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過剩
小林夏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似乎無論別的什麽地方都挑剔不出毛病，但是唯一有缺陷的，就是她的性格。
她是一個懦弱的孩子。
對父母言聽計從，對同學百依百順，對老師唯命是從。
說話從來都是小小聲，非常容易多想，也很容易不安，看見情況似乎變得不對勁了立刻就低頭道歉。
這樣的她，交不到朋友也是理所當然。
啊，那些所謂的朋友啊，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輕蔑呢。
但就是這樣的她，卻被選中了。
作為穿越者，逃離那個跟大山一樣壓迫在她心上的世界的一切，去為命運的魔女效命。
即使那些任務，幹的事情在她的以往的觀念裏全都是不對的。
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的話，肯定什麽都做不了，隻會害怕得哭泣吧。
可小林夏覺得非常幸運，因為[命運]，讓她遇見了藤崎沙羅。
那是個讓她懷有非常特殊的感情的人。
因為在藤崎沙羅的身上，幾乎聚集了所以她想要在自己身上聚集的東西。可以說藤崎沙羅就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她跟藤崎沙羅在命運魔女的命令下，組成一對，去往各個世界完成任務。而因為有藤崎沙羅在，她根本就沒有親自動手哪怕一次，全都是藤崎沙羅雙手染血，而她抱著頭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小林夏知道藤崎沙羅沒有硬是要強迫自己動手的原因。
藤崎沙羅是個魔女崇拜者，為了命運魔女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帶著自己也隻不過是魔女的命令，而自己太過礙手礙腳，與其讓自己幫忙，還不如她速戰速決完成所有任務。
可僅是這樣，小林夏便已經很滿足了。
她隻要看著藤崎沙羅在前方肆意的背影，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藤崎沙羅會有死去的那一天。
少女的臉色蒼白，眼睛空洞失去了所有神采，就那麽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她的身邊。
她利用能力占據了那具軀體，卻沒有辦法找回她愛著的靈魂。
小林夏心懷恨意。
那種醜惡的扭曲的情感像是肮髒的黑泥灌滿了她的心。
她漫無目的的遊蕩，卻感到一片迷茫。
因為她似乎什麽都做不到。
跟以前的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她什麽都做不到。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小林夏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
聲音這麽說著：“我會創造出一個隻有你跟她存在的空間，所以……”
—【往】—
***
“雖然我這麽說，你也應該不知道所以我是誰吧。”少女嬌笑著，一隻手抱著那個慘白的骷髏頭，一隻手提起裙子在麻生隆一的麵前轉了個圈。
她歪著頭，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我的名字是麗麗安娜，空間的，魔女。”
“空間的魔女。”麻生隆一的眼睛瞪大。“你跟瑪格麗婭是……！”
“啊，瑪格麗婭，”麗麗安娜微笑，“她不承認我的血緣，所以的話，現在應該隻能算是合作關係吧？”
麻生隆一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話說啊，你，見到那個人了吧？”
少女的表情忽地變得有些扭曲，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狂熱。
“他是怎麽樣的？是不是有著跟鑽石一樣璀璨的金眸？是不是有著鴉羽一般的黑發？啊啊啊，好想看，好想看！我好想，親自看他一眼……卡倫貝洛亞大人……”
麗麗安娜這樣喃喃著，然後又猛地頓住，表情也突然凝固了。
“啊。”她悠悠地歎息了起來。“我，沒有眼睛。這雙眼睛，已經作為代價付出了……”
她那空洞的眼眶轉向了麻生隆一，讓後者產生了一種正在被凝視著的感覺。
接下來的事情隻發生在一瞬間。
麗麗安娜的手抬起，如青蔥一般的指尖向上微微一挑，麻生隆一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視野就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就像是少了一半。
劇痛從右眼處猛的傳來，麻生隆一的另一隻眼睛瞪得極大，大張著嘴巴，卻隻能發出劇烈的喘息，就連悲鳴也無法發出。
因為麗麗安娜微笑著，在自己的喉嚨處橫著虛劃了一下。
所以麻生隆一的聲音就被禁止了。
少女的右眼閉上，再睜開時，原本空無一物的眼眶中卻出現了一隻漆黑的眼珠。
明明幾乎已經要被染的得什麽都看不見，麻生隆一的直覺卻告訴他，那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被麗麗安娜奪走了。
“什麽嘛，”麗麗安娜像是在抱怨一樣，“還不是什麽都看不見。”
“我還在想著，如果換上了你的眼睛，就能看到那個人在你眼底殘留的影像。”
“可惜啊……”她將手指伸入自己的右眼中，將那隻眼珠挖了出來，然後像是扔垃圾一樣隨手扔到了地上，用腳踩扁。
那顆漆黑的眼珠頓時“噗”地被擠出了許多烏黑粘稠的液體。
“嗯？你想要說什麽？”麗麗安娜抱著膝蓋蹲在了麻生隆一的身邊，語氣就像是天真的童孩。
麻生隆一依舊說不出話，他隻能喘息著，卻似乎連喘息的力氣也在逐漸失去。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麗麗安娜伸手，將散亂在麻生隆一額頭上的頭發撥到他的耳後，動作就跟嗓音一樣無比輕柔。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卡倫貝洛亞是誰，你跟羽是什麽關係之類的，吧？”
她一邊說著，手一邊沿著麻生隆一空洞的右眼眶在他的臉上緩慢劃過。
“沒關係，我會很親切很細心的回答你的，因為麗麗安娜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個空間，是與現世隔離開來，卡倫貝洛亞大人創造出來的，他真的非常厲害吧？要不然呀，即使我是空間的魔女，也沒辦法輕易做到，所以，在他走後，我就悄悄的將這個空間支配起來啦！”
“而我是這個空間的主人，所以存在於這個空間裏的一切事物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包括，”她的嘴唇微啟，“你。”
而麻生隆一似乎並沒有關心這些問題，他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的看著少女懷中的骷髏頭，頭骨那雙空洞的眼睛與他無聲的對視著。想到了某個無比絕望的可能，他的心就像是要撕裂開來一般，疼得無以複加。
羽……
羽啊啊啊啊！！！
麻生隆一的胸膛劇烈起伏，淚水從他的左眼不停的流出。
“當然，我覺得你最想知道的可能還是這個問題。”麗麗安娜站起身，愛憐的摸了摸懷中的頭骨。“這是，誰？”
“你想知道嗎？你真的想知道嗎？恐怕你不想知道吧？”
她微笑著。
“這個頭骨的主人，名為皆川羽。”
“說起來啊，羽跟我說起過你呢。”
麻生隆一明白，眼前少女所說的話沒有依據，他不應該相信少女所說的一切。
可是，潛意識裏卻已經相信了。
他從不知道，原來語言也能化為利刃，將人刺傷得千瘡百孔，痛苦不堪。
不，不！這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無論是從一開始，亦或者是現在，全部都……！！！
“他說，”少女的嗓音依舊輕柔甜美，吐出的卻像是劇毒一樣的話語。
“說真的，真的是非常苦惱，又煩人也很惡心，可以的話真想讓他走遠一點不要老是黏上來啊……”
“——那個叫麻生隆一的自我感覺良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
二白我考完試了，也放假了，但是由於這次考試考砸了，所以母上大人……QAQ
但是周更是可以保證的！也會盡量抽時間出來存稿或者時不時更新一發！實在是抱歉嗷！！
請繼續愛我【土下座
求評論求更新！！_(:3J∠)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