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人工湖上的女屍
杜敏娟本能的伸手扯住那人,還未來得及尖叫,人便已經被湖水吞噬,撲騰幾下之後,漸漸歸於平靜。
岸上的人摸著自己那隻出血的耳朵,警惕的向四周看看,而後離開。
慕清淺一路哼著小曲兒的回道大禮堂,她一回去,那個差點被打的女孩對她豎起大拇指。
她正是學生會的主席朱林珍。
朱林珍把自己跑到校醫務室買的消炎藥遞給慕清淺,“慕清淺同學,謝謝你為我擋下那些巴掌。”
慕清淺撓撓頭笑道,“其實不用啦,你不是也幫我叫來校長,扯平啦,不過謝謝你的藥哦。”
慕清淺接過朱林珍手中的藥膏,然後駱棠、沈娃娃、展風趕緊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沒為難你吧?”
“慕清淺,你還好嗎?”
“慕清淺,我們趕緊塗藥吧!”
慕清淺對著三人尷尬的笑笑,突然變得忸怩起來,“那個你們這麽關心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她學的是台灣言情偶像劇裏女豬腳的話語,帶著幾分羞澀可愛,當然也是相當的白癡。
眾人皆低聲笑起來,整個晚上大家排練的非常默契。
排練結束後,朱林珍請慕清淺幾個人去外麵的燒烤攤吃了夜宵,回宿舍的路上,慕清淺把整治杜敏娟的事情給兩人細說一番。
這一天雖然過的狗血,但是還算不錯,不過誰也沒想到第二天人工湖上飄著一具女屍。
慕清淺當時在食堂吃飯,駱棠和沈娃娃兩人比賽說冷笑話,結果剛進來的一群學生就大聲嚷嚷道,“人工湖又死人了,我剛剛路過,那個屍體啊太嚇人了,全都水腫了好像充氣娃娃。”
男同學邊說邊目露懼意,“聽說那個發現的女孩已經被嚇暈過去,現在還在校醫務室躺著了。”
慕清淺突然就生出不好的預感,立馬放下筷子就往人工湖跑去,駱棠和沈娃娃相互望一眼也立刻跟上去。
正午的太陽一向毒辣,慕清淺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全是汗,她在心裏呼喚千萬不要是杜敏娟。
她跑到的時候,湖邊已經拉上警戒線,季明常正在和一旁的警察攀談,李雅琪跪在地上小聲抽泣。
當然她也見到張偉喜,依然是一身製服,挺拔帥氣,銳利的冷眸透著威嚴,掃向她的時候,讓她渾身一顫。
杜敏娟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就算不是自己親手推她下去的,也是自己把她帶到湖邊,自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
季明常看到慕清淺的時候趕緊對她招招手,女孩原本白裏透紅的麵容此刻在陽光下發出蒼白,像是從蒙上冰箱裏的冰霜。
慕清淺輕輕一扭頭便看到季明常,他眉間擰成疙瘩表示這件事嚴重,很嚴重。
慕清淺挑起黃線,跌跌撞撞的走向季明常和張偉喜,她的腦袋很暈,眼睛一直看著地上的屍體,亮條白膩腫脹的腿好像一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她甚至感覺到脖子上涼膩濕滑。
季明常已經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張偉喜說一遍,他對刑偵方麵有一定的了解,這件事情對慕清淺非常的不利。
慕清淺把視線收回來,看著麵前的兩人,低聲把事情描述一遍,“昨天晚上從政務樓出來,我們倆有言語上的爭吵,因為她動手扇我耳光,我心裏記恨著,所以我把她拉到湖邊把頭壓在水中悶了一會兒,然後又把她提上來,警告她兩句以後,扔給她一包餐巾紙,最後就轉身離開了,時間大概是八點半,因為我是九點回到大禮堂。”
季明常和張偉喜都沒有料到慕清淺會這麽直白的把事情說出來,不過張偉喜是刑警,慕清淺是最重要的嫌疑犯,但是從現場勘查來看,死者是被推下去的,手中緊握有一隻珍珠耳環,屍體不遠的岸上有一包還未來的及拆開的麵巾紙。
這時地上的李雅琪紅著雙眼看向慕清淺,踉蹌虛軟的撲到慕清淺的麵前,“你還我妹妹,你還我妹妹。”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誰知道她……”
慕清淺邊說邊跪到地上,眼睛定定的望著地上的露出來的腿。
“表哥就是她殺死表妹的,你快把她抓起來,讓可伶的表妹得到安息。”
人群中的駱棠和沈娃娃一時間慌了陣腳,殺人這個犯罪的名詞離她們這些身在象牙塔裏的大學生來說是多麽遙遠。
駱棠第一時間就是掏出手機,撥通秦繞的電話號碼,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以後,讓他趕緊聯係雷辰琛。
張偉喜冷眼看著慕清淺,看向淚流滿麵的李雅琪時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他拉過李雅琪靠在自己的肩上。
“雅琪,你先冷靜一點兒,慕清淺她不是這種人。”
李雅琪聽到張偉喜偏袒慕清淺的話,發了瘋般的推開他,張偉喜直接一個踉蹌,而李雅琪被杜敏娟的屍體絆到,她的白色尖頭高跟鞋跟正好扯開黑色遮屍布。
杜敏娟那雙瞪得猙獰的眼睛看向眾人,而李雅琪直接捂著嘴向後退著步子,腳踩空落到湖水裏。
觀看的好多女同學都看到杜敏娟死不瞑目的雙眼,嚇得失聲尖叫,民間有習俗淹死之人的眼睛看不得,不然會找你索命。
可是慕清淺看著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一眨不眨,對她默默的說著對不起,希望在另一個世界的她能夠原諒自己。
張偉喜趕緊跳下湖把李雅琪撈上來,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暈過去,他讓許諾帶著兩個民警給送到校醫務室去。
季明常深吸口氣把杜敏娟的眼睛蓋上,他的手捏著遮濕布的時候微微顫抖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心裏彌漫開來。
一朵盛開的花兒就此凋零,如果當時自己沒有私心就在大禮堂把事情給處理了,這一切會不會根本不會發生。
他是間接害死她的凶手,季明常扶起一邊的慕清淺,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殺人凶手,不然他害的還有另一個人。
慕清淺站起來的時候雙腿打著軟兒,季明常眼明手快的攬住她的腰,慕清淺扶住他的胳膊勉強的站直身子,看向張偉喜。
“按照慣例,逮捕我吧。”
張偉喜一愣,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件事情並非你想那麽簡單,在場有兩件證物,一是岸邊的餐巾紙,二是死者手中的珍珠耳環,如果在校園裏直接逮捕你,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張偉喜說完便招來兩個人,然後把屍體抬上車,不一會兒警車呼嘯而去,圍觀的同學也做鳥獸散。
駱棠和沈娃娃兩人趕緊跑到慕清淺的身邊,季明常對兩人囑咐一句,“好好照看她,注意她的情緒。”然後急匆匆的離開。
“慕清淺,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蓄意栽贓,我們現在一定要穩住,我已經讓秦繞打電話通知雷叔叔了。”
慕清淺腦袋嗡嗡的,對於駱棠說的話她也沒怎麽聽清楚,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一合便睡了過去。
駱棠和沈娃娃嚇得手忙腳亂,還好展風聞風過來看熱鬧,被兩人看個正著,讓他抱著慕清淺一路急忙忙的趕到校醫務室。
駱棠掛上秦繞電話的第一時間,秦繞便打通雷辰琛的電話,而雷辰琛回到海城是第二天下午。
因為這件事情,學校鬧的沸沸揚揚,慕清淺自從醒過來之後,精神狀態一直很差,學校裏的謠言四起,校吧上的帖子也是五花八門,有說慕清淺是真凶的,有說是她自己跳湖的。
慕清淺和駱棠第二天下午隻有一節季廣川的課,然後兩人便在宿舍裏睡覺,大約下午三點的時候,她們宿舍的門便人從外麵踢開,一時間進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對中年夫婦。
駱棠從床上嚇得直接坐起身子,然後一扭頭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嚇得她差點從床上一頭栽下去。
“你們是誰?這裏是女生宿舍,不可以隨便進來。”
中年女人麵上憔悴不堪,兩眼透紅,頭發淩亂不堪,駱棠剛準備下床已經有一隻白膩的手腕子扯住她的頭發從床上往下拉。
“你還我女兒的命,你還我女兒的命啊……嗚嗚嗚嗚嗚!”
駱棠被扯的頭皮生疼,小手抓住那隻大手,“你快鬆開,快鬆開!”
中年女人現在就像得了失心瘋的人,看到殺害自己女兒的人恨不得上去就掐死她,怎麽可能會鬆手。
下麵的幾名黑衣保鏢,一下子把駱棠從床上像提小雞似的提下來,摔得駱棠的腿當時就血流如注。
慕清淺躺在床上,麵容痛苦,她正在夢魘之中,隻身站在一望無際的大堤壩上麵,那提拔又窄又細長望不到頭,而腳下的湖水是多麽清澈,一圈一圈的蕩在她赤裸的腳背上,那水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她定定的望著那湖低,突然她看到一個粉紅色點,急速的向上射來,因為受到衝擊,她的瞳孔急劇的收縮,內心蔓延出來的恐懼吞噬者她的靈魂,她本能的想別過頭去,可是身體突然僵硬住,眼睛隻能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東西,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因為那水底上來的分明是一個人……
白皙的手指細尖,指甲上塗著大紅色的甲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手指輕輕的搭上她的腳踝,一陣冰涼的感順著肌膚直竄四肢百骸。
漸漸的那黑發下的頭顱慢慢的抬起,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盯著慕清淺。
慕清淺已經完全不能呼吸,因為極度的恐懼,她的眼睛開始慢慢的翻成眼白,嘴裏不停的念叨,“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浮腫的麵部突然笑了起來,一陣嗆著水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我……死的……好冤,幫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