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南嶼帝的目的
薑稚從混沌中逐漸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疲乏無力。
軟骨散的藥力……
竟還沒有散。
指尖微微繃緊,薑稚抬起眼皮看向四周的擺設。
精致素淨,是……
他在皇宮的居所。
……
什麽情況?
大費周章地把他迷暈,還特地給他下了軟骨散……結果卻.……讓他好好地待在行宮之中?
南嶼帝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頗有些費力地掀開被子,薑稚坐起身子,抬手揪住一旁的床簾,就欲借力下床。
但是下一秒.……
“嘭!”
他重重地跌下了床!
“薑都督!”
幾乎實在他摔下床的下一秒,簾子便被人掀了開來,旋即那人匆匆走到他麵前把他扶了起來,嗓音裏滿是擔憂道:“您怎麽樣了?”
他怎麽樣了?
問得好。
唇角扯出冷冷的弧度,薑稚站穩之後,便迅速地甩開來人的手:
“你倒是說說……”
“本都督現在……好不好?”
那人不敢說話。
“.……秦斯呢?”嗓音裏的怒氣幾乎壓製不住,薑稚冷著臉一字一頓地開口:“他到底想做什麽?讓他滾過來,交,代,原,因!”
秦斯。
這可是.……陛下的名諱。
身子不由得顫了顫,那人沉默了一瞬,便迅速地應答了下來:
“是,屬下這就去通報。”
雖然早就有所耳聞……
但他還是沒有想到,薑都督原來……是真的.……有那麽大膽啊。
陛下執掌南嶼二十多年……
長到這個年紀……想來除了最開始身為皇子時,被先帝稱呼過名字之外……應該沒有旁人連名帶姓地叫過了吧?
雖然薑都督並不是在陛下麵前稱呼出來的……
但.……
也著實可謂是……
驚世駭俗了吧?
而且關鍵是.……他是陛下身邊的人啊.……
在陛下的人的麵前直呼陛下的姓名.……還一點都不帶氣短的.……他是真的怕了……當然也是真的很服氣了。
隻是他有點不懂.……
照薑都督這個情況來看,這薑都督分明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被人寵壞了的小孩。
那陛下他……
為了掌握錦王府的勢力……也.……不應該這樣吧?
那人的效率很快。
又或者該說.……南嶼帝秦斯的動作很快。
但不管是誰快吧,總之,最後的結果都是——在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南嶼帝,便來到了他的麵前。
“都督醒了?”
眸中氤氳出一點點笑意,秦斯抬步走到薑稚麵前:“.……怎麽還站在床邊?難道沒有感覺無力麽?”
他居然敢……
秦斯居然還敢……問他難道沒有感覺無力麽?
“你……陛下到底……”
人在屋簷下,到底還是不得不低頭,薑稚現在實在是摸不準這個有病的家夥到底想做什麽,所以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一字一頓地開了口:
“想幹什麽?”
“都督為何.……總是要問這個問題呢?”不免有點好笑,秦斯伸出手稍用力氣,便成功把人按到床邊坐下:“而且呢.……都督確定想知道,朕想做什麽麽?”
薑稚:“.……”
氣!死!他!了!
身為錦王府的小少爺,即便薑稚小時候的經曆不算好,卻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而後來,他又成了南嶼帝的寵臣,一路晉升到都督之位……
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用這麽一丁點力氣就按了下來。
“臣到底想不想知道,陛下應當是清楚的吧?”簡直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薑稚閉了閉眼,語氣冰冷道:“陛下若是要說,便盡早說好了……若是不打算說的話……那還是請陛下盡快回去吧。”
“.……阿稚這話,還真是……奇怪極了。”
秦斯輕笑:
“剛剛讓人叫我滾過來的.……好像就是阿稚你自己吧?”
阿稚?
秦斯他.……喚他阿稚?
眉心頓時擰緊,薑稚眸色冰冷地開了口:“.……秦斯,你該懂得適可而止的.……我的名字,我沒有允許過你叫。”
莫說秦斯叫的……
還不僅僅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可是.……”麵上的笑意終於淡了下來,秦斯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眸,漫不經心道:“阿稚啊……錦王岑洲……”
“似乎,一直都是這麽叫你的吧?他可以……”
“朕為何不行?”
秦斯為何不行?
其實倒並非是隻有秦斯一人不可以……而是,除了岑洲之外,他沒有被任何人這般喊過。
從岑洲嘴裏聽到這個稱呼聽習慣了,換做別人的話……
他竟……一點也忍受不了了。
可是……
又憑什麽呢?
他又對岑洲沒什麽好感.……他又不喜歡岑洲.……從一開始目標就是肯定的.……岑洲都能喚的……為何別人都不行?
其實……別人也是行的。
然而.……秦斯卻是不行。
“臣和陛下二人之間.……似乎還沒有熟到那個程度吧?”
薑稚一字一頓地開口:
“至於陛下口中.……這般親昵的稱呼,還是留在殿下和諸位公主的身上吧。”
就不要.……
用在他身上,來惡心他了。
“旁人都能與阿稚相熟,偏偏到了我這裏……卻是不行了麽?”麵上又重新浮上笑容,秦斯輕笑著開口:“話又說回來……阿稚可還記得,曾經同我合作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麽麽?”
他答應過秦斯什麽.……
當年他一把火燒了錦王府.……再與南嶼帝見麵時,他便主動提出了他們兩個之間這一交易。
從今往後.……秦斯需要極力配合他所有的計劃……而他……
則答應了秦斯一個要求。
一個.……空白的要求。
之前,秦斯從未提及過這個要求。
“陛下今日突然提及此事,是想把這個要求說出來麽?”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哪怕他現在看這個人極度的不爽,薑稚也是一定會做到的。
“自然。”
點了點頭,秦斯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今日提的要求,對於都督來說,定然是很簡單的。”
從“朕”到“我”。
雖僅僅隻是一個稱呼的變化,但其中深意卻是不難猜的……但顯然了,此時正在氣頭上的薑稚,是根本就不會去注重這麽一個稱呼變化的:
“.……陛下但言無妨。”
他冷聲道。
“往後,岑洲能做的,我也必須能做。”秦斯一字一頓道:“而錦王府殘留的勢力.……阿稚最好少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眸色微深,秦斯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當初我問阿稚岑洲的死活……阿稚那是毫不遲疑地便回答了朕……絕對,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麽,已經到了如今,我再問一遍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