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幕 重拳
“站起來,把手放在頭頂。”背後的聲音命令道。
亞瑟照做,後腰的沙漠之鷹被掏走,斬馬刀與巴雷特被強行扯開,扔得遠遠的。
亞瑟猜測,對方的下一步可能是舉起槍托將他敲暈,因為他以前抓人的時候就喜歡這樣麽幹,將對方的武器掏走,回頭就是一槍托將之敲暈。
省得在路上活蹦亂跳招人煩心。
身後幾微秒的安靜,亞瑟突然雙拳飛舞宛如流星,亞瑟也搞不清打中對方哪個部位,總之一團亂戰,周圍兩米之內,他還能接收空氣流動帶來的聲音,隻依靠直覺打架是是不靠譜的,臉上出現的幾塊大紫斑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出手多少有些盲目,而且在快速轉換中大腦還要快速運轉,於腦海中構架對方的出手方位自己再去拆,往往一拳打中,第二拳就打個空,接踵而來的是如雨的拳頭砸在臉上,他鼻孔淌血了。
他仗著那些家夥不敢殺他,便肆意反擊,沒想到還是沒占多少便宜!
這些人沒有揮舞刀具或者鐵棒,揮舞鐵棒有清晰的破風之音,拳頭的話,拳風微弱很多,猜測起來不是那麽容易!加之周圍寒風陣陣,排除這些巨大的噪音需要很長時間,耳朵也會破裂破裂!
看到亞瑟在上麵吃虧,白狼也心急如焚,她的設備能看到隱身的家夥,可亞瑟不一樣,兩眼摸黑。
她現在需要擊退這些人,回救那個男人。
亞瑟轉身揮了一拳,拳走偏鋒,打出去猶如打在棉花裏,對方一拳壓在麵門上,亞瑟滿臉是血,腳步紛亂,再往後退幾步就是大廈邊緣,他的眼睛有些花了。
冬天氣溫很低,寒風刮骨已經異常難受,再被人狂揍幾拳,臉都麻木了,眼睛直冒金星。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鼻血已將胸前的納米絲織口罩染紅了,冰冷一片,血末上閃耀著點點碎冰。
那拳頭真是拳拳都到肉啊,幾拳下來,亞瑟的大腦都有些恍惚了,他聽見空氣中看戲人一樣的聲音,“哈哈,好,打得好,就像打狗一樣!我給打斷他的腿!叫他再給我不聽話!”
亞瑟眼睛有些腫,但心中的卻亮如明鏡,他倔著嘴笑,白色牙齒上都被紅血染紅了,絲絲縷縷,纏滿了兩排牙。
他說,“你們這幫卑鄙的無恥之徒,有種現身和我對打嗎?”
克林頓沙啞的聲音做驚奇的樣子,將音調拉得老長,“不不不,我們普通人怎麽能跟你們這種變異人比,我以為你頂多挨三拳就倒下了,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挨了幾拳了,上帝啊,和你對打的隨從拳頭都腫了,你真不是人類!當然,你就是一條野狗!低賤的野狗,打不死的野狗!”
亞瑟倔強的嘴翹得更高了,竟然摁著膝蓋彎腰大笑起來,笑得雪落簌簌,蕩氣回腸。
卻笑得暗處的克林頓毛骨悚然坐立不安,他惱羞成怒,“給我狠狠揍,踩死這條野狗!”
亞瑟左半臉的長發沾著濃血,一滴滴跌進黑雪中,左瞳在黑發下閃耀著光芒,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能若隱若現的看到他們身形的一些線條!
這就足夠了!
他咆哮一聲,就像要舉起巨山的狂人,渾身燃燒著狂暴的能量,黑雪落在他的頭頂瞬間融化。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吼把對手嚇了一跳接連後退幾步,克林頓在空氣中大罵飯桶白癡!
亞瑟對著麵前五米之處的對手衝去,他隻看到細微的人體線條,其中還夾雜著漫天飛奔的流星,他大腦還不太清醒。
格鬥不是亞瑟最擅長的卻是很多人不能忍受的,因為他的打鬥方法很粗野,摁住對手互相賞拳,但和他對打吃虧的往往是對方,他的耐力和承受力都不是一般變異種所擁有的!
亞瑟飛撲過去,在無數雙眼睛之下,赫然摁住剛才把他揍得滿地找牙的對手,對著頭部輪廓猛擊,他也空著對方的手,任對手把拳頭磕在自己臉上,他閉著眼睛按住對方的頭部,一拳一拳地猛捶下去。
幾十米外都能聽到拳頭沉重下落的聲音,地麵在輕微的震動!
堅硬的頭骨撞擊著黑雪下的地板,聲聲清脆,也標誌著亞瑟每拳下去都蘊含巨大的力量!
亞瑟每發一拳,都哼出一聲厚重的呼喝,而身下的對手剛開始時還悶哼幾聲,再次是慘叫,最後,沒有最後!
亞瑟搖晃著站起來,嘿嘿冷笑著看向克林頓坐著的地方。
克林頓皺起眉頭,亞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卻看得到一切,他派出去的那名大力士隨從開始時還能占上風,將盲目揮擊的亞瑟揍得找不著北,後麵這次卻被一撲中的,摁著頭部互相對轟,很不幸,那名隨從的臉都被打爛了,躺在地上早已死亡。
亞瑟站起來,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克林頓訝然,難道他看得到自己?
白癡都知道那家夥看到了自己,不然他怎麽會對著自己走來?
他的眼睛就像野狼的雙眸,閃閃發光,赤色中含著淡紫色,猛獸一樣的眼睛!
克林頓驚訝地張開嘴巴,忘了發出命令,一名隨從已經自己走了過去。
他沒有繼續隱身,他認為已沒有隱身的意義,對方看得到自己,還不如來一次公平的挑戰。
可他錯了,在亞瑟的戰鬥中,永遠沒有公平,他的力量本已在所有人之上,偶爾的失敗也不足以抹殺他精彩的人生!
亞瑟微笑著,血凝固在臉上黏著黑雪,紫黑一片,又髒又臭。
對方手中拿著一把流轉光華的長刀,他竟然將斬馬刀扔還亞瑟,這讓亞瑟微微吃驚,但他又笑了,對方死之前一定會後悔的,隻有蠢驢才會把武器送還對手。可以理解為,那個家夥自以為是。
對方左臂一閃,一副厚重的半透明盾牌順著一個綁在手腕處的黑鐵盒均勻地鋪展開。
長度有半人高。
亞瑟心中在盤算自己的勝率,同時也感謝對方,那個人是個略瘦高的白人,頭發精短,鼻梁高挺。
“謝謝你,我會讓你死得舒服些。”亞瑟說。
對方麵無表情,揮著光華流轉的長刀就快速奔來!他的速度奇快,奔跑途中幾經閃爍。
那是他隱身衣的作用,借以迷惑對手。
亞瑟深吸口氣,手腳有些麻了,剛才打得太過猛烈。
如果說剛才他是迷醉般的使用強大的力量,那麽現在就是麵對技巧的刀戰他沸騰的熱血已經降下了一半。
“嗬嗬嗬——”亞瑟埋頭冷笑,他心情複雜,他逃亡過,卑鄙過,卻不曾失敗過,“我是永遠不能失敗的人哪!”
亞瑟大腦混亂,又陷入癲狂,吃吃的大笑讓衝過來的對手突然放緩速度。
“就是現在!”亞瑟心想。
身形飛舞,卷著黑色的飛雪咆哮、騰空,斬馬刀噌噌直響,在空中反手揮擊,下落的雪花頓時被切成平滑的兩瓣!
“當!”
斬馬刀落在半透明的盾牌上,盾牌上立刻折出一道白白的細痕,整塊盾牌應聲劇烈搖晃,瘦高的白人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盾牌憑空消失了,他看著自己的手腕,手腕的黑鐵盒已經破了,依托盾牌的手掌皮膚撕裂,冒血的同時,傷口上肌肉組織和皮膚組織慘白地張嘴看著自己。
他現在後悔把那刀交還對方了。
亞瑟一步一步拖著積雪走過來……
“我現在命令,殺了他!”克林頓拍著風之坐騎急躁的大喊大叫。
旁邊一個矮壯的黑人隨從大喝一聲就要去阻止,亞瑟的斬馬刀快速閃過一道清麗的寒光,與黑人擦身而過直奔倒地的白人衝去。
風雪更大了,天空仿佛被人類的長刀捅破了一般瘋命地往下漏著雨雪。
亞瑟的刀鋒往下滴著血液……血液向無數條扭著身體的蛇在刀鋒的刃口上盤旋滑落,並且吐著腥味的蛇信。
舉著長刀的黑人往後仰倒,沉重的跌倒在地,從胸口處分為兩截。
躺在地上的白人看不出是怎麽死的,他的眼睛裏正透出掙紮和驚恐,那種有心無力的任人宰割的眼神一直盯著天空,幾片飛雪讓他的眼睛蒙了一層濃濃的霧氣。
過了幾分鍾,就在眾人不經意看著氣喘如牛的亞瑟時,他的喉嚨才輕微冒出一行血跡。
亞瑟微微側臉,“我說過會讓你死的舒服一些。”
克林頓轉身從坐騎上掏出粗重的槍,被旁邊的隨從製止,“頭兒你不能這麽幹,墨菲斯會殺了你的,不要衝動!”
克林頓被幾個人摁著動彈不得,嘴唇卻在顫抖,是不安還是不相信自己,隻有他知道。
“你不是罵我是野狗嗎?我告訴你,我不是野狗我是荒漠之狼,吃遍你們罪惡的狼!來吧,與我戰鬥,我要挑戰你,是男人就來,不是男人就給我老實閉上你的鳥嘴,回家欺負你的太太吧,哼,欺負女人的孬種,你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亞瑟思維混亂,不知怎麽把女人扯了進來。
“我不是懦夫,賤狗!”克林頓·梅約被亞瑟罵得滿臉紫紅,咬牙切齒,“你們這幫王八蛋,放開我,我要殺了他,你們再攔我我連你們一起殺掉,墨菲斯懲罰是我的事,滾開!”
他盛怒之下,抱著沉重的步槍撞開攔住他的隨從,對著亞瑟就迫不及待地扣動扳機,“去死吧,賤狗!”
如果死在這種人手上,還不如自己跳樓砸死!他滿臉黑血,回頭看一眼張牙舞爪抱著槍撥開眾人的克林頓,義無反顧地從萬丈高樓上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