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錦王府
秦夜今日是特意帶鍾眠出來逛街買東西的。
他們一行人來南嶼的時候抄的是小道,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城鎮給他們逛的當然了,也沒有時間逛就是了,而昨日進城,因為趕著去皇宮,既然也沒有時間逛。
自認為小朋友一定憋壞了的秦夜就把人帶出來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讓我少出門的麽?”心滿意足地抱著懷裏的榛子糖和桃花酥,鍾眠仰起頭看向秦夜:“怎麽才剛說完,就帶我出門了?”
仗著四周沒有人認識自己,北陵太子吃糖吃的那叫一個歡快。
一點太子的威嚴都不要了。
“怎麽,哥哥說讓你少出門,又沒說讓你不出門。”漂亮的桃花眸中笑意瀲灩,秦夜勾著唇角輕笑著開口:“這裏畢竟是哥哥自己的地盤,絕對不會讓小朋友受傷的而且”
他嗓音裏笑意濃鬱:
“哥哥怎麽舍得,讓小朋友天天掬在宮裏啊?”
父皇的旨意其實正和他意。
雖說理政大權都在他這裏,但薑稚畢竟也是輔政的人所以政事丟給薑稚處理,正好。
他還能抽出時間陪小朋友。
至於國家禮法什麽的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注重禮法的人,壓根就不在意他們那些頑固老臣口中的
不合規矩。
凡是規矩,自然都是人定的。
父皇作為帝王,一言一行,自然都是規矩。
管什麽以前?
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好麽?
而且這道旨意父皇樂意,他也樂意薑稚,估計也是樂意的。
既然都很樂意
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旁人說的話他們說他們的,聽不聽是他自己的事。
秦夜如是想到。
“其實我也呆的住的,”眼眸險些彎出弧度,鍾眠繃緊麵色一本正經地開口:“你不需要這樣,秦夜,你的關心,我能感受到。”
“而我,也會盡力護好我自己的,你不要小瞧我。”
她的勢力,在南嶼自然也是有的。東盛和西疆也有,而且因為南嶼距離北陵最近的緣故,她在南嶼的人遠比在東盛和西疆要來的多。
“沒有小瞧小朋友。”
秦夜滿眼的笑意:“小朋友很厲害,哥哥一直都知道隻是”
他的嗓音溫柔若清風拂耳:
“我就是擔心啊關於你的事情,我沒有辦法不擔心的。”
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
百密也總有一疏,不管小朋友怎麽樣厲害也不管他護得有多麽的緊他就是很擔心。
仍舊很擔心。
那是他的命啊。
他喜歡了這麽多年的女孩子若是他又護不住該怎麽辦呢?
秦夜其實是一個自信的人。
但再自信的人,在自己的軟肋麵前,也總是會變得不自信起來他總覺得自己就是會護不住她。
若是護不住
萬一護不住
全身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間凝滯了下來,秦夜用力地抿了抿唇,輕聲開口:“我怕啊小朋友,我真的很害怕。”
是什麽時候如此沒有安全感?
越是抓在了手裏,他就越是沒有了安全感。
怎麽就這樣子了呢?
“秦夜”
眸光有些怔愣地看著麵前滿臉頹然的青年,鍾眠頗有些費力地空出一隻手,撫平了他眉心的褶皺:
“別擔心啊。”
她彎起眼眸,笑容溫軟:
“我會陪在你身邊的,而且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秦夜心下稍安。
然後他臉上的頹然,眸底的害怕都褪了下去,青年重新揚起唇角的弧度,輕笑著開口:“哥哥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什麽地方?”
鬆了一口氣,鍾眠也饒有興致地詢問道。
她以為秦夜說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同她一樣,想要和她分享他自己的秘密——然而誰知
“這是哪裏?”
眸光下意識地在周圍打量了好一會兒,鍾眠抿著唇瓣輕聲開口:
“是誰家的府邸麽?但是為什麽沒有寫牌匾?秦夜這裏”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突然就頓住了。
“你知道的吧?”
秦夜唇角輕揚:“你們應該也查到了蛛絲馬跡吧?比如,薑稚曾經是南嶼錦王府的人。”
鍾眠點點頭。
所以這裏
“這裏就是曾經的錦王府。”
秦夜的話肯定了她內心的那個想法:“不過你知道的,最初錦王府早就在兩年前的那場大火中覆滅了這個,是新建的。”
錦王之位可以相傳。
而幾乎每一任的錦王,都隻有一個子嗣,用於繼承王位——這是他們對南嶼帝的承諾。
本就是權勢滔天的一家,若是人多了,那便更不得了了。
到底也是帝王多疑。
實在是無法容許臣子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你要進去看看麽?”
秦夜這樣同鍾眠開口。
要看看麽?
看看她看什麽呢?
“這裏大部分的布局結構都是照著原來的錦王府建的。”伸手去牽小朋友的手,秦夜輕聲開口:
“小朋友,你不想看看麽?”
他這樣說:
“薑稚,你皇兄,他生活過的地方。也是,他親自派人重建的地方。”
沒人知道錦王府當年的那場大火是誰造成的——百年王府,就這樣消逝在滾滾濃煙裏。
但秦夜的心裏,卻隱隱有一個猜想。
比如
縱火者不是別人,就是
薑稚。
沒有人會隨隨便便地就寵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那麽錦王岑洲,那般寵著薑稚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要不是為了薑稚的身份
要不就是
想到當初自己那一句“覬覦已久”給薑稚造成的影響,秦夜的瞳孔一縮。
要不就是
喜歡。
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無緣無故,全心全意地對那個人好,才會無條件地寵著那個人,才會將那個人保護得那麽好
也才會,把命都給那個人。
所以
岑洲?喜歡薑稚?
秦夜沉默了。
“親自?”鍾眠可不知道秦夜的心裏此時是多麽的驚濤駭浪,她抬眸看了眼麵前的府門,又看了看秦夜:“不是他為什麽要親自派人?”
“誰知道呢。”
唇角下意識地勾起,秦夜生怕自己會失態,牽著鍾眠的手不由得稍稍加重了力道:“他的心思沒有人知道。”
明明是厭惡的
這束縛了薑稚這麽久的牢籠既然都已經毀掉了他又為什麽要派人重建?而且這王府格局還和以前幾乎一模一樣。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