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混亂的記憶
“罷了，反正我基本也想不太起來了。”張無悔無奈的歎息一聲，隨意擺了擺手，他已經看出來了，這詭蛇雖然身形全無，但是為了做到這一步，它的皮膚骨骼都極其柔軟，可以說是揉捏可碎，而張無悔剛剛擺手，相宜就已經飛出，化為拇指大小，直接穿透了那詭蛇的腦袋。
“連血都是無色的？”張無悔看著那詭蛇軟趴趴的跌落地麵，他明明從相宜上麵感受到了染血的重量，卻看不到一絲血跡，“這東西實在是太神奇，若不是大哥你們能夠發現，這玩意肯定是個大禍害。。。。”
張無悔話都還沒說完，齊可摧就一把抓住張無悔：“三弟！你們。。。。你們剛剛說的。。。”
“所以我才叫大哥你別聽。”張無悔看著有些癲狂的齊可摧，也是無奈的搖搖頭，“雖然我大多數事情已經記不得了，不過正如那詭蛇所說，確實好像有一個和我們這裏完全不同的大陸，那裏不修行、不長生，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我們截然不同，不過那地方在哪裏，怎麽能到，到了又能如何？這我就不清楚了。”
“嗯。。。讓我緩緩。”齊可摧捂住自己的腦袋坐在了角落，神色頗為痛苦。
“這種事情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幸好當時那詭蛇頭領沒對你用這招，不然你修行的法門正好是天道之下的人道，和那異界知識對衝的厲害，恐怕當場就要道心崩壞而導致渾身血流逆轉而死。”張無悔拍了拍齊可摧的肩膀。
“嗯，這下我也知道你為啥直接趕走其他人了。”齊可摧大口的喘息了一會才停下來，吐出一口血，即使隻是聽了隻言片語，還是對他的道心產生了一定的衝擊，雖然不至於道心破碎，但是還是受了些輕微內傷，“這要是焱心弟妹和寒玉弟妹聽見，那可就不是道心崩壞那麽簡單了，她們是天地孕育而生，這種會直接影響人對於天道認知的事情，直接會導致她們神魂俱滅都說不定。”
“是啊，這也是我為什麽不敢說。”張無悔點點頭。
“行了，出去就說什麽都問出來，這事就爛在咱們倆的肚子裏吧。”齊可摧站起身，帶著張無悔走了出去。
“對了大哥，現在戰況如何？”張無悔一邊跟著往上走，一邊詢問了起來，畢竟他現在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剛來就被齊可摧安排了個活計，然後中招昏迷了三個月。
“嗯，正好幾個弟妹也在。”齊可摧推開暗室的門，看見幾人就等在小石屋之中，一臉好奇的看著齊可摧。
而齊可摧則是聳聳肩膀，“什麽都沒問出來，我們還有一大堆正事要做，這事就這樣吧，能解決已經是萬幸了，妖族為了這次突襲下了血本的，現在看來是我們人族贏了，畢竟沒讓任何詭蛇進入東玄，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巨大隱患。”
“我繼續和你們說下戰況，畢竟你們這段時間都在陪著無悔，即使是焱心寒玉兩位弟妹，我也沒過多的請你們出手，現在既然三弟已經醒來，你們也不至於魂牽夢繞，我們需要開始幫忙了。”
“需要什麽大哥你說。”張無悔沉聲抱拳，其他幾女也都看著齊可摧，等他繼續說下去。
“首先，這次妖族來勢洶洶，皓月平原有這樣一句話——十年一小打，百年一大戰，當然這隻是大致一說，但是這次，確實是趕上了一場大戰，從我開始接到師門命令前來馳援，就已經發生了 大大小小幾十場爭鬥，到目前為止，我知道的戰鬥大大小小就打了七十九場，最大的一場發生在三十六天之前，妖族出現了數千隻妖獸向著皓月城牆進發，而我們也出動了數千修士前去阻截，雙方在平原之上站成一團，各有損傷，我們這邊虛丹境修士總共死了三百多人，而妖族那邊虛丹境妖獸被斬殺了超過兩千，雖然是我們大勝。。。。但是。。。。”
看著齊可摧猶豫的表情，張無悔也知道事情肯定沒有他看見的那麽簡單，“但是什麽？大哥是不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端倪算不上，隻是有些疑惑這次妖族的實力。”齊可摧頗為無奈的搖搖頭，“甚至有些懷疑我們儒釋道三家，是不是有些拖累了人族。”
“大哥何出此言？”張無悔一驚，要知道這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尤其齊可摧自己就是儒家門生，他若真做此想，道心恐怕都有可能崩壞！
“三弟不用擔心，我倒是不至於破掉我自己的無暇心境，隻是有些感慨，這些妖族為了攻克東玄，這百年來不知道背後的首領或是妖首換成了什麽，那些被斬殺的屍骨，我也查看過，年齡都不大，最老的也不過百多年的歲數，在妖族中算是少年和青年，畢竟妖族的壽命我們人族是沒法比的。”齊可摧一邊帶著幾人在營中行走，一邊歎息著說道：“但是它們的實力卻增長了一大截，尤其是這次，出現 了很多我們人族甚至我們百聞堂都沒有見過的妖族，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最後經過我和幾位師叔師伯以及殺生院的幾位長期紮根在皓月平原的戰鬥狂一起分析，這些不知名的妖獸乃是已知的一些妖獸雜交而來，為的就是孕育出更強大的妖獸，甚至我都懷疑現在送來戰場的，不過是這種瘋狂的、違背人倫的做法的殘次品，還有更難纏的對手，妖族還沒拿出來。”
“可是。。。你不是說過，血脈不純，基本誕下的妖族都是殘廢和傻子嗎？這也是為何東玄之上各個種族都能尋到蹤跡和對付辦法的原因。”張無悔好奇的問道。
“嗯，但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 了。”齊可摧歎息一聲，“能夠讓多個妖獸部族融合，這恐怕最差也是半帝境界的妖獸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這中間血腥殘忍程度，絕對不是你我能夠想象的，不同血脈衝突，別說是誕下子嗣，就是無法生育都是正常的，而誕下的子嗣之中，能夠成長的妖獸更是百裏無一，那三弟你有沒有想過，剩下的九十九隻妖獸，會怎麽處理？”
“殺掉嗎。。。”張無悔也明白了齊可摧的意思，若是按照齊可摧所說，那真正長成能夠對人族造成威脅的妖獸，恐怕就不單單是百裏挑一，而是千裏挑一萬裏挑一了，由此推算，多少妖獸在生下來就已經決定了死亡的命運。
“這也是我為何說可怕。”齊可摧搖搖頭，“雖然我們東玄大多地方也信奉強者為尊，但是弱者終歸還是有生存的空間和活下去的庇護的，經過數萬年的三教教化，大多數修士是不會主動與老百姓為敵的，況且還有八大仙門聯合組織的名為“八扇門”的通緝組織，讓百姓的生活也安穩了不少。”
“當然，這是三教不可否認的巨大功德。”趙清雅接話說道：“若不是儒釋道三教的約束和教誨，我們和妖族又有什麽區別？”
“確實，我也不否認先賢們的功績，而且我也喜歡現在東玄之上這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齊可摧帶著幾人走進一個大帳之中，最顯然的就是大帳最中心擺著的一個巨大的沙盤，還有無數棋子，都放在沙盤邊，數量龐大而且很多都惟妙惟肖。
“可是我們和妖族打的是一場不死不休的生存戰爭，上古時代的人族沒有力量絞殺所有妖族，妖獸本就起於北荒，人族則是對北荒一無所知，所以才造就了而今東玄和北荒對峙的局麵，但是妖族從未斷絕過卷土重來稱霸東玄的念頭，我們覺得東玄是人族的東玄，但是妖族同樣覺得東玄是妖族的東玄。”齊可摧隨手一揮，數十枚棋子落到了沙盤上，他仔細端詳著，同時繼續說道：“我們人族過的太安逸了，雖然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人才倍數，從不缺英雄豪傑，加上《浩然練氣決》，總的算下來，我們東玄的力量每一天都在變的更強大。”
“但是。。。妖族變強的速度更快，是嗎？”張無悔也聽出了齊可摧的意思，皺起眉頭，“這次真的有那麽嚴重嗎？”
“是的，非常嚴重。”齊可摧嚴肅的點點頭，“焱心弟妹，麻煩布下陣法。”
焱心點點頭，雙手在空中畫圓，一道淡紅色的光華籠罩了大帳。
“此話切不可外傳。”齊可摧在確認了陣法已成之後，才謹慎的掃過每一個人的臉，沉聲說道：“這次大戰，甚至已經牽扯上了幾位半帝和帝境強者，我們百聞堂的山主師祖、滅魔寺的掌門、天劍府的掌教，都參與其中，而且現在都在海上和妖族大戰，根據我知道的情報，我們隻占據小優勢，被拖在了海上，而帝境殺生也被妖族的帝境纏住，一人一妖互相纏鬥打進了一處上古戰場，現在情況如何，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