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回
連著三場夢，是個正常人都覺得不太好。
尤其是你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又無法支配這個夢，也無法醒來的時候。
沢田綱吉覺得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個夢非常的奇怪。
就像是一部電影直接在腦海內播放一樣，他正以一種上帝視角身臨其境的去觀看。
眼前的場景，是在哪裏？
沢田綱吉本該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可他卻又莫名的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裏是，意大利的西西裏。
世界上最大的黑手黨，彭格列家族的發源地。
這個小島被蔚藍的大海包圍著，氣候溫暖宜人。中世紀風格的建築在島上錯落有致，路邊開著的野花順著風兒微微搖擺著。
‘如果不去西西裏，就像沒有到過意大利：因為在西西裏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麗之源’——格斯。
在小島靠近中央的地方，有著一座城堡。
包圍著城堡的則是一大片的莊園。
***
“哈哈哈，公爵大人教子有方啊，以後肯定會成為跟公爵大人一樣的大人物。”
男人愉悅的用拐杖敲了敲潔白的大理石地板，向站在台階上的人告別後，登上了馬車。
馬匹被馬車夫用鞭子一抽，便嘶鳴著揚起蹄子跑動起來，拉著馬車走遠，巨大的馬車輪揚起滾滾煙塵。
金發的少年微笑著看著馬車遠去，跟著身邊穿著華貴的男人走回了城堡。
伯爵一邊走一邊的開始抱怨，常年浸泡在煙酒裏的嗓子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
“真是的，要不是那個男人在皇室裏有幾分地位，老子才懶得親自出來送。”
說著，伯爵瞥了眼少年，露出滿意的笑，使得他臉上的肥肉都堆積在了一起。
“今天也表現得很好，Giotto，這樣才能算的上是我的接班人，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還有許多的課程沒有完成吧。”
“是的，父親。”少年應答著，行了個禮後離開了。
他走在城堡寬敞且漫長的走廊上，陽光從左邊有著精致花紋和鏤刻的窗上投影而下，襯得他那頭金發更加耀眼炫目。
有幾個忙裏偷閑的女仆聚在一起，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竊竊私語，臉上帶著紅暈。
“少爺真是好看，性格也好，也不知道哪位小姐能有這個運氣嫁給他。”
“如果是我就好了……”
“我看沒準是蘇珊小姐，上次少爺不是對她笑得特別溫柔，我的心都要化了。”
“胡說，少爺對誰都是那麽溫柔的！而且少爺的年紀還小！急什麽！”
“也對也對……”
Giotto一路走回自己的書房，反手關上門後就直直倒向椅子，隨手拿過一本書打開蓋在臉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請問您有什麽煩惱嗎，受歡迎的小少爺？”略帶戲謔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別再拿我開玩笑了G，我現在很頭疼。”Giotto沒有動，從書下傳出的聲音中帶著無奈。
“是嗎？”有著紅色發絲的少年撐著窗沿，一個用力翻了進來。“嘿咻。”
“剛剛應付完那些老頭？”
“別這麽說，都是皇室的人，我去招待是當然的。”
“貴族還真是夠嗆的。”G靠在窗邊看向窗外。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要這個身份，雖然看起來很高貴，但是很累啊。”Giotto拿下蓋在臉上的書，臉上有著淡淡的疲倦。
他的目光掃向了G，然後就是一臉‘敗給你了’的表情。
“要是被我父親知道了，你就完蛋了哦。”
說了多少次不要偷溜進來。
“沒辦法啊，伯爵大人又不歡迎我，肯定會把門關的死死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麵上，我早就被抓出去了。”
“所以就要爬窗嗎……G先生你多大了。”
“16歲。”G回他一個笑。
隨後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西西裏已經不太平了，再過一段時間，這個地方也會變得非常危險吧。”
“……已經開始了嗎。”
“是啊，我聽我老爸說遠方已經死了很多人了，現在正在往這邊來吧，畢竟是貴族聚居地。”
“戰爭啊……”Giotto皺了皺眉，“我討厭戰爭。”
“伯爵大人有說過要怎麽辦嗎？”
“沒有。”
G聽聞後極其不爽的“嘖”了一聲。
“放任嗎……這是認為隻要軍隊鎮壓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也難怪會有戰爭啊，貴族在城堡裏錦衣玉食過度揮霍，貧民窟裏的人卻吃不飽穿不暖……”
Giotto垂眸，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父親大人……那個人從來都是如此。”
拚命培養自己，把自己推出去，也不過是想什麽都不做就坐享其成罷了。
他跟那個男人沒有什麽感情，最多就是被賦予生命的恩情，他從來都不是被那個男人撫養長大，能有什麽感情。
Giotto將書合上，手指摩挲著書皮，感受書皮上細細的紋路。
“G，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
Giotto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還是先離開吧，要是被人看見就麻煩了，我去找父親、伯爵大人商量一下。”
他站起身，走向門口，頭也不回的對G說。
***
“一派胡言！！是誰讓你有這種想法的！！是誰教唆你的？！是他嗎？是那個下人的兒子，那個下賤的平民？”
“父親大人！！”Giotto的臉上滿是焦慮，再也不見笑容。“G是我的朋友，請您不要這麽說他！將莊園裏的一部分收獲分發給貧民窟裏的貧民這件事也請您再仔細考慮一下！”
“要是再不對他們加以救濟，繼續剝削的話，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西西裏邊遠的地方已經開始有對貴族的武裝革命了！您難道不知道嗎！！”
“啪！”
那是玻璃杯被狠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旁邊的下仆們哆嗦著，將頭埋得更低。
穿金戴銀一身華服的男人臉頰因為憤怒漲紅，他站了起來，一把掀翻了麵前放著上好美食跟美酒的桌子。
Giotto看著他，還想再說話，就被打斷。
“我真是白養你了！！”
“……”
鮮紅的葡萄酒流了一地，緩緩向四周蔓延開來。
“你以為你能有現在的待遇是因為什麽？！是因為我！是因為你是貴族！如果你不是貴族，早就在外麵餓死了！正因為是貴族，才理應享受那些貧民的進貢！因為我們是不一樣的！”
“皇室的人現在都對你讚賞有加，而你作為我的接班人，居然有這種想法！！？我聽了都覺得丟臉！！”被尊稱為伯爵的男人一臉猙獰。
Giotto靜靜的站著，聽著男人憤怒的喊罵，沒有再出聲。
“你這……”
“……沒教養……”
“……真不該……我……”
男人的聲音在大得可怕的室內回蕩，再傳入Giotto的耳朵中時，卻已變得模糊不堪。
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化為扭曲的黑影，而自己正處於這黑暗的中心。
Giotto眼中的光芒慢慢熄滅，他向粗喘著的男人深深的一彎腰，金發垂落，看不清他的神情。
“您說的是，伯爵，大人。”
“這一切，都是我的妄言，請您原諒我的愚蠢。”
伯爵頗為煩躁的揮了揮手，他便順從的退下。
直到退出那個房間，走到城堡的花園，胸口那揮之不去的窒息感猶存。
Giotto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隻感到一片茫然。
果然……還是放棄吧？
那種想法什麽的，是不應該存在的，他應該，順著伯爵大人的路走下去……
但是……不甘心啊。
他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晚上好，這位英俊的少爺。”
“……！！”那突然響起的聲音將Giotto嚇了一跳。
“你需要，瘋狂的愛嗎？”
他猛的轉身，便看見了那雙跟自己極為相似金眸。
那距離極近，近到Giotto能感受到少年溫熱的吐息。
他驚得後退好幾步，被嚇得有些懵。
“真是漂亮的眼睛，我喜歡。”
少年笑了起來，歪著頭看他。
“但是被一些東西給變得灰暗了吧。”
他一步一跳靠近Giotto，Giotto退無可退，後背抵上了欄杆。
“……你！！”
少年伸出手，在Giotto的眼前打了個響指。
“——就讓我來，點燃這雙眼眸深處所隱藏的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w
初代回憶殺來啦！
二白我隻知道Giotto是貴族的後裔，然後G是Giotto的青梅竹馬。
其他的官方設定就不知道了，這裏大家就看成是私設吧。
當然，被許多家教同人耳濡目染了辣麽久，都已經分不清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