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幕 撒旦不是折翼天
亞瑟背上都是爛肉,小瑪麗拚命揮舞匕首,幾乎把敵人的血都放幹了。
就算就是鐵打的男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摧殘,大瑪麗睜著妖異的雙眼酥軟身體緩緩倒地,亞瑟搖搖晃晃,小瑪麗仍然緊追不舍。
亞瑟倒在地上,小瑪麗幹脆把匕首扔了,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幾乎要把他摁進混泥土裏去。
亞瑟的舌頭已經卷曲了,他意識模糊,整個身體就像被平放在熊熊的烈火上烘烤一般,慘不忍睹的傷口正在抖動……
他喘不上氣了,憋得難受,卻沒有力氣去挪開壓在喉嚨上的手,雙腳徒勞地亂蹬。
小瑪麗嗜血的笑容突然冷靜下來,她靈機一動,抓起匕首朝著男人的喉嚨逼去……
刺不死,割喉嚨總會死的!
小瑪麗笑了,她看著亞瑟的朦朧的雙眼吃吃地笑,葵花一樣陽光燦爛。
匕首逼近的瞬間,亞瑟的整個身體爆起了旺盛的白色火焰!
因為小瑪麗是坐在亞瑟的小腹上,臀部頓時就像被無數鋒利的細針刺到一樣,她大叫著跳起來!
亞瑟乘此功夫,用最後一絲理智操縱著身體,撲到小瑪麗身上,死死地抱住她!
可憐的小瑪麗在火焰中苦苦掙紮,慘叫,卻無濟於事,最後在烈火的熾燒中昏迷了,皮膚外焦裏嫩,火紅的頭發都被燒光了,亞瑟早已經昏迷,撲在小瑪麗身上,火焰漸漸消失了。
淩晨時分。
亞瑟在劇痛和寒冷中醒來,他的胸口還在冒著血。
蒂姆那一刀很凶狠,心髒被削中了,不過好在沒有命中心房,亞瑟的生命力在此刻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頑強。
背上的皮肉肌肉組織全被搗爛,衣服更是被扯成了碎片。
他搖搖晃晃爬起來,在他黃金瞳的視野裏,有三具屍體,一具已經被燒焦了,衣服化成灰燼,光禿禿的屍體,靠著胸口和下體的特征勉強能辨認是具女屍。
倒在走廊中間的是一個頭發火紅豐滿圓潤衣著簡陋的女人,小腹到處是血孔,短褲已經破了,露出一團烏黑。
在牆壁下的男屍簡直令人作嘔,小腹完全搗爛,都是白白紅紅的東西,幾乎是泡在血泊中。
亞瑟目光冰冷,手腳僵硬地撿起自己的鈦合金匕首,咬著嘴唇割下三個人的頭顱,然後一步步,慢吞吞地往樓下走。
地麵都是從頭顱或者從他褲腿上滴下的血,沿著他下樓的軌跡,一滴一滴……
走到樓下時,下麵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這些軍用運輸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在醫院門口了。
大批士兵整裝待發如臨大敵。
黑洞洞的槍口不約而同地瞄準黑沉沉的門口。
就在亞瑟出現的一瞬,所有車燈都打開了,雪白的燈光照著一身紅血的男人,他的手中掛著三顆頭顱,頭顱還不斷往下滴血!
亞瑟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狼,嗜血的光芒從右瞳閃現,忽地將頭顱拋了過來,仰天憤怒咆哮……
所有人都忘了開槍,丹格魯斯呆了,被亞瑟渾身散發的惡毒嗜血深深震撼……
車隊背後又加入了幾輛改裝的悍馬和運輸卡車,從車上跳下來精銳部隊數量是丹格魯斯指揮官的數倍。
士兵們將丹格魯斯的人包圍起來,然後,從部隊背後走出三個人,索菲亞少校,衛斯理少尉,蘇珊!
把丹格魯斯的人逼到一邊之後,蘇珊流著淚奔亞瑟而去,亞瑟眼睛根本看不見人,雪白刺眼的燈光下,一個窈窕纖細的剪影朝自己奔來。
他嗅不到危險的味道,精神頓時鬆弛下來,捂著胸口倒下了。
落地之前,一雙溫暖的手接住了他的身體,他隻看到一張模糊的精致的臉。
整個世界崩塌了……所有的視野都被從頭頂下滑的血液染得模糊,然後就是天地粘在一起了,無邊的黑暗深深掩埋下來。
“索菲亞!你想幹什麽?我現在可是議會直隸下的初代變異種的首席指揮官,你無權抓我!!”丹格魯斯咆哮道。
丹格魯斯下樓跑後,又回去搬救兵了,沒有議會的命令初代變異種不敢私自出動,丹格魯斯隻好跑回家裏帶出自己的部隊!
但事,到了樓下卻不敢上樓,手下的士兵他不敢亂用,死一個都是錢啊,要是全軍覆沒,他的父親魯卡斯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所以,他們在樓下一直等著,直到亞瑟出現。
可是如意算盤卻打錯了,已經進駐烏卡廢墟的索菲亞少校居然回來了。
走三天的路程,被她猛踩油門,花了八個小時,好歹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了。
幸虧了衛斯理少尉的通風報信。
索菲亞也很擔心,算上丹格魯斯,可是四個初代變種,就算自己也不得不正視的力量,萬一被打死了,一棵優秀的獵人種子就廢了。
她火急火燎趕過來,看到的是這個俊俏的男人,暴露在雪白的車燈下,黑色的碎發幾乎凝固了,穩穩遮住半塊臉,胸口破了一個洞,背部的肌肉組織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可想而知他的戰鬥是多麽粗暴和殘酷!
看到蘇珊狂奔過去的孤單的背影,索菲亞深吸一口氣,不知道這顆種子還有沒有希望。
丹格魯斯難聽的嗓音響了起來,她冰冷地注視他一眼,“就憑你?首席指揮官是克拉尼爾,就算論實力輪到死也輪不上你!”
丹格魯斯還想爭辯,所有槍口都對了過來,他識相地閉了嘴。
……
天亮的時候,索菲亞以及她的部隊已經返回烏卡廢墟分部。
亞瑟被安排進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戰地醫院,設備都是從紅色帝國的索菲亞私人醫院運過來的,設備和醫生沒有問題。
關鍵就看亞瑟的毅力了。
他全身綁著白色繃帶,都是生命測試線和輸液管,平躺在病床上。
蘇珊陪著守了一夜,眼睛都哭紅了。
據醫生說,他的心髒被人捅了,但是卻很奇怪,他的生命力竟然那麽強,命中心髒還大難不死,這是他們從醫幾十年裏的首例。
可是為什麽醒不過來,無法解釋。
也許是失血過多,或者是其他因素。
看著蘇珊趴在病床上的疲倦樣子,索菲亞安靜地站在門口,秘書蒂娜剛想上前卻被少校伸手攔住了。
兩人站了一會兒,就悄無聲息的走了。
“少校,您說這個人是不是個天使啊,那麽英俊又那麽強大!”蒂娜說。
“可能吧,可能是個折翼天使,但淩晨的時候我們所看見的一幕太令人震驚了,我覺得那一瞬間,他像撒旦。”索菲亞聳聳肩說。
她平靜地走了,隻有蒂娜站在原地,一副想不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