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如果
鍾離這話倒也沒錯。
而且…秦夜也不敢確定。
雖說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自家母後…但是…就像他之前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他那位名義上的父皇一樣…到了如今,他倒是不敢輕易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解他母後了。
而且這件事情未免太湊巧了。
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這會是什麽…巧合。
可是…
“以上種種,也皆隻是猜測而已。”眸光深了深,秦夜垂下了眼簾,嗓音依舊帶著難掩的漫不經心的味道:“…不過…左右父皇如今也在滁州…而且上京如今局勢不明,不若,讓我母後待在滁州,也是可以的。”
可以的。
但是…
莊柔會同意麽?
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阿夜,為什麽母後不能同你一起回上京?”聽到這話,莊柔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母後出來不就是為了找你麽?你都回去了,母後還待在滁州幹嘛?而且…母後也不想住在滁州啊…”
“可是兒臣有很重要的事。”
一動不動地觀察著眼前的人,秦夜抿著唇瓣語氣認真道:“還有…兒臣似乎並未說自己是要回上京…母後怎麽就知道了這件事?”
這句話倒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鍾眠等人都在等莊柔的回答。
“啊?不是麽?”莊柔當即便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你父皇不是派你來滁州平定動亂的麽?如果不是結束了…你總不好離開滁州吧?你既然離開了滁州…那不…就是要回上京的麽?阿夜難道還有別的地方要去麽?”
這話說的倒也天衣無縫。
挑不出什麽錯處。
但…
掩去眸中那一抹深思之色,秦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母後猜的沒錯,兒臣的確是要返回上京,但是…為了母後的安全著想,您還是暫時留在滁州為好。”
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莊柔一怔:“…怎麽了麽?”
上京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沒有怎麽。”秦夜不動聲色地抬手把鍾眠手上的糖袋收好,無視自家小朋友不可置信的目光,輕笑著對莊柔開口:“母後其實也大可不必擔心滁州會無聊…因為…父皇也在滁州。”
秦斯?
“可是…”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行人,莊柔鼓了鼓腮幫子,有些遲疑地開口:“…阿夜,你說你父皇在滁州…但是之前…我見到你們之前…好像…看見了你父皇他們那一群人啊。”
“…你說什麽?”
莊柔這句話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秦夜更是立刻便擰著眉開了口:“…您見到過父皇?”
“對呀。”
秦夜的麵色變化得太明顯,莊柔有些奇怪的同時,又不免有莫名點心虛:“不過我也沒看清…應該是你父皇他們…隻是你知道的,我出來也沒有告訴你父皇…也不敢同他碰麵…所以沒等我們碰上,我就趕緊跑了。”
秦夜:“…”
鍾眠:“…”
鍾離和風微:“…”
這可不算什麽好消息。
但也算不上壞消息…隻是實在是很奇怪…秦斯不是讓秦夜先回去的麽?為什麽…莊柔卻說在碰見他們之前,就已經碰見了秦斯一行人呢?
“…母後確定麽?”
對莊柔的懷疑暫時被拋至了腦後,秦夜擰了擰眉心,語氣沉沉地開口:“母後確定…您看見的人,的確是父皇麽?”
聞言,莊柔點了點頭。
她當然確定。
雖說她和秦斯沒什麽感情,但是兩個人好歹也已經認識了那麽多年,莊柔對秦斯也算了解和熟悉,至少僅僅就是憑感覺,人還是能認得出來,並且不會認錯。
那就是秦斯。
…
與此同時,另一邊。
“你之前不是說不急麽?”眸光冷漠地看著鑽進車廂裏的人,薑稚的嗓音難掩譏諷:“怎麽,現在倒是緊巴巴地往上京趕了?”
“嗯,阿稚說什麽,自然都是對的。”
嗓音裏染著溫柔的笑,秦斯勾起唇角在原地直接掀袍坐下:“不過吧,阿稚當真不知道我如今這麽著急回上京的原因麽?”
薑稚懶得回答。
…秦斯能有什麽原因?
不就是因為…
想到記憶深處的那個人,薑稚的眸色就不由得頓了頓:…不就是因為…岑洲麽?
可是他們本沒有必要見麵。
可是…他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見岑洲。
“處理上京的事情,不過隻是順手而已。”沒有錯過薑稚眸色那一瞬間的變化,秦斯唇角的笑意似乎淡了淡,旋即他眸色微沉,嗓音含笑地開口:“…阿稚,你乖一點,我其實,從來都不想,像如今這樣子對你的。”
薑稚沒說話。
他隻是垂著眼簾,冷眼看著腳腕上的鏈條,眸色一點點加深。
“我知道你不高興,所以不管你怎麽折騰別人,甚至是我,都沒有問題。”注意到薑稚的目光所在之處,秦斯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摸了摸那銀白色的鏈條:“隻要是你想的,都沒問題。”
所以…
什麽時候,我想的,才能成真啊?
虧得薑稚並不清楚秦斯此時的想法,不然他一定會先嘲諷秦斯一頓,再回秦斯三個字——
“你做夢。”
而秦斯很了解薑稚。
所以他並不想給薑稚否認自己的機會,也就沒有打算把這句話問出來。他隻是在吸引了薑稚的目光之後,唇角的弧度深了深,旋即輕笑著開口:“我就知道,隻有阿稚,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夠保持自己的風姿。”
薑稚:“…”
…秦斯又在說什麽鬼?
“阿稚生的這麽好看,也難怪會被岑洲一直惦記。”喉間溢出低低的笑,秦斯的眸色卻是在一瞬間冷到了極致:“…隻是…這份惦記…實在是讓我很不高興…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阿稚沒有這麽好看…又或者這份好看隻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目光落在阿稚身上了?”
這個意思…
薑稚的眸色漸冷。
“…怎麽,嶼帝陛下,你是,想一輩子囚禁我不成?”
他的嗓音冷極了。
帶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