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楚暮,你也有今天(三更)
但願,如此。
因為今晚,她要用這點特別,求一件事。
“接到任務了?”
“是,白芍定不辱使命。”她忙躬身。
“那位非普通權貴,見慣了刻意迎合,而你,堅持本性即可。”
窗紙上的剪影抬袖,指間拈著一枚棋子,他在獨自對弈。
手起手落,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優美。
她呆望著,慢慢開了口:“孟嬤嬤說,屬下有一點不符,尚未承寵的處子,太過青澀,加之不夠嫵媚的長相,稍顯寡淡,恐難以達到最佳效果,遂……”
咬咬牙,一鼓作氣道:“請主子,要了白芍吧。”
袖擺頓住,黑子懸於半空中,過了會兒,方緩緩擺在西角。
“你該知道,我不會碰莊裏的人。”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小魚不是山莊的人,是四爺的人!”她慌亂的強調,羽睫顫抖,猶如垂死掙紮的蝶兒,“沒有其他想法,既然……有選擇的權利,期盼那個人……是您。”
屋內靜悄悄的,須臾,燭火熄滅,四周陷入漆黑。
躁動的心一下子冷了,她咬破嘴唇,嚐到一絲鐵鏽味。
意料之中啊,主子沒動怒,已是寬容。
“白芍越逾。”她深深行了一禮,恭敬道,“請您放心,明日之前,此問題不會存在。”
說罷,毅然轉身,往苑外走。
咚!雕花木門倏地大開,發出沉重的悶響。
腳步一滯,嬌顏浮起迷惘及希翼。
遲疑著跨入:“四爺……”
一股力量卷上腰肢,手腕亦受到鉗製,整個人被狠狠壓向門板。
男人溫熱的氣息吹拂著頸間:“如你所願,但要記住,暗子,永遠隻是暗子,認清現實,往後才不會活得痛苦。”
縱使閱過相關書籍,知曉男女情事,可這般真切的貼近,實屬頭一遭。
她臉頰發熱,腿有些發軟,堅定回道:“為了您,怎樣,都不算痛苦。”
暗夜裏,他的眼眸燃起毫無溫度的火焰,暖了彼此的身,卻暖不了心。
“好,讓本皇子,來親自調教你。”
衣帶鬆散,層層疊疊的滑落。
稚嫩花苞經過甘霖滋潤,終於綻放出了最美的一麵。
海棠苑。
雲玖卿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成為京城富商,日進鬥金。
某一天,得知朝中確有一人與宣武侯結怨,運起絕頂輕功前往窺探,並掌握了部分證據。
彼時,楚暮已冊封為皇子,他權衡情勢,給予了協助。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們打點各路官員,查清實情,很快,就將那惡臣製得無法翻身。
侯府,擺脫了滅門的危機。
最後的最後,她靠坐於鑲著寶石的軟塌,麵前堆滿金錠。
楚暮欽佩道:不愧是四妹,將來,本皇子還得仰仗你與侯府的照拂,過去言語間有輕視之處,請海涵。
她麵上不顯:兄妹一場,好說。
內心狂喜:壞人,你也有今天,哈哈……
“嗬嗬……噗……嘻嘻……”
“小姐,醒醒。”
少女抱著被子,杏眼緊閉,臉頰紅撲撲的,時不時發出一聲笑。
冬兒輕推無果,隻得加大音量:“小姐!油坊倒啦——”
“什麽?!”她倏地瞠大眸子,彈坐起身。
冬兒心虛的吐了吐舌頭:“您做夢了吧,別擔心,這夢是相反的。”
“才不會!”她立刻反駁,“沒聽過有個詞,叫美夢成真麽。”
“是是,您說得對。”丫鬟附和著,為她更衣,“不知哪位主子自責連著許久沒去鋪子,讓婢女早些喚您,這不,又日上三竿了呢。”
垮著臉,揉了揉惺忪睡眼。
不能怪她,師父下了最後通牒,道是倘若一直停留於“踏雪無痕”第三層,再無突破,他便要漲酬金了。
這苦可吃,汗可流,銀子,是萬萬不能加的呀。
於是乎,起早貪黑,勤加苦練,總算……離第四層近了一些。
梳發間,外麵響起桂兒的通傳:“小姐,元清少爺來訪,看起來,挺急的。”
不會吧,難道油坊真出事了?
“烏鴉嘴!”她屈指叩向丫鬟的額頭。
冬兒委屈:“奴婢錯了。”
一踏進書房,楚元清即麵色凝重的迎來,呯地闔上門扉。
她緊張道:“你別告訴我,‘沈記’倒了。”
“不是……”
一口氣未鬆到底,下一句話怯怯飄來:“……差不離了。”
她踉蹌一步,眼前發黑。
“啊對不起,小堂妹!”抱著腦袋蹲坐,懊惱的道出前因後果,“前些日子,我做主,接了一份兩萬斤的大單子……”
“兩萬斤?!”冬兒掩唇驚呼,“夥計們拚了命,每天兩百來斤,就算不接散單,也得幹上三個多月呢。”
“那姓杜的商賈說慕名前來,時間不急,但指定要用鞍阜的優質菜籽,我算了下,利潤是普通油的三到四倍,尋思著給堂妹一個驚喜,便……簽了契約。”楚元清咽了口唾液,略帶哭腔,“哪知,這斯玩陰的,在日期上做了手腳,生生從半年期提前到本月底。”
她冷靜道:“不要緊,咱們可以臨時加雇人手,或租用其他小作坊……”
“沒用的。”哭腔加重,“截止昨日,我尋遍全京城大小供貨商,連周邊城鎮都去了,買不到一袋鞍阜菜籽,方知此品種稀少,專供私坊榨給權貴,費掌櫃說按理‘德豐行’是有的,可那家咬死了沒貨。”
小臉一凜,她拎起堂哥,下令道:“冬兒,帶上所有銀兩,備車。”
德豐行。
張東家眯著一雙老鼠眼,冷淡道:“抱歉,庫存本就不多,約莫七八天前讓某油坊給包圓了。”
“您這麽大的商行,拿不出幾萬斤的菜籽?別開玩笑了,傳出去,怕要毀了德豐的名聲。”
少女年紀輕輕,個子矮矮,杏眼漾笑,唇角卻繃著。
語氣不緊不慢,架勢盛得很,不似一般的深閨千金。
立於右手邊的丫鬟下頜微揚,一副以主子為天的模樣。
坐在左側的青年,則煩躁支額,滿臉掩不住的憂心。
“請小姐體諒。”態度客氣了些,“這鞍阜縣離京城較遠,自家是沒法去收的,得另外雇商隊,運輸成本高,需求少,事實上,除了咱們商行,別家哪敢囤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