像被愛人拋棄了一般,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又遲到了,給大家鞠躬
我可以開始虐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