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禍不單行

  他沒插手，似乎極為疲累，倚向一旁的大樹，稍作休憩。


  半垂的視線內，遊過一抹銀色，鳳眸微眯，正欲緩緩闔上，耳畔響起一道高喚：

  “哥！二哥快讓開，蛇啊！”


  終於被她，等到了！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真正看到那拇指粗細，滑滑膩膩的繩狀物，依舊嚇得不輕。


  一時間，棍子與雄黃粉齊飛。


  令原本無懼的楚二少不由發懵，下意識左右腳輪跳著閃躲。


  “在哪？哪啊！”


  “左邊！”她眼尖的叫喚，“啊，右邊！右邊！”


  小銀蛇六神無主，左有棍，右有雄黃，隻得一個躬背，鑽進泥土裏去了。


  “呼——跑了。”她鬆了口氣，拭去額際的薄汗。


  “小玖兒，我該罵你……烏鴉嘴，還是對這種未雨綢繆的行為……給予肯定？”


  楚曄粗喘著，簡直哭笑不得。


  “本姑娘的直覺，你最好相信。”她得意洋洋道。


  危機解除，拋開沉重的木棍，偏頭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暮。


  “大哥，還好吧？”


  二哥沒中蛇毒，意味著父親不會借機責罰他護弟不力。


  在她的幹預下，完美避開一次加深怨恨的情形，同時免去了楚曄臥床半個月的痛苦。


  可謂一舉兩得啊。


  “無事。”他柔和淡笑。


  可惜了，父親最寶貝的兒子，居然毫發無損。


  這小養女，倒機靈又勇敢，卻是壞了他看好戲的興致。


  “多歇歇，待會兒該下山了。”


  她殷切叮囑，但搭配猶帶著嬰兒肥的腮幫子，映在他眼底，顯得有些可笑。


  “二哥，摘好了沒？”


  “快了。”楚曄挑到一朵滿意的，惱於深藏其裏，便轉身招呼道，“楚暮，來幫個忙，撥開這些藤。”


  他不置可否的上前。


  見兩人配合無間，她頗為欣慰，哼著小曲兒到附近閑逛。


  繞過一棵參天大樹，忽然發現一個矮矮的小土窩，洞口露出一點白，晃啊晃的。


  “什麽啊……”


  好奇的彎下腰，正打算瞧個仔細，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


  腿彎頓軟，一屁股跌坐地麵，與吐著信子的三角眼對了個正著。


  “啊啊啊——”她放聲尖叫。


  那花斑蛇顯然是個見過世麵的，非但沒震退，反而高高豎起，呈再次攻擊的姿勢。


  完了完了，讓蛇咬兩次，小命要不保！


  千鈞一發之時，洞內的白色倏地躥出，隻見那蛇毫不遲疑，呲溜一下逃了。


  白色影子並未乘勝追擊，失了力氣般，低低嗚鳴著，趴下來蜷縮成一小團。


  “四妹！”


  聽到呼救，楚曄立即跳將起來，拔腿就跑，可下一瞬，踩上了什麽圓滾滾的東西。


  身形不穩，重重摔落。


  嘎嘣——禍不單行，腳骨斷了。


  “去……看看玖卿。”楚二少忍痛道。


  “好。”


  目光瞥過那根仍在前後擺動的木棍，鳳眸漾起嘲笑。


  這可真是，老天注定，成敗皆因她。


  踱步而至，他漫不經心的問：“怎麽了？”


  “蛇……”


  她咬著唇，全身僵硬，不敢亂動。


  有些不耐的掀開一點裙擺，拉高褲口，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肚。


  白嫩的肌膚上，兩個細小窟窿，汩汩滲著紫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