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03

  我出了醫院後一直沒有離開，回去也是無事，不如坐在這等薑岐下班。出醫院的時候我問了前台小姑娘，薑岐今晚不用值班，那倒還好，不過以我對薑岐的了解，估計是因為我回來他調了班。我之前請假回部隊的時間少，但每次回來都會先告訴薑岐，薑岐安排時間出來，他有時候總拿我當個孩子，似乎連晚上我一人在家都不太放心。


  我坐在車裏等到了六點多，除了在手機正式沒電關機前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外沒發生什麽大事。我看見薑岐出了醫院，下車迎了過去，他摘了眼睛，眯著眼看著我，像是不敢相信我在這等了幾個小時。


  “上車吧。”我主動的拉開車門，薑岐愣愣地坐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發問：“你怎麽在這？”


  “誰讓您上班不願意開車，還不是得我來接您。”


  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開口：“我天天坐地鐵很方便。”


  “知道了，是我想接您總成了吧。”


  我從後視鏡裏瞥見薑岐紅了臉，他別過頭看著窗外，沒太好意思看我。我知道他在害羞，趁著車子開的平穩偷偷地拉了下他的手，他一驚，忙要縮回去，卻被我按住。


  “你好好開車……小心點……”薑岐作為醫生，總是擔心這擔心那，我卻起了逗他的心思，我不肯放，單手握住方向盤，“您親我一口，我就放了您。”


  “……”薑岐紅透了臉，無措地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我想吻他，如果不是在車上，我一定將他壓在身下，含住他的舌頭，狠狠地吻他。


  我怎麽也不肯放手，他是真怕我出危險，快要哭似的飛快的湊近我的臉頰邊吻了一下。我看著他滴血般的臉蛋，殷紅的嘴唇，顫抖的睫毛一眨一眨，時不時地悄悄抬起看著我一眼，我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才放開。


  薑岐一路上都沒再肯和我說話，我說一句他一般隻是嗯一句，或點點頭。我知道他的小半輩子，都是清心寡欲過來的，一下子被我這麽折騰，肯定受不住，可我也偏偏喜歡他這個模樣，一碰就臉紅，一逗就顫抖。


  “你在路邊停下，我去買菜，回家給你做飯。”我順著薑岐指的小區邊的地下菜市場看去，人還不少，我將車停在路邊，正要解開安全帶，被他勸住：“你在車上，我一個人去就好，那裏麵味道不太好聞。”


  我看著他，這次倒是沒有聽他的，“我站在路邊等您，不下去就是。”


  薑岐點點頭，從包裏拿出錢包和布袋，我知道那個布袋，在我跟著薑岐的時候他就在用，用了十多年了還在用，以前我趴在家裏的餐桌上寫作業，薑岐拎著這個布袋去買菜，買回來後給我做飯，教我功課。我突然覺得鼻頭有些發酸，我和薑岐在一起都十多年，盡管沒有表白，但我們都是對方的唯一，在以後也將是對方的唯一，等我老了，我也用這個布袋買菜，給薑岐做飯。


  我靠在車門上，從口袋裏掏出最後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薑岐不喜歡我抽煙，盡管他沒有阻止，但我知道他不喜歡。


  正好七點，我咬在嘴裏的最後一根煙被抽完，薑岐也正好從菜市場出來，我看著他拎著布袋，裏麵裝的滿滿，綠油油的蒜葉冒了出來，蹭著他的衣服，我看著他笑了笑，走到我身邊，我將手伸過去，將布袋接了過來，朝裏麵看了看，果然都是我愛的菜。


  “買了你愛吃的魚，晚上給你做。”


  我點點頭，沒說話，隻覺得風沙有些眯眼，我抹了把眼睛，將菜放在後座，幸好薑岐已經坐上了車，他沒有看我的被風沙迷了眼。


  “你什麽時候回部隊？”薑岐死活不讓我拎布袋，非要自己拿著，我拗不過他，隻能將車停好，和他往家的方向走，我喜歡家這個字眼，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家。


  “明天晚上回，後天要進山訓練。”


  “辛苦嗎？錢不要省著花，該買的還得買，不夠就問我要。”


  我看著薑岐的側臉笑了笑，我已經29歲了，他真當我是個孩子，“不辛苦，我已經習慣了。倒是您，別整天待在醫院裏，過兩年我就退伍回來陪您。”


  薑岐頓住了腳步，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似乎是覺得我在開玩笑一樣。我看著他，他隻知道我愛部隊，卻不知道我更愛他，他以為我當年去部隊是因為我有軍人夢，其實我那時候是感到了迷茫，我不敢麵對他，麵對我對他的感情。


  “退伍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了，您別驚訝。”


  “你……是因為我？我一個人過的挺好，醫院也挺忙的，就算你退伍，我也沒有時間陪你……你以後總是要……”薑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看著他瘦弱的身形，頭上已經有幾根白發，臉上保養的很好，但還是有幾根細紋，我不想等到我看著他一天天老去，我卻無能為力，後悔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愛他，陪他，疼他。


  “您別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我頓了一下，拉住他的手，盡管他有些抗拒，但我還是要說：“我想要您，要您永遠陪著我，要您永遠愛我，而我也會永遠陪著您，永遠愛您。”


  薑岐低著頭，沒有說話，默默地讓我拉著他的手。我笑了笑，湊到他鬢邊吻了一下，隨後拉著他慢慢的走回家。


  我在廚房幫他打下手，其實我也會做飯，不過更愛看薑岐做法嗎，看著他捋起衣袖，帶上圍裙，我靠在門邊，光是這樣看著他就無比的滿足。


  晚飯後的碗是我搶著洗的，畢竟薑岐已經工作一天了。薑岐見爭不過我，隻能悻悻地上樓洗澡，我洗完碗，擦完桌子，將樓下的燈都關掉，也上了樓。


  我沒去我的房間，直接躥進了薑岐的房間。他倒是真放心我，連門都沒有關，隻是關了個浴室門在洗澡，我脫了衣服，打開浴室門，他沒有聽見聲音，我看著他背對著我，周身都是彌漫的熱氣，我看著他微微發紅的肌膚，翹起的屁股，雙臂正抬起揉搓沾滿泡沫的黑發，肌膚上還能隱隱看出我昨晚留下的痕跡。


  我悄悄地走進他，他下了一跳，“青硯？”


  “是我，別怕。”


  他不說話，我摟著他，親吻他的後背，他身子一僵硬，顫巍巍地將身子轉過來，眼睛還閉著，睫毛上沾著肉眼可見的水珠，我湊上去親了親，抱著他，“明天陪我一天好嗎？”


  薑岐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隻能呆呆地任我親了又親，我吻他，舔幹淨他臉上的水珠，他羞紅了臉，睜眼看著我，我看見他點了點頭，心中一軟，摟住他的身子，湊到他耳邊低語：“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