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災之事
想來是鍾衍的“一國儲君”這四個字起了作用,沒過多久,北陵帝等人都鬆了口。
鍾眠對自家大皇兄投以感激的一眼。
得到了眾人的同意,鍾眠便也不多留,留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轉身便離開了禦書房。
路上,她又遇到了
秦夜。
鍾眠:“”
她無話可說。
“小朋友是要去處理官銀丟失的事情麽?”漂亮的桃花眸中笑意瀲灩,秦夜嗓音含笑,語氣慵懶地開了口。
鍾眠冷著臉:“嗯。”
然後她看了眼秦夜那張妖孽的麵容,眉心微緊,語氣裏帶了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擔憂:“你頂著這張臉在宮中走就不怕被我皇叔看見麽。”
“小朋友這是擔心我啊?”
眸中笑意更深,秦夜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加深:“不過小朋友放心好了他們,是抓不到我的。”
鍾眠:“”
那你還挺驕傲。
不對,誰關心他了?
瑩白如玉的耳根頓時泛起一抹紅,鍾眠麵無表情地看著秦夜:“孤沒有關心你。”
而且
“你與其關心孤現在要去做什麽事情,還不如想想該怎麽去回南嶼陛下的信。”
秦夜神色一僵:“”
今日淩晨,他收到了一封來自他家父皇母後以及各位姐姐的集合書信。
信中開頭先是問了一番他近日的狀況,比如有沒有好好吃飯和休息,還有毒發有沒有及時製止刺殺他的那群人是誰來著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語。
但是到了中間內容開始變了。
其中內容扯到了“北陵太子雖然長得好看但他是個男的”、“北陵與南嶼雖無仇但終究不是一國,你若是看上了北陵太子光是雙方到底住哪裏便成了一個問題”、還有那什麽“北陵皇室那一大群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們絕對不會同意這一場不為世人所容的情感”等等等等。
總之就是擔心他是斷袖。
更擔心他是斷袖還看上了北陵皇室的眼珠子,在人家的地盤上,這不是存心找死呢麽。
到最後,她們又轉變了話題。
比如什麽“你已經在北陵待了許久,準備何時啟程回家”、“燕京城玩的再新鮮,那也不去自己國家的玩的肆意”等一係列問他何時歸家的話語。
秦夜第一次覺得自家母後還有幾位姐姐和父皇,原來是如此囉嗦之人。
那信看的他是頭痛不已。
不過小朋友果然也有手段不然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回信的事,我心裏自然是有數的。”青年支著下巴,語氣調侃,輕悠悠的笑:“小朋友若是關心,不如幫我代筆回信如何?”
鍾眠:“不必了。”
說完她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話:“孤沒有關心你。”
“小朋友不關心我,那我來關心小朋友好了。”秦夜從善如流地開了口:“小朋友想查那些賑災之銀的去向可有什麽線索麽?”
若是沒有線索,他就給小朋友製造線索。
若是有線索,他便陪著一起。
“賑災之銀明明已經到了縣令手中,卻還是被送了出去”鍾眠輕瞥他一眼,語氣淡淡:“沒有哪一個官員會傻成這個樣子所以,那位胡縣令是故意的。”
故意把官銀送出去。
眸中笑意漸深,秦夜的嗓音是一貫的漫不經心:“然後呢?”
“你明明知道。”
鍾眠眉心微緊,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又為何要我來講?”
秦夜眨眨眼:
“因為我想聽小朋友講啊。”
鍾眠:“”
她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冷著臉,一字一頓地開了口:“抱歉,孤不想同你講。”
明明大家都是知道的。
胡縣令故意將已經到手的官銀送出去,無疑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逼不得已。
二是故意為之。
胡縣令是個聰明人。
這鍾眠是知道的。
若是逼不得已,他也一定會先尋好出路,讓北陵帝沒有理由責罰他。
但他沒有。
所以隻剩下了一個可能。
他是故意為之。
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毫不客氣地說,那批官銀是南方數以萬計百姓的生命。
銀子的確不能同人命做比較。
母後同她說過,錢,哦不,是金銀銅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這三者是萬萬不能的。
那樣的時刻下,那批官銀無疑就是南方百姓的命。
但凡是對國家有一丁點感情,但凡是有一丁點良知的人,恐怕都不會將那批官銀交出去。
但胡縣令這樣做了。
那麽就又有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便是那批官銀去往的人的手中,拿捏著胡縣令最重要的東西——可以讓他丟掉良知的東西
或者是人。
而這種可能,很快便被排除出去——鍾眠早就讓人去查過了胡縣令的事情,為保不出差錯,甚至把那胡縣令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輪番通查了一遍。
結果是,並無。
鍾眠本來並沒有打算排除這種可能的。
但就在查胡縣令過往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位胡縣令五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而就是因為這場大病,致使他忘記了很多事情。
忘記了很多事情?
鍾眠不信。
所以她又派人將胡縣令五歲那年的事情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
查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但就在前不久,她突發奇想派人送了一張那位胡縣令的畫像到東宮來。
不巧的是
鍾眠發現,這位胡縣令的眼
竟是像極了當日那場絕對不是針對她的刺殺中,那位站出來同她講話的黑衣人首領。
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湊巧的事呢?
一個西疆人的眼睛
一個普通縣令的眼睛
也許是畫師畫的不夠貼切。
但是
怎麽可能?
怎麽就會那麽巧?偏偏就把胡縣令的眼睛畫的神似一個西疆人?
不夠貼切的理由說服不了鍾眠。
事關西疆人,自然不好查。
不過好在鍾眠對查出胡縣令的身份並不報多大希望。
是以沒查出來,也沒有失望。
而胡縣令若是西疆人那麽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他沒有任何別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
毀掉整個北陵南方。
而敢收如此大數目賄賂的人
鍾眠正想著呢,秦夜卻是彎了彎唇,笑著開口:“小朋友不想同我講那些事我便帶小朋友去個地方如何?”
鍾眠剛想問他想帶她去什麽地方。
秦夜卻是將她直接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