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末路
魔女？！
Giotto猛的一皺眉。
他不動聲色的走開，覺得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了。
他隱約知道伯爵和那些教徒想要做什麽。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Giotto覺得他們簡直可笑。
從西西裏的邊遠地區開始，掀起的平民對貴族的武裝革命像是燎原之火一樣開始逐漸吞噬這個平和的小島。
無數人為此獻出生命，失去家人，感到痛苦、孤獨，流離失所。
這時候民眾們的怨恨就會越來越大，最終達到頂峰，化為一柄鋒利的劍，狠狠的刺穿皇室的心髒，到時候貴族會受到波及也討不了好。
有些貴族和皇室家的少爺小姐們被保護得很好，就連發生了戰爭都不知道。
而如果皇室為了自保出動軍隊鎮壓，那麽民眾無疑會死傷慘重。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百姓是最主要的財產和勞動生產力，如此一來，這個國家必然會元氣大傷，不亞於自斷一臂。
與此同時帶來的後遺症也有很多，國力衰弱之後，就要警惕外國的侵略，而百姓的憤慨被強行壓在了心裏，遲早會滋生得更多，然後猛的爆發出來。
真是糟糕透頂的情況，似乎無論怎麽選擇都無法保全兩邊。
而此時，如果有第三者出現，並將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那個第三者身上的話，皇室再出麵消除那個第三者，這就非常不一樣了。
民眾們會覺得這都是皇室的功勞，不但不會再對皇室舉起武器，反而會感恩戴德。
教徒們為皇室提供了這個第三者。
——魔女。
眾所周知，魔女這一詞在曆史中出現得最多的，是在中世紀的魔女狩獵。
目的是為了維護教皇權威，鏟除異端。
隻要有人告訴你壞的東西都被鏟除了，那麽你理所當然就會認為剩下的是好的。
而魔女狩獵，因為文藝複興和啟蒙運動的興起，早已於十八世紀被完全禁止。
隻要找出一個無辜的女性出來當替罪羊，那麽皇權跟神權都能得到民眾們的擁護。
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最根本的矛盾依然存在，在安分了一陣子之後，很快便會有人發現這跟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吧。
接著，反抗就會更加強烈的爆發出來，帶著被欺騙之後的憤怒。
這個方法是不對的，而且對於找替罪羊這一件事Giotto覺得不能接受。
他這麽想著，正準備離開這個喧嘩的地方換一個安靜的再仔細思考，卻被侍者攔下，被告知伯爵大人正傳喚他。
Giotto無法，隻能深吸一口氣，將心情盡量平靜下來。
……
“貴安，父親大人。”Giotto對著伯爵行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禮，臉上是溫和的笑，讓人提不起警戒心。隨後他看向一旁的修道士，似是有些疑惑，“請問這位是……”
“這位是傑斯神父！”伯爵很是愉悅的大笑起來，“Giotto，我已經找到解決戰爭的方法了！平民掀起的戰爭什麽的，根本就不足一提！”
“為了不浪費我的槍和子彈，就如傑斯神父所說，找出那個為非作歹的魔女就好了！”
“是啊……是啊！一切都是魔女的錯，一切都是魔女的罪……”
“……”Giotto沉默不語。
在伯爵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就知曉了，無論他再說什麽，都不會被聽進去的。
傑斯神父也笑了起來，這個看起來足有五十歲的男人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他的頭發已經開始變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老態。
“魔女還在潛伏著，在人群中潛伏著，那些認為魔女已經不存在了的人全部都聽不見主的聲音，如此愚蠢。”
Giotto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笑，那雙澄澈的金眸中看不出什麽情緒。
而他也下意識的覺得伯爵跟神父還在密謀著什麽東西，沒有說出來。伯爵是個利益至上的人，隻是因為皇室能帶給他更多的東西所以才會為皇室賣力，到了今天，皇室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能再給予伯爵的了。
所以伯爵如今一副忠誠的樣子為皇室做事，他隻覺得有很大的違和感。
“那麽傑斯神父，”伯爵臉上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笑，“請問我們要去哪裏找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了伯爵的話語，隨後而來的就是接連不斷的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眼前的宴廳裏此時一片混亂和狼藉，驚慌與恐懼取代了人們臉上的笑容，他們推搡著爭先恐後的往牆邊躲避。
宴廳的正中央此時正躺著一具屍體。
鮮血正以屍體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著，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血泊。
那是一具男性屍體，原本華麗的服裝被鮮血玷汙，眼睛掙得大大的，卻已失去了神采。
一旁的貴婦人和小姐們被嚇得花容失色，卻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他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宴廳裏嘈雜一片。
“砰！”
又是一聲槍響。
人群之中，一名華貴的夫人瞪大了眼睛，瞳孔緊縮，然後隨著綻放的血花倒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再次響起，人們已經被嚇到差不多要失去理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跑著，被人撞倒後就那麽倒在地上，無數雙鞋子從其上毫不留情的踏過，鮮血又再一次蔓延開來。
Giotto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隨後他知曉了自己現在該做的事。
“諸位，請冷靜！！”Giotto大聲的喊著，伯爵早已經跟神父先一步跑了。“這恐怕是殺手所為，請各位保持冷靜，有序的離開！！”
人群的眼神“刷”地就盯住了這個金發的少年。
其中有恐慌、不安，甚至怨恨以及惡意。
“請保持冷靜，我保證會讓大家都安全離開的。”
而少年的眼神澄澈堅定，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相信。
萬幸的是在疏散的途中沒有再一次遭到襲擊，在護衛的掩護下，人們很快的有驚無險的離開了。
屍體留給護衛看管了，憲兵也應該很快就會到，Giotto回到書房，將有些快的心跳平靜下來，這才看見自己顫抖著的指尖。
他在害怕。
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多年來貴族教育的結果，能讓他有處理這種情況的能力。而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讓這場混亂恢複秩序，不然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傷，這給了他當時的鎮定和勇氣。
但是……
Giotto無奈的歎了口氣。
第一次見到血和屍體……尤其是上一秒活生生的人在下一秒就那麽死去，看見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麽消散，還是不能接受。
一旦放鬆下來，就開始後怕起來。
這裏還是安全的嗎？
也許已經無法確定了。
殺人的是誰？是因為戰爭嗎？為什麽能潛入這裏？殺的對象是有選擇的嗎？
……
疑問太多，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Giotto揉了揉太陽穴，下一刻便聽見書房被誰打開的聲音。
他轉頭看了一眼，也沒多在意，隻是拿出紙筆想要將混亂的思緒整理一下，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來的正好，麻煩幫我拿一杯紅、茶……”
“噗嗤。”
那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Giotto張口吐出一口血，金眸微微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來人。
“為、為什……麽……”
那把匕首穿透過胸口將他死死的釘在了椅子上，然後又被來人用力拔出。
鮮紅的血頓時浸濕了他衣服的前襟。
“蘭、娜……”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w
高能不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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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說的罪魁是魔女其實指的不是千洛，指的是某一個不幸的替罪羊。
以及給我扔了地雷的小天使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