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監獄裏的度秒如年
“你還瞪我，不知悔改的丫頭。”
沈龔良收回手，指著慕清淺，臉漲得豬肝色。
慕清淺雙手撐在地上，踉蹌站起來，把嘴裏的血水狠狠的啐在沈龔良的臉上，含糊不清的說道，“真是髒了我的臉。”
伸龔良聽到這裏，麵紅目赤的跳起來，揚手要打慕清淺，正好外麵傳來警車聲。
沈琴看著慕清淺滿臉血水，麵露滿意的拉住沈龔良的胳膊，“大哥，別和慕清淺一般見識。”
沈龔良緩口氣後，明白了沈琴的意思，放下手來，“待會兒警察會替大哥好好教育你。”
慕清淺瞥他一眼，而後赤目落向沈琴，緩緩開口道，“沈琴你最好把這一場債髒陷害做的天衣無縫。”
沈琴心虛的瑟縮一下身子，而後故作淡定的開口，“孩子，事到如今還不知錯，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
慕清淺冷笑一聲，手指著靈堂上的黑白遺照，大聲的說道，“看著我爸說，你看他會不會從照片裏爬出來掐死你。”
沈琴渾身一震，正想在開口說什麽，門外進來三位身穿製服的警察。
“您好，請問是誰報的警？”
張偉喜一身製服，身材魁梧高大，一雙銳利的冷眸，威嚴的掃視過眾人。
沈琴淡淡的開口道，“是我，小女謀害父親和偽造遺囑，還有這是從她房間裏搜出來的證據。”
沈龔良接著開口，“這位李嫂親眼看見她給我大哥的藥物裏注射東西。”
張偉喜銳利的目光落向滿臉是血的女孩。
“把犯罪嫌疑人帶走！”
慕清淺輕吐一口氣，把雙手抬起來，眼前出現泛著冷光的手銬，兩名警察架著她向外走去。
沈琴壓抑不住的輕勾一下唇角，轉過身子對上靈堂上的照片時，心虛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張律師，您把遺囑宣讀一下吧。”沈龔良語氣興奮的提醒張律師。
審訊室，肅穆安靜。
慕清淺坐在凳子上，麵前是一張不鏽鋼方桌，桌上有一盞白熾燈，對麵是兩位警察。
一位麵龐黝黑，五官剛毅正氣，一位白麵小生，兩人也盯著她看。
她目光平靜的看向兩人，緩緩開口道，“我擁有哪些權利？”
張偉喜吃驚的抬頭，從警五年來，在他手下的犯人不計其數，第一次見到如此平靜的女犯人。
他語氣平淡的回道，“你可以申請辯護律師，但需要年滿周歲，否則需要法定代理人代為申請。”
女孩臉龐很是稚氣，所以他斷定她沒有成年。
慕清淺抬頭望向對她說話的正氣淩然的警官，她垂眸思忖，而後繼續開口，“那我要打電話，可以嗎？”
張偉喜沒有回答她，而是對旁邊的小李點點頭。
慕清淺看著另一位身穿穿製服的警察出去，很快手裏拿著一部手機回來。
“必須開外音。”小李命令道，把手機遞向對麵。
慕清淺起身雙手接過電話，坐回椅子上，而後手指按下一串熟悉的數字，她打開外音把手機放到桌子上，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掐斷。
她局促不安的向對象兩人看了一眼，“我在試一次。”
對麵的兩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慕清淺垂下眼眸，按下重撥，這一次響了兩聲便接通，她激動的吞咽口水。
電話那頭傳來，“喂，請問您找哪位？”
這聲音慕清淺熟悉，甚至是有點害怕，她抑製自己的顫抖，“爸，我媽呢？”
董事萬捏住手機的手掌輕頓了一下，渾濁的老眸微眯起，“是淺淺啊，你媽在廚房，我幫你叫她。”
慕清淺咬著牙，道出一個“好。”
她在電話裏聽到董事萬叫王晴的名字，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很快傳來腳步聲。
“是誰？”
“淺淺。”
這一簡單的詢問後，電話裏傳來王晴的聲音，“淺淺，找我有事嗎？”
王晴是她的媽媽，她回慕家的兩年，這是他們第一次通電話，很是諷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慕清淺深吸一口氣，平靜下內心的翻江倒海，開口道，“媽，您能拿著我的戶口本來一下海城嗎？我現在需要辯護律師。”
王晴聽到這裏，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回過神來，音調也不由得拔高許多，“淺淺，你進警察局了？”
“媽我被沈琴陷害，爸爸被她害死了，今天是他出殯的日子。”慕清淺努力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但說到爸爸的時候，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電話的那頭陷入一陣沉默，王晴片刻的怔忡，而後語氣平靜的開口道，“我馬上就趕過去。”
說完電話裏傳來一陣忙音，慕清淺伸手把手機往對麵推了推，聲音哽咽的開口，“謝謝。”
張偉喜示意身邊的小李把手機拿走，而後開口，“我們會盡快通知人民法院你的要求，接下來，我有一些問題問你，認真回答。”
慕清淺抬頭看他一眼，然後點點頭。
第一訊問隻是簡單的個人基本信息，透過這些信息，張偉喜得出這是一件複雜的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
他垂眸思忖後，“今天的審訊就到這裏。”
慕清淺很快被進來的女警官帶到一間單獨的小房間裏，她抬頭四處環視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那張窄小的冷床上，移動著步子到床上躺下來。
身上的冷和疼像潮水一波波的襲來，安靜的監獄，讓她頭腦發瘋的疼。
“張隊，怎麽不繼續下去？”剛剛記錄案宗的小李問道。
“那小姑娘才上高中，那有天衣無縫的本事啊，我們先等等，把她申請辯護律師的消息報上去。”張偉喜分析道。
小李不敢苟同，立刻反駁道，“張隊，您是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是無法無天的，不能單純的看外表和年齡。”
“趕緊做事去，廢話那麽多。”張偉喜怒視他一眼。
小李知道這位張隊一向有自己的行事作風，反正是屢破大案，這小姑娘是幸運才能遇到他。
“遵命，張隊。”小李敬個禮，一溜煙的開溜，不過屁股上還是挨上結實的一腳。
夜晚，慕家書房。
“這個丫頭，倒是難纏的很，小妹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沈龔良看向端坐在書桌後麵的沈琴，眉宇間盡是得意。
沈琴微挑眉頭，端起書桌上的茶水，放置唇邊，“大哥，不過一個不成大事的丫頭，怕她做什麽，所有的證據都是利於我們這方的，現在就是秦繞回來，他們也同樣翻不了身，況且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沈琴說到這裏，腦海裏想起那個漂亮端正的女人，她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沈龔良聽到沈琴的這番話，麵上笑開來，“小妹，你這招高，大哥自歎不如。”
沈琴遞給沈龔良一個得意眼神，而後垂下眼眸，“大哥，明天上午讓律師去警局，既然她想折騰，我們就成全她，讓她快點和她老爸在地下相見。”
“好，全聽你的。”
沈龔良一拍大腿，“小妹，你確定要把所有的股份全買掉。”
沈琴瞥他一眼，“買，必須盡快的賣掉，然後我帶著慕心出國，到時候就算查出來也拿我們沒辦法。”
沈琴放下手裏的茶杯，接著開口道，“秦繞現在沒有辦法，不代表以後都可以相安無事，秦家的勢力抗衡不了的，我到時候帶著慕心必須換掉所有的身份，你懂嗎？”
沈龔良點點頭，“那小妹，我先去休息了。”
沈琴對它點點頭，握著手放在腹部，眼裏算計著。
床上的慕清淺緊緊抱著胳膊，渾身都細顫著，小臉慘白一片，汗珠兒打濕發絲，兩片唇瓣烏紫。
夢裏，對麵的沈琴勾著唇笑道，“就是我害你你爸的，你能拿我怎麽樣，哈哈哈哈哈……”
而她跪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很快慕清淺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雙赤紅的眸子，盯向冰冷的牆角。
第二天一早，沈龔良帶著律師趕往警察局。
“302號，有人見。”
女警洪亮但冰冷的聲音響起，慕清淺抬頭癡呆呆的看向外麵，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您好，我需要問您幾個問題，希望您好好配合。”
律師的話，說的很公式性，慕清淺知道這是沈琴派來的人，她什麽都不能說。
“請問您是慕清淺嗎？”西裝律師開口質問道。
慕清淺抬頭看他一眼，眼裏帶著冷笑，但就隻是看著，一言不發。
西裝律師又不死心的問出很多問題，慕清淺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最終西裝律師失敗而歸。
王晴帶著律師是中午趕到的，慕清淺當時正在吃女警送來的午飯。
“淺淺？”
慕清淺抬頭的時候，王晴那張風情萬種的臉難得有一絲風塵仆仆的倦意。
她從床上起身，踱步到門前，輕聲喚聲“媽。”
一下午，律師讓她把這件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一遍，律師和她說，她們的勝算不大，因為對方既有證據又有證人，除非我們能找出更有力的證據。
慕清淺有一瞬間的絕望，“何律師，我手裏的遺囑是真的，她那份絕對是假的，可以查出來嗎？還有我爸爸突然死亡，這其中肯定是沈琴做的手腳。”
“我會盡量在這兩個方麵取證的。”何律師回道。
慕清淺心裏升起一絲希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王晴帶著何律師離開後，慕清淺繼續吃午飯。
下午的時候，她又見到那位正氣威嚴的警官，這一次審訊很久，一直到晚上。
她隻承認自己的做過的，然後沒有做過的一概不承認。
回到監獄的時候，慕清淺強迫自己吃東西。
而見到大叔的時候，是在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