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最後一戰
他確定那迷藥謝春風是一定中了的,但是,但是他到底是怎麽解開的?
“這還得感謝你的好徒弟啊。”謝春風嗬嗬笑道。
善塵不由得低頭去看被他挾持的花好,花好閉上眼睛:“他身上有我從前製作的解藥。”
善塵大驚:“你,你哪裏來的解藥?這迷藥明明是我新創的!”
花好撇撇嘴:“我根據你留給我的醫術,早已經造出來了,且都用了無數回了。”
善塵的一張臉更白了。
“我還是……還是困死在這山中吧。”
外麵的世界,已經再不似她所想了,沒想到這個孩子,比她的母親還要有天賦,竟然如此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可是,如今她的成果,卻被奸人所利用了。
“你放開她!你不能殺她!”善塵喊道。
謝春風笑笑:“我沒打算殺她,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肯定不會殺她的……其實我也舍不得。”
善塵白了白臉色:“做什麽?”
謝春風還沒說話,旁邊的善真似乎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一看到花好被人挾持,他立刻急了:“放開宛娘!”
一麵喊著,一麵撲了過來,卻被謝春風一腳踹到,立刻不省人事。
“謝春風,那是你的生父!”花好急道。
謝春風在她耳邊嗬嗬一笑:“你還不了解我麽?什麽生父,在我眼裏,不如螻蟻。”
花好沉沉呼了口氣。
不錯,謝春風這個人,看起來是翩翩君子,實際卻和鍾素素是一類人,他們都隻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旁的,根本不管不顧。
“你這個惡魔……你一進門,我就該毒死你!”善塵跳腳。
這話說的,好像一開始他就知道謝春風是什麽人似的。而花好聽了這話,卻忽然有點迷茫了,謝春風,究竟是她知道的那個人嗎?還是另有身份?
“你到底想幹什麽?”花好輕聲問。
“幹什麽?”謝春風忽然笑了,“這話問的太愚蠢了,我的姑娘……”
他說著,忽然垂下頭,在花好的耳邊聞了聞,似乎十分享受。
花好頓覺一陣惡寒,奈何她被他控製,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你知道嗎?我想一親芳澤很久了……”謝春風喃喃說道,“憑什麽,你要落在那個混蛋手裏,憑什麽你要為他欣喜為他難過?你本該為我!你放心,這天下,很快就是我的,到時候,我給你最尊貴的名分,最好的一切,隻要你在我身邊!”
“瘋子!”花好怒道。
謝春風的心思,她其實也有所察覺,但是她也明確地拒絕過了,卻沒想到,一切的情緒積累,會在今天這個地方爆發。
是因為遇到了善塵?
是因為遇到了靖王秦彥,他的生父?
“你究竟想幹什麽?!”花好又吼。
“不許喊,好好說!”謝春風突然捏住她的嘴巴,“你以後是我的女人,我告訴你也無妨——當然是,控製這裏的局勢,殺了這些人,然後……”
花好哈哈笑起來:“你這夢做的可夠大的。”
話雖這麽說,但是底氣到底是不足。善塵的迷藥是實實在在地下了,花好和謝春風未曾中藥,但是秦又白他們卻中了,而如今,想要借助他們的能力反殺謝春風也不能了。
“你跟我走麽?”謝春風無視善塵的存在,逼問著花好。
花好不說話,卻跟善塵使眼色,讓他給眾人解開迷藥。
“別白費心思了。你但凡一動,我立刻殺了她。”謝春風幽幽對善塵道。
然後又對花好道:“你跟我走,不然我連這兩個老不死的性命都不放過。”
這話的意思是,原本他是打算隻殺秦又白等人,放過善塵和善真的?
“那是你的生父啊!”花好氣急,又想到謝春風冷血無情,又改口,“他們都已經老了,老到沒有了用處,你放過他們一命!”
“好啊,隻要這老不死的殺了秦又白,我帶你走。”
“你真是個瘋子!”花好怒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真的瘋了,十足地瘋了。
竟然挾持著她,向兩方互相威脅。拿她來威脅善塵,拿善塵來威脅她?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偏偏還奏效,這下一來,善塵果然猶豫了。
他猶豫的不僅僅是因為花好,還因為謝春風竟然以善真為威脅,讓他去殺秦又白,他的同父異母弟。
這混亂的關係,這冷酷的人!
“你知道,他是賀微和秦彥的兒子吧?”花好忽然問善塵。
善塵點點頭。
“他還有別的身份,一並跟我說了吧。”花好已經察覺到,善真知道些她不知道的事。
關於當年的事,竟然還有她不知道的細節。
善塵歎了口氣,想了想,才緩緩道:“你剛才看到的那幅畫,上麵……”
話還沒說完,卻被謝春風出聲打斷。
他哼笑一聲:“上麵少了一個人。”
善塵看向他,臉色極其難看。
花好不說話,等著謝春風說下去。
“少了一個他們都不願意提起的惡人。”謝春風繼續笑道,“就是賀微的師兄,也是當年所謂武林正義人士執意追殺的那個人——魔尊蘇漸屏。”
花好喃喃道:“他不是已經死了麽?”
“是啊,他是死了,但是死之前,就不能留個義子什麽的麽?”謝春風嗬嗬冷笑。
花好聽得他笑,隻覺得一陣脊背生涼。
善塵歎了口氣:“十七年前,武林正道圍攻魔尊,重傷之後卻被他逃脫了,逃到了西南邊陲,失去蹤跡。五年之後,他悄悄來到中原治傷,並且劫走了賀微八歲的孩子,賀春風,改名謝春風,意欲培養成下一任魔尊……”
花好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謝春風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這個!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一進來善塵就給他們下藥,怪不得善塵悔恨沒有一開始就毒死他。
“你半夜叫我起來相認,是為了……讓我離開他?”花好喃喃道。
善塵點點頭。
卻沒想到,事情還沒說完,就出了意外,而謝春風,竟也沒有被迷藥所控製。
花好和善塵對視一眼,皆默然,而身後的謝春風卻忽然笑道:“十二年前的事,你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怎麽不說說原因?”
善塵臉色一僵。
見花好看向他,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終於開口道:“因為當初給蘇漸屏治病的人……就是我。”
花好身子顫了顫:“這……”
謝春風在後一陣大笑:“那得多謝了你啊,哈哈哈哈,當年若是沒有你,我又怎麽會被劫走?又怎麽會成為今日的魔尊呢?!這一切,倒要全都謝謝你!”
而善塵聽了這話,滿臉全都是自責的灰敗。
“好了!”謝春風笑完,突然一聲厲喝,“夜長夢多,你趕緊把他們了斷吧!”
善塵頓時一個哆嗦。
這邊鬧哄哄的,那邊地上躺著的幾個人也早已被吵得睜開了眼,但是因為中了迷藥,誰也無法起身。
鍾素素聽著這一切,笑的十分古怪,想來她也沒想到,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這一輩的糾糾纏纏,會都在今天這個雪夜,這個山中小廟裏,聚集在一起。
秦又白的目光從花好身上移開,落在旁邊地上的善真身上。
他的目光更加複雜。
那是靖王,他失蹤已久的父親。
他已經瘋了,但饒是瘋了,他還是在惦記著那個女人,花好的母親,柳宛娘。
為了柳宛娘,他拋棄妻子,放棄王位和江山,執意為她陷入癲狂。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他不曾做過那些,那麽她的母親也不會瘋狂害花好,也不會有花好的失憶,她也不會被賣入青樓,也不會進入侯府,更不會接觸到聶卿和謝春風……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都是因為他?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由當年的風流王爺變成了一個瘋老頭子,被人一腳就踹的不省人事,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卻把苦痛留給了活著的,清醒著的所有的人。
如果沒有他……
小啞子也醒了,他看了看旁邊,秦又白的那個隨從,似乎已經被謝春風給殺了,但是他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穩,與一路上的小啞子截然不同。
他隻盯著謝春風挾持的那個人,花好。他的眼裏,除了花好誰都沒有。
然後,就在謝春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你好像了斷不了我。”他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沒中迷藥。”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懶懶的語氣,花好頓時驚喜地回頭去看,卻被謝春風狠狠掐住脖子:“不許看!”
“聶……”花好想大呼,卻連呼吸都幾乎不能。
謝春風拖著她,一路往後退,靠在了石壁上。
小啞子慢慢走了過來,抹掉了臉上的易容,露出了那張俊朗迷人的臉。
“隻要你放開她,這裏的人,你隨便殺。”聶卿說。
花好忽然覺得有熱淚湧上來。
一直冰涼的手腳,忽然又有了溫度。
——雖然他的話十分混蛋,但是她卻無法不感動。
他終究還是在乎她的吧。
“哎呀,這可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謝春風咧嘴,“聶卿,你難道不知道,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