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雲安決堤
鍾眠是被驚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突然驚醒,隻是捂著頭撐起身子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心裏突然就有點不好的預感。
她昨天晚上又醉了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難不成她昨天又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情了?
應該不會吧?
搖搖頭把腦海中不好的想法都拋了出去,鍾眠起身下了床。
她的腳才剛剛沾地。
房門便被敲響了。
敲門聲很響,也很急促。
鍾眠甚至沒有來得及多想,就已經下意識地開了口:“進。”
然後門外的人衝了進來。
是風微。
“殿下!”風微似乎很著急,聲音還有點喘:“決堤了!”
決堤了
腦袋“嗡”得一下險些炸開,鍾眠猛地抬了眸,嗓音發寒道:“你說什麽!”
“雲安,是雲安縣!”
風微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層層冷汗,語氣十分凝重地開口:“雲安縣,昨日深夜,決堤了。”
深夜決堤
防不勝防。
整個人都差點沒站住,鍾眠勉強穩住身形,強裝冷靜,她聽到自己嗓音冰冷地詢問著:“那雲安縣的百姓”
風微頓了頓。
然後他沉聲道:“全縣百姓,折損三分之二。”
折損三分之二。
鍾眠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險些斷了節奏。
雲安縣決堤,燕京自然是不能回了,畢竟鍾眠等人還要迅速趕往雲安探查情況。
“雲安縣已經決堤,道路上估計都是水,所以走陸路是絕對行不通的。”短暫的心驚過後,鍾眠又迅速地冷靜了下來:“走水路。”
水路
眉心不動聲色地一擰,秦夜垂眸看了眼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小朋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吧。
太過於心軟,對什麽事都上心的話,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比如現在。
“可是殿下水路很危險。”一旁的餘縣令有些擔憂地開口:“現下,水災可還沒有完全過去呢雲安縣又正好決堤了”
鍾眠眉心一緊,麵無表情地看向餘縣令。
原本還想說話的餘縣令:“”
他默默地閉了嘴。
“的確危險。”
唇邊彎出漫不經心的弧度,秦夜抬手牽住小朋友的小指,旋即在她的掌心勾了勾:“所以,哥哥陪小朋友去,好不好?”
秦夜陪她?
幾乎是下意識的,鍾眠回了一句:“可是你的傷”
她忘了將他的手掙開。
“沒什麽問題的。”
漂亮的桃花眸中氤氳出淺淺愉悅的笑意,秦夜勾了勾唇:“小朋友要相信哥哥啊畢竟哥哥可是很行的。”
鍾眠:“”
說他傷的事,為什麽又會扯到了什麽行不行的?
莫名又其妙。
不過被秦夜這麽一打岔,鍾眠的心情倒是輕鬆了不少。
至少沒有之前那麽壓抑了。
然後一行人開始準備要帶去雲安的東西。
秦嫿派人送來的物資很多,想來應該是不止四百五十萬兩,畢竟如今物價很貴——所以賑災懿陽之後,還餘下了不少的東西。
懿陽如今的情況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鍾眠便決定隻留下一些,其餘的,便盡數帶往雲安。
對於這個決定,餘縣令並沒有絲毫異議。
將東西裝上船,就到了中午。
鍾眠憂心雲安決堤的事,所以拒絕了餘縣令讓她用完午膳再離開的事,一行人直接上了船。
船分三批,同時駛往雲安。
這是鍾眠再三考量過後才做的決定。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水路凶險,若是萬一路上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也不至於所有物資都抵達不了雲安。
物資分成了三批,人員自然也要分成三批了。
第一批,自然是由鍾眠帶領。
第二批,則是由風微,剩下一批,自然是由子淵了。
這個決定風微和子淵不見得有多麽得讚同——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殿下,但是他們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殿下是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的。
所以最終,兩人還是遵命了。
旋即一行人分別出發。
雲安與懿陽相隔不算遠,而水路,則是最快的方法——這也是鍾眠選擇水路的原因之一。
午膳是在船上用的。
在船上用午膳,自然是沒什麽好吃的,一行人隨意用了一些幹糧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鍾眠比較閑,所以去了船頭。
“小朋友。”
青年的嗓音含著笑。
鍾眠麵無表情地扭頭看了秦夜一眼,旋即又漠然地轉了回來。
她突然又想到了昨天的事。
雖然不知道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秦夜送她回的房間。
所以
“小朋友怎麽又對哥哥這麽冷淡呐?”眉眼間染了淺淺的笑,秦夜走到了鍾眠身邊:“是不是又在想,昨天肯定在哥哥麵前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情對吧?”
鍾眠:“”
她微微抿緊了唇瓣。
她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秦夜會這麽了解她的心理。
“小朋友昨天做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丟人。”秦夜支著下巴歪頭看鍾眠,唇角揚起的時候,罕見的帶了一股溫柔的意味:“至少,哥哥不覺得丟人。”
畢竟小朋友昨天
很乖。
嗯,非常乖。
鍾眠:“”
她忍不住擰了擰眉心。
總覺得秦夜這話說的不是很對一樣,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孤”鍾眠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昨天”
“小朋友昨天很乖。”
秦夜眉骨輕揚,嗓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非常乖,什麽丟臉的事情都沒有做。”
鍾眠:“”
她分明還什麽都沒有問。
“雲安決堤的事,不用太過於擔心。”秦夜的話題轉移得令人猝不及防:“先前,秦嫿同我提過一句。”
秦嫿又提過?
鍾眠微微怔了怔。
“她隻同我說了一句雲安可能會有事情發生,別的就沒有多說了。”
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秦夜若有所思地支著下巴道:“秦嫿似乎知道很多東西但是”
“她不能說。”
鍾眠接了話。
並不是不肯說。
而是不能說。
世間萬事,皆有定法。
若是隨意更改,就會付出令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秦夜之前並沒有聽過這些話。
但莫名的,他就是感覺,自己似乎聽誰說過這些話一樣。
這大抵是
所謂前世之言了。
想到這裏,秦夜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