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遇故人

  一路上，蛋蛋的懂事乖巧讓人心疼，二人趕了二十多日的路程，蛋蛋也逐漸活潑起來。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讓行路的人們不覺放慢了腳步，夜恒帶著蛋蛋來到一處十裏亭裏，吃了些幹糧，散了一身的汗水，打算休息片刻，避過最熱的日頭，再接著趕路。


  蛋蛋蹲在亭邊，將長得頂好的狗尾巴草一根一根拔起，背對著夜恒，小手靈活的動來動去，不一會兒，就編織成了一隻活靈活現的螞蚱。


  蛋蛋將用草編織的螞蚱藏到背後，來到夜恒跟前，將它偷偷從背後拿出來，遞給夜恒，“送給你，叔叔。”


  夜恒欣喜地接過那隻螞蚱，將它放在手心，新奇的打量著這隻草螞蚱，笑著對蛋蛋說到：“真可愛，蛋蛋手真巧。”


  “叔叔喜歡嗎？”


  “叔叔很喜歡。”


  蛋蛋聽了夜恒的話，開心的咧嘴笑著，露出兩排小小的、可愛的乳牙。


  夜恒將蛋蛋抱起來讓他在腿上，將一塊餅子遞給他，蛋蛋很乖巧的安安靜靜地坐在夜恒腿上啃餅子。


  夜恒抬頭看著遠方，終於快到晉州城了，到了城裏，一定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夜恒心裏盤算著進了城要吃些什麽，隻見遠處有一群人好像簇擁著什麽，呼天搶地地朝這邊過來，還伴隨著吹吹打打的哀樂聲。


  蛋蛋嚼了一口餅，也好奇地抬起頭看向那群人。


  人群越來越近，隻見人人身著喪服，腰間係著麻繩，頭上帶著蓑帽，一副沉痛萬分的表情。為首的兩人手持哭喪棒，其他眾人紛紛拿著悼牌，人群中央，有兩人被用麻繩五花大綁著，鼻青臉腫的一男一女，被人群推搡著前進，人群後麵，還跟著幾個小孩，小孩們各拿一隻竹籃，籃裏滿是香火紙錢。


  夜恒抱著蛋蛋一起出了十裏亭，看著人群緩緩而來，再從麵前走過，人群一片哀痛之情，隻有後麵的孩子，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逮著機會就和旁邊的孩子打鬧嬉戲，被前麵的大人嗬斥之後又安靜下來，等到大人轉回頭去，又背對著大人做著鬼臉，低聲嬉笑。


  中間的兩人埋著頭，很不情願邁步，但是無奈被身後的人們用力推搡，踉踉蹌蹌的一步一步地挪動。


  待到人群來到夜恒麵前，那被縛的女子抬頭，正好與夜恒的目光相接，目光有些呆滯麻木，充滿了絕望，那瞟過夜恒的一瞬間，似乎流露出一絲哀求，未待夜恒捕捉到那一絲不易察覺的信息，女子便又用眼簾遮住，垂下頭去。


  夜恒呆呆地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群，那女子的模樣印在了夜恒的腦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夜恒抱著蛋蛋，回到十裏亭中，將蛋蛋放在一旁，腦中滿是那女子絕望呆滯的眼神，讓她心神不寧，那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來愈濃烈。


  她是誰？夜恒不斷地反問自己，心裏一團亂麻似的，讓她不自主的心煩意亂起來。她究竟是誰？腦中的記憶再一次亂糟糟的蜂擁而上，占據了她的腦海，夜恒隻覺得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橫衝直撞，嗡嗡作響，讓她劇痛難忍，緊緊抱著頭直在地上打滾，漸漸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