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意
月光如水灑在屋頂的瓦片上，月色下的某人把俊臉從窗戶邊上探了過來。看著楊憶柳手上拿的椅子，笑臉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恢複如常。
楊憶柳放下手裏的椅子，一張椅子一直拿在手裏也怪重的，她沒好氣的：“你堂堂一個皇子，怎麽還當起了梁上君子。”
“你不是想看這花嘛，它今晚開了，帶給你看看，反正你也還沒睡。”南宮軒說完，大大咧咧從窗戶上躍了進來。
把手中的花遞給楊憶柳。
楊憶柳看著他手裏的開的正好的花，這是上次到他府裏，園子中看到的一株打著粉色花骨朵的植物，她有點好奇那花開出來是什麽樣子的，就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這件這麽小的事竟然被他放在心上，在花朵盛開的第一時間，摘來送給自己。
楊憶柳接過那朵花，花朵散發著淡淡清香，花瓣上還帶有一滴顫顫巍巍的露珠，看著十分惹人喜愛。
楊憶柳在房間裏找了個素淨的瓶子，添了點水，輕柔把花插了上去。
南宮軒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看著楊憶柳的一係列動作，找瓶子，添水，插花，楊憶柳不施脂粉的臉在暖黃的燭光下，美麗的驚人。
加上她認真的表情，輕柔的動作，徒然而生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南宮軒一時不想開口打破這種氛圍。倒是憶柳開了口。
“說吧，你過來有什麽事，不單單是為了送朵花給我看吧。“楊憶柳轉過身，明亮的眼睛直接的看向南宮軒。
南宮軒沒了一開始那種玩笑不恭的笑臉，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今天聽到你中毒的消息，我很震驚。”
南宮軒的眼神對上楊憶柳“我是驚訝你中了毒，更震驚的是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你在我心上分量變的這麽重。”
“楊憶柳，我心悅於你。”
清澈的男音在安靜的夜裏響起，明明聲音不大，話裏的堅定卻是可以聽著出來的。”
南宮軒很認真等待著楊憶柳的回應，觀察她的臉上的表情，希望楊憶柳能對他的心意給予肯定。
可是他失望了，楊憶柳甚至聽到他的話表情都冷淡了幾分，轉過身，看都不看他。
“南宮軒，你別忘了，你再過一個月要迎娶我的姐姐。你回去，今晚的話，我當沒聽過。”她的聲音依舊悅耳動聽，南宮軒卻從話裏感受到一種淡淡的疏離。
南宮軒繞到憶柳麵前：“憶柳，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楊憶柳偏過頭“南宮軒，如果你打算是在娶了我姐姐之後，再來找我，不好意思，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憶柳，我想和你在一起，告訴我，你的想法，你要我怎麽做？”
楊憶柳正眼看他“南宮軒，我有我的驕傲，我要的是明媒正娶，你做的到嗎？”
南宮軒心情變好了起來，憶柳並不是對他無意，隻是礙於他和之桃的婚約。
“好，我知道了。等我的好消息。”
南宮軒心裏明亮了起來，他得到了明確的回答，雖然他還是想和憶柳說說話，但是夜已深，加上她現在也需要休息了。於是，還是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南宮軒進宮去找自己的母妃。
明儀宮裏，沈貴妃正在一臉溫柔的撫摸懷裏的貓，她養了隻雙色眸的波斯貓，平日裏總是心肝，心肝的叫著，對它寶貝的不得了。
沈貴妃眼尖，大老遠看見自己得兒子來了，心情極好，她昨天還在心裏嘀咕著有件事要和他說。
“軒兒，你來得正好，你幫我看看，要送點什麽給你未來妻子好？”
看見他過來，拉著他坐下，一邊巴啦巴拉開始說上了。
“之桃雖然身份低了些，人卻是個好的，她呀，知道我要去禮佛，親手寫了滿滿的一本經書，說是要為你在佛前祈福。多好的姑娘。”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本經書，要拿給他看。
南宮軒一手接過經書，翻也不翻，隨意往邊上一放。
“母妃，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
沈宜冰聽到這話，也不管那本經書了，坐下來，開始傾聽。
“母妃，我想娶楊家的二小姐楊憶柳為正妃。”
沈宜冰聽到這話，楊憶柳，腦海裏馬上浮現那個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少女。自從那天回去後，她還連著做了幾天噩夢，夢裏都是伸穿壽服的少女青麵獠牙的象她撲來。
“不行，你不能娶她，你要娶的是楊之桃。”
“我不想娶楊之桃，我喜歡楊憶柳，我想以正妃之位迎娶她。”
“那個楊憶柳有什麽好，你忘記了，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太晦氣了，我不會同意的。“沈宜冰心裏很想發火。
自己的兒子是被那個楊憶柳灌了什麽迷魂湯，怎麽心心念念要娶她。
“母妃，憶柳她很好，我不介意，我還是想娶她。”
她壓下心裏對楊憶柳的不滿，柔聲勸道。
“軒兒，母妃也是為你好，娶楊之桃，才是最好的選擇，她性格溫柔，又一心待你，身後站著楊家長房。最合適不過了。”
南宮軒看著眼前麵容依舊美貌的母妃，歲月在她臉上格外的仁慈，隻在眼角留下幾條細紋。
“母妃，記得以前小時候，父皇去別的宮裏，你整夜不眠，那時候你愛父皇，父皇不在您身邊，您會傷心難過，而如今，孩兒也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麽您不能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沈貴妃象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下子從坐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神情變化不定。
“那怎麽能一樣，我對你父皇那是……”沈貴妃一時不知怎麽說下去。
她歎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男和女終究是不一樣的，我愛你父皇，眼裏隻有他的身影，遍體鱗傷還是割舍不下，而你父皇眼裏，縱然有我，可是更多的是家國天下。”
沈宜冰看向自己的兒子。
“你現在喜愛楊憶柳，你的喜愛又能保持多久，楊憶柳死而複生的事情，在民間傳的是沸沸揚揚，你貴為皇子，你的正妃決不能有這樣的汙點。”
“母妃，兒臣明白您的苦心，但您不知道的是，我是第一次這麽想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和憶柳在一起，我簡單快樂沒有壓力。”
南宮軒眼裏燃燒著炙烈的感情波動：“我知道她的名聲有暇，也不敢肯定我的心意是否永遠不變，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真的是很喜歡她，想娶她，想和她在一起。”
“母妃，就象最開始決定的那樣，讓我娶楊憶柳吧！”
沈宜冰看著提到楊憶柳變得精神奕奕的兒子，情緒搖擺不定，最終還是狠下心腸拒絕道。
“不可以，你和楊憶柳的婚事隻是口頭約定，並不作數，你和楊之桃的婚事，已經稟明了聖上，禮部也籌備的差不多了，天家威嚴豈能兒戲，你還是得娶楊之桃。”
南宮軒覺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母妃說得話：“說了這麽多，這才是你不同意的主因，為了不影響父皇的麵子，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嗎？”
南宮軒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沈貴妃伸出手想挽留他，“軒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解釋的話卡在喉嚨，看著走的義無反顧的兒子，把手垂了下來。
偌大的宮殿了一下變得空蕩了起來，沈宜冰伸手抱住了貓，低頭看它的眼睛喃喃自語道：“我的兒子長大了，他不想聽我的話了，我的身邊隻剩下你了。”
說完，把臉貼道貓兒的臉上去，貓兒極通人性的回應了聲“喵“。
回到自己的府裏的南宮軒，心情十分低落，他煩躁的打了一通拳，出了一身汗後，心情才恢複如初。
他想了想，這件事母妃不同意，那麽隻能在父皇那邊尋找突破口，他要想想辦法，讓父皇點這個頭。
眼看著迎娶楊之桃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時，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處縣城，發現了幾起疫病，而該處縣官怕被問責，隱瞞了這件事，疫病沒有得到妥當的處理，爆發了。
這件事傳開來，一時人心惶惶，一個是這件事不能以武力鎮壓，萬一官逼民反，那麽多的病人外逃，會造成更大的恐慌。
二是要派人去安撫疫病地區人群的情緒，還必須身份足夠高，能給災民帶去朝廷沒有放棄他們的信心。
有這樣的身份的人，又有那個敢去犯這個險，深入災區了。
在皇上問話的時候，朝中之人一下子變成了鵪鶉，靜默無聲。
南宮軒站了出來，表示願意接過此事，皇上看到是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頭同意了。並拍手稱讚與他。
事不宜遲，很快，南宮軒告別淚眼婆娑的沈貴妃，準備出發了。
十裏亭外，楊憶柳來送他。
夏天的炎熱不減，走在路上人都快要曬化了。即使隔著鞋子，也能感受到大地的熾熱。
在涼亭內，楊憶柳帶來一壺清酒，給南宮軒倒滿，也給自己倒上。
馬匹和其他的人群在不遠處的一處矮山下等待。
楊憶柳把杯子舉起示意敬他一杯。
“南宮軒，此去前路艱難險阻，望你能保全好自己。”說完抬頭掩麵喝了這杯酒。
南宮軒也沒有客氣，十分幹脆的把這杯酒一飲而盡。
南宮軒深深了看了眼楊憶柳，想把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心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