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是刻意接近
賀嘉北的內心最深處不停地呼喊：賀嘉北，你變了，賀嘉北，這明明是你的清歡啊，你到底在想什麽，什麽柳一一，隻不過是一個巧合到奇怪的女人，你對她什麽都不了解！
而真正的柳一一正看著賀嘉北一步步的遠離她，腦子飛速運轉，她到底該怎麽利用這張臉，讓賀嘉北喜歡上她，甚至娶她。
或許很可笑，但是自從那年她在昏迷的李清歡床邊看過賀嘉北的照片後，就認定這輩子非他不嫁。
好好的一場海邊度假，賀嘉北玩的索然無味，每天看著大海盼著回家。僅僅幾天卻像是幾個月一般難熬，柳一一每天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是在控訴：賀嘉北，你為什麽變了，你不喜歡我了嗎？
這種眼神壓得賀嘉北快要喘不過氣。而柳一一想用這種眼神讓賀嘉北意識到他有多絕情。
度假結束後，賀嘉北一回到公司就埋頭在公司事務中，淩晨十二點，他看一眼手機，內心生出一個對他來說很可怕的念頭。
紅色油漆噴圈起大大的拆字，牆皮快要掉光，斑駁了破舊的牆壁，夾雜著幾處爬滿了爬山虎的側牆。賀嘉北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坐在車裏環顧四周。淩晨兩點，他看見慕清淺戴著粉色頭盔騎著小電驢從他的車邊擦過。
慕清淺下意識的看一眼車內，恰好與賀嘉北對視，她卻裝作沒有看見一般，徑直回了自己所住的樓層。
早上七點，賀嘉北合上電腦，終於把這幾天積攢的文件處理完，伸個懶腰之際，看到慕清淺又帶著粉色頭盔，騎著小電驢從他身邊擦過，他忙發動起車子，遠遠地跟在後麵。
賀嘉北一開始的想法是慕清淺見過他的小青梅，所以想頂著這張一模一樣的連接近他，雖然不知道是何目的。他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在這樣努力的生活。
慕清淺騎著小電驢到代運行李的公司開了車就直奔機場一趟又一趟的幫客人搬運行李，晚上到酒吧做服務員，淩晨才能回到家。
這是他見到她的第幾個兼職呢？ktv，台球廳，酒吧，不知道下一次又是哪裏。他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絲埋怨與頹廢，反而每天都是元氣滿滿，無論麵對誰臉上都會帶著發自內心的笑。他這才知道原來她真的不是在跟蹤他，原來她是真的很缺錢。
做了一天跟蹤狂的賀嘉北癱在床上，摸索出手機：“喂，你知道哪裏有偵探事務所之類的嗎？”
電話那端：“大哥你剛看完柯南吧？”
“別廢話，我要調查個人，你快給我找！”
說完，賀嘉北將手機扔到一邊，沒多會兒便沉沉睡去。
慕清淺坐在桌前，燈光昏黃。
“讓我看看，接下來該去哪裏呢？”她喃喃自語，然後手指迅速指了穀歌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就是這裏了！”
賀嘉北一覺醒來時，收到一條短信，短信上麵是一個電話號碼。
“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呢？”賀嘉北看著對麵的人。
“雙胞胎唄，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幫你調查什麽啊，都是熟人介紹，價錢好商量。”男人嬉皮笑臉道。
“雙胞胎……”賀嘉北喃喃自語而後恍然大悟。
是了，隻有雙胞胎才會一模一樣啊，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他隻想著他的小青梅絕對是李家親生啊，卻忘了她也可能是被抱養的。
賀嘉北轉換了思路，收起了慕清淺的照片，神秘兮兮的衝著對麵的人說道：“我要你幫我調查李家的大女兒是從哪裏抱養的？”
男人自信的點點頭：“沒問題。”
而後又驚恐的看著賀嘉北：“你說的是李氏集團嗎，他家的大女兒居然不是親生？”
賀嘉北向後靠在了椅背上，懷疑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不屑的語氣道：“你這樣很讓我懷疑你的專業程度。”
男人立馬正色道：“放心，我絕對會幫你查清楚，而且會守口如瓶的。”
賀嘉北滿意的點點頭，放下咖啡的錢便起身離開。剛出了咖啡廳，迎麵是柳一一買了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衝他走來。
“嘉北，我在外麵看到你，剛想進去找你的，今天為什麽沒去公司啊？”
他看著她的臉一陣恍惚，一時分不清眼前的這個到底是誰，待分清時，心裏莫名的似有似無的一陣失落。暗道：為什麽是她，為什麽不是……
“出來談點事情，你去逛街了？你……越來越愛購物了。”賀嘉北看著柳一一拎的奢侈品包裝袋上標識。一時忘記幫她拎東西。
“是啊，女生都愛逛街購物嗎，下次你陪我逛街好嗎？”
賀嘉北點點頭，自然的接過柳一一手裏的東西：“好，等會兒準備去哪啊？”
柳一一看著賀嘉北低下頭時的側臉，他的耳垂上有一顆黑色的痣。
是李清歡在日記裏提過的：賀嘉北耳垂上各有一個聰明痣，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覺得他沒有我聰明，不然為什麽每次我假裝生氣他都分不出，隻是一個勁兒的哄我，真笨，明明那麽明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可能跟賀嘉北生氣。
“你耳垂上的聰明痣，我很喜歡，可是你以前為什麽從來分不出我是假裝跟你生氣？”柳一一努力學習當初她在真正的李清歡臉上見過的溫柔微笑。
賀嘉北微微蹙眉，意味深長的看著柳一一。
他本來隻有一個耳垂有痣，是小清歡嚷嚷著不對稱，非要給他再畫一個，他不肯，小清歡趁他午睡，拿著黑色的尖細筆尖照著他的耳垂比量，筆尖剛對上耳垂，小嘉北醒了，猛地起身，小清歡捏著他的耳垂的手一緊張，筆尖就插到耳垂裏麵了。
現在想起來都是疼得，可是小清歡說了這樣就有兩顆聰明痣了，他會變得更加聰明。他仍然記得小清歡每天訕訕的去討好他問他還疼嗎的樣子，他每天都不理她，她終於生氣了，他一看就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忍不住去哄她。
想到這些賀嘉北的表情由微微蹙眉變成淺笑，又想到，柳一一怎麽會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起聰明痣的事情呢，就好像，就好像完全不記得小時候那回事一樣。
罷了，都這麽多年了，不記得也正常。
“還不都是因為你，好意思說呢。說吧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柳一一不明白賀嘉北的這句話，仍是不敢隨便接話：“陪我去吃飯吧。”
她說著雙手摟住了賀嘉北的胳膊，掩不住的笑意。
“好，想吃什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憶起童年趣事，賀嘉北的心情似乎便好很多，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
這晚，賀嘉北跟客戶的談合約地點約在了KTV。
賀嘉北進門的時候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來兼職。
卻始終沒有看到慕清淺的身影。
“我們換個地方吧？”賀嘉北索然無味的語氣對著助理道。
“您說，去哪兒？”
“找個酒店吧。”
“您不是不喜歡那種酒桌上的應酬嗎？”
賀嘉北不耐煩的瞪著助理：“給我說說這附近什麽酒店比較好。”
助理忙拿出手機，打開百度地圖，一家家介紹給賀嘉北。
“就這裏了！”賀嘉北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好嘞！”助理忙跟客戶商量，順便去預約包間。
客戶一想，聽說這個小賀總向來不愛上酒桌，今天這是給他們多大的麵子啊。頓時高興得不得了。
助理訂了10個人的大包間，服務員一趟一趟的來來回回上菜。一幫人則一邊吃一邊等著菜上齊。
“先生，菜已經全部上齊了。”傳菜員推著送餐車出了包間。
賀嘉北這才發現包間裏留了四個服務員侍候著。
本來包間留下服務員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隻是這四個裏麵的其中一個愣是讓賀嘉北看直了眼睛。
居然，又是她，真是奇怪，奇怪到詭異。
慕清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賀嘉北，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別處。
助理順著賀嘉北的視線望過去，看到慕清淺時覺得一陣眼熟，卻沒有認出到底在哪裏見過。
賀嘉北示意開酒的時候，慕清淺忙不迭的去拿起了酒瓶，開酒，倒酒。
幾輪下來，客戶喝的有些暈暈乎乎，直盯著慕清淺看，他清醒時就覺得慕清淺這個小妞長的真是帶勁，礙著賀嘉北的麵子沒有敢做過分的事情，現在接著醉意，一個勁兒的讓慕清淺來陪他喝酒，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這家夥兒在打什麽壞主意。
慕清淺躲閃著他的手幫他倒酒，這時賀嘉北摔了酒杯。
“媽的這就是我為什麽惡心跟你們在酒桌上談生意，”說完又指著那個騷擾慕清淺的男人道“你丫是不是沒見過女人！”
賀嘉北雖然出國多年，髒話還是會說幾句的。
客戶被賀嘉北這一聲怒吼嚇得頓時酒醒了大半，臉色一陣臊紅，酒桌應酬這麽多年，這個德性也不是一次兩次，卻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罵他。
慕清淺看向賀嘉北的眼神很是複雜，不知道是感激還是委屈。
賀嘉北看著她這種眼神，心裏又是一陣隱隱的疼，當時便摔門走了人。
一早的會議結束後，賀嘉北又被賀爸爸留在會議室。
“我讓你去應酬是給你鍛煉的機會，你倒好，摔酒杯罵人摔門就走，你想怎麽著？我告訴你吧，昨晚那樣的人都算客氣的，你有什麽好生氣的，和你有什麽關係啊，人家那個服務員說什麽了嗎你就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