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眼神藏不住
時節已經入秋,晨風吹的人臉上不免泛起了些許涼意。
風,越發地涼了。
鍾眠在聽到侍從來通報的消息之後,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她怔了怔,有點愣神:
“顏姑娘她找孤?”
“回稟殿下,的確是那位同殿下一起回京的顏姑娘。”侍從恭恭敬敬地回答:“她此時就在東宮的宮門口。”
顏姑娘來找她?
眉心不動聲色地緊了緊,鍾眠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吩咐道:“孤知道了你讓人帶顏姑娘去廳堂吧,孤馬上就會過去。”
侍從應聲:“是,殿下。”
一盞茶的功夫後,東宮廳堂。
顏卿月已經安靜地坐在了廳堂的椅子上。
如今處在燕京皇宮鍾姑娘的身體本不再需要她隨時隨地照看所以她這段時日也沒有再來找過鍾姑娘了
而她今天來此
唇瓣輕輕抿了抿,顏卿月長睫微垂,微歎一口氣。
她不明白。
明明是他們自己要查為什麽偏偏要讓她來問鍾姑娘?而且哥哥居然也同意讓她來
顧懷深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的名字
師父似乎也姓顧
所以他們到底為什麽要知道這個人的行蹤?
那同師父
又有什麽樣的關係呢?
思緒混亂地不得了,顏卿月有點煩惱地擰了擰眉心,正琢磨著的時候,鍾眠來了。
“顏姑娘。”
麵上表情淡然,鍾眠輕聲開口詢問:“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啊?”
微微怔了怔,顏卿月誠實地搖搖頭:“也不算什麽要緊事隻是因為我的私事來找鍾”她及時頓了頓,扭頭看了眼廳堂外守著的侍衛,繼續道:“公子。”
私事?
鍾眠也沒有遲疑:“顏姑娘可是有何難處?直言就無妨。”
她對顏姑娘還是抱有很大好感的,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像顏姑娘這種單純而直白的人,相處起來也很舒服。
“也不是難處。”
唇瓣抿了抿,顏姑娘秀氣的眉都快要擰到一處了:“剛剛也說了隻是我自己的私心而已。”
“私心也無妨。”
鍾眠輕聲道:“顏姑娘就請直言吧。”
“之前也同顏姑娘說過了。”
微微一頓,顏卿月繼續道:“在下,有一個師父。”
鍾眠點點頭。
“鍾公子身上的傷,以我一個人,恐怕沒有幾年的時間根本是成不了的。”顏卿月語氣認真:“當然了我也是為了找師父我的醫術是師父教的所以師父他的醫術遠勝於我公子若想完全治愈自己身上的傷最好還是找到師父。”
“顏姑娘的師父”
眸光頓了頓,鍾眠抿唇道:“在何處?顏姑娘現在可知道?”
“我”
搖了搖頭,顏卿月道:“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
“誰?”
“鍾公子的五哥。”
與此同時,鍾離宮中。
“我找二皇兄。”眉眼彎彎地勾起唇角,鍾澤對著守宮門的侍衛們道:“他在麽?”
“回稟五皇子,二皇子今日一日都未曾出門,自然是在的。”態度不卑不亢,侍衛恭聲道:“五皇子請想來二皇子,此時應該就在書房了。”
“好的。”
笑容乖巧又稚嫩,鍾澤點了點頭:“對了,我有一事,想要問你們二人。”
問他們?
麵麵相覷了一眼,兩個侍衛行了一禮道:“這五皇子想問什麽?但說無妨。”
“二皇兄這幾日除了給南嶼薑都督設宴那一次應當是都未曾出門的吧?”唇角的弧度更深了,鍾澤笑道:“那可曾有人來找過二皇兄?”
找二皇子?
麵色變了變,兩個侍衛齊聲開口:“這五皇子屬下二人身份卑微如此,是斷然不敢隨意透露主子們的行蹤的。”
“此地無他人。”
歪了歪腦袋,鍾澤笑意盈盈地開口:“所以本皇子若是說你們透露了,你們便是透露了,說你們沒有透露,那便是沒有透露。”
這意思分明就是
兩人臉色頓時煞白。
五皇子這是在威脅他們?
可是他為什麽要詢問有什麽人來找了二皇子?
侍衛們想不明白。
當然了,他們也不敢明白。
所以
“前些時日唯有大皇子來找過二皇子。”侍衛有些遲疑道:“但是沒過多久大皇子便又走了自此之前和之後,就再也沒人來尋過二皇子了。”
大皇兄來過?
瞳孔中溢出一點點深思之色,鍾澤眉眼彎彎地勾起唇,嗓音含笑道:“那就多謝兩位告知了本皇子今日找二皇兄還有事改天若是有時間,再請兩位喝酒啊。”
“五皇子客氣了,其實無需如此的。”兩人連忙拒絕。
笑話。
若是他們無緣無故就被五皇子給請客了,二皇子又怎麽可能會不懷疑?雖然二皇子一向待宮裏的奴才們都比較厚道但今日他們犯的可是大忌
絕不能讓二皇子知道!
“兩位若是堅持,那本皇子也就不強求了。”鍾澤看上去似乎很遺憾的樣子,旋即他抬了步,進了宮門:“那本皇子就先去找二皇兄了。”
兩個侍衛低著頭,不敢吭聲。
鍾澤也不在意他們的沉默,直接快步走了。
書房內。
無數畫卷散了一地。
而書房中間擺放的桌子上,那道雪白的身影卻是依舊端端正正地坐著。
他垂著眸。
整個人像是被放空。
“二皇兄?”詫異地看了眼被扔的到處都是的畫卷,鍾澤有點遲疑地喚了一聲。
毫無動靜。
那道雪白的身影依舊沉默地坐在書桌前。
鍾澤詫異地眯了眯眸。
然後他彎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副畫卷拿了起來。
他把畫攤開。
是眠眠。
雖然有點意料之外,但鍾澤卻發現,其實他此時也沒有多驚訝。
喜歡一個人
眼神,是藏不住的。
比如二皇兄。
所以他的感覺的確沒有錯。
鍾澤歪了歪腦袋看向鍾離:二皇兄他的確是喜歡眠眠。
不過
“二皇兄這是在做什麽?”
把畫重新一幅幅撿起來卷好,鍾澤眉眼彎彎地開口:“怎麽不會是受刺激了吧?”
刺激
放空的眸色一點點染上冰冷,鍾離扭頭看向鍾澤:“誰讓你進來的?”
“自然是我自己啊。”
鍾澤漫不經心地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