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肉販子廖番
“廖番,本來是我們這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從小到大,一直呆在他父親的肉鋪子裏幫忙,我們這裏沒有太多赤腳醫生,各種靈丹妙藥更是少見,因為來此第探索曆練的修士太多了,我們這些本地人,甚至連什麽東西能算作靈丹妙藥都少有人見過”一個剛剛配合著老板娘的漢子突然倒地,連聲息都沒發出來,就生死不知,也是讓所有食客都驚悚尖叫著起身,但是還沒等他們衝到屋外,大門就立起一道厚實的冰牆,緊接著是各個門窗,一瞬之間整個客棧猶如寒冬降臨,穿的少的甚至都開始打起了哆嗦。
“繼續。”張無悔就這麽坐在原地,將抬起的手緩緩放下,笑著說道。
“我說,我說!”又一個漢子想要跪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住,沒能跪下,但是那漢子也顧不得了,這男子進城的消息,老板娘早就告訴她們了,然後幾人一合計,今年打獵的收成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冬天的日子不好過,與其如此,還不如幹一票大的!這小子不僅麵生,而且是徒步進城,最多最多也就納氣境的修為,一兩雪棉花下肚,想不死也得死!!
“我們,。。。。我們沒想到前輩如此修為高深,是我們瞎了眼,前輩!!!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繞我們一命。。。。。。”那漢子話還沒說完,就身體一軟,癱倒了下去,連剛剛角落幾個一直等著看好戲的人,都麵色頗為難看,他們幾人都是納氣境修士,雖然不是這城裏土生土長之人,卻是星瀚國一個宗門的嫡傳弟子,星瀚國內什麽秉性他們在清楚不過,這麽多年見過的也多了,但是那雪棉花溶於油脂酒水之後,無色無味,多少來南方二十七邦曆練修行的修士,都中招冤死,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們想要殺我,我自然能理解。”張無悔再次放下手,笑著說道:“來的路上我也留意過,現在是夏末秋初,按照我身邊這位天下第一美女的說法,此地秋天大概隻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不少人家門口懸掛晾曬的肉幹野菜,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熬過五個月的冬天的儲備,所以才動了殺心,你們這些老老少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配合著老板娘你演的戲,為的就是殺我劫財、去其他鎮子換糧食,對不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覺得這很正常,我不會怪你們。”
“那你還殺了兩個人?”老板娘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板娘很恨我?難道這裏麵真的有老板娘的道侶?”
“切,什麽道侶不道侶的,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就是矯情。”老板娘冷哼一聲,“剛剛陪我演戲的這幾位,都是我男人,現在你已經殺了兩個,看來今天我們是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了?”
張無悔聳聳肩膀,“那倒未必,雖然你們這些人演技一流,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但是在我提起廖番的時候,你們的恐懼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怎麽?我一個你們以為能對付的納氣境或是虛丹境就是軟柿子?那廖番就能讓你們犯怵?”
“好人怕惡人,惡人怕狠人,這是我們這小孩都知道的規矩。”老板娘麵無表情的說道:“他廖番在十年之前,被自己的妻子背叛,將家中過冬肉食鬼迷心竅的偷偷送給了別的男人,我們這的規矩,想要歡愉,大街上隨便找一個順眼的,即使自己家裏有男人或是有女人了,都無所謂,但是肉、尤其是過冬的肉,誰碰跟誰拚命,因為那是一家老小活下去的本錢。”
張無悔喝了一口酒,實在是無論喝多少酒都壓不住內心的震動,這南方二十七邦果然民風彪悍,行那圓房之事都不避諱家人,讓張無悔都有些頭疼。
“繼續。”
“那廖番是個肉販子,家裏有多少存肉,他能不清楚?”老板娘也是拿起一隻酒杯喝了起來,反正是最後一頓了,不喝白不喝,“上門討要不成,人家畢竟是練氣境巔峰,比我們這些隻能將將到達練氣境的人,厲害多了,自然是被打的鼻青臉腫,本來這事也就算了,頂多是將難女子趕出家門,誰知道那女子也是心狠,居然卷了所有吃食、趁著廖番不在,去了那偷情漢子的家裏。”
“再後來,誰死了?”張無悔雖然麵上沒有絲毫波動,但是他都隱隱有些怒氣攻心,被寒玉輕輕握住拳頭之後,才長出一口氣。
“就算是肉販子,廖番家裏的肉食也是有限的,被這麽一鬧,他老爹連冬天的第一個月都沒扛過去,而那廖番居然活了下來,”老板娘說道這裏,也是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一個冬天!那廖番就是靠著吃他老爹的肉,活下來的!!而就在冬雪即將融化之前,大家都是一天吃一頓勉強度日的那段時間,廖番一個人,手持兩柄殺豬刀,翻進了那漢子家中。”
“全殺了?”
“全殺了。”老板娘點點頭,聲音顫抖著說道:“沒有人知道那廖番做了什麽,隻知道等到大家再出門的時候,看見那廖番頂著一身幹涸的血跡,宛如從地獄之中爬回來一般,據說短短一個冬天,他就已經進境到了納氣境,城中幾個家族中,有一個是那被殺滿門漢子的叔父,自然鬧了起來,卻被廖番手持兩把已經缺刃的殺豬刀,全部斬殺,而且無一例外被廖番掏出了心肝,生吃!!!他簡直就不是人!是一個魔鬼!”
“邪修嗎?”張無悔暗自想到,能夠在短時間隻能進境如此之快,任何正統修行方法都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浪費和斷絕自己大道的做法,但是邪修卻不一定,但是廖番隻是一個普通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麽天賦,為何能一個冬天進境如此之多,張無悔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再後來,那廖番自己招收了一批亡命之徒,不知道在哪座山頭之上紮了根,每年秋初,都要進城劫掠,若是獻上足夠的肉食,還好,若是鎮子上拿不出,就要殺十對男女,生吃他們的心肝。”
“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其中一個老年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這位。。前輩大俠,我們今年沒有獵殺到足夠的肉食,再這麽下去,又要看到那畜生在東城門口生吃人心,燒烤血肉,我們。。。。我們實在是被逼無奈啊!”
“二大爺,別說了,我們星瀚國人什麽時候殺人還要求饒了?”老板娘也是冷喝一聲,“該說的都說了,雖然不知道你找那廖番幹嘛,但是我們也沒機會見到了,動手吧!”
“所以,你為何不殺他們?”寒玉看著張無悔推開早就腐朽不堪的院門,好奇的說道:“他們想要殺你哎,為何不僅沒有殺他們,反而給了他們大筆的黃金?”
“也沒啥,看在他們還願意讓我們做個飽死鬼的份上?”張無悔撓了撓頭,“隻是覺得你我這個境界修為,欺負一群普通人實在是下不去手,沒想到藏拙還有出事的時候。”
看著張無悔打量著這荒草叢生的院子,寒玉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看不懂你們人族,強者吞噬弱者、不讓弱者搶奪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在我化為人形之後,冰原之上,所有的雪蓮種子,都被我踩碎了。”
“這大概就是人族獨有的、善良?也可能叫愚蠢更好。”張無悔最後環視了一圈早就坍塌的屋頂,轉身離開了廖番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