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是一頭怪物
此時此刻，在地下堡壘的某處，一個密閉的房間裏。
“找到了？”
“嗯。”
“想不到，‘鑰匙’終於還是落入了我族的手中。接下來，隻要尋找到兩顆珠子，我們便能實現我們的野心了。”
“那一天不會再遠了。”
“嘿嘿嘿……”
……
“……這裏是？”
葉牧緩緩睜開了眼，入眼處是一個熟悉的房間。
自己坐在一張書桌上，一台亮著屏幕的電腦顯示器裏，遊戲畫麵正在頻頻閃動，顯示著“失敗”兩個大字。
“我睡著了啊？”
四下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不是別處，正是自己在地球上的房間。
“什麽嘛，原來瑪蓮莎、瓊斯，還有熊兵衛他們，不過是一場夢啊。”
葉牧抬起頭，仰望著天花板，看著天花板上懸掛著的七彩的絢爛吊燈。
“咦……我是不是忘了誰？”
“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她的樣子……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呢……不記得了。”
“她的名字……名字……名字……”
葉牧僵住了，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是什麽也沒忘記，無論是家庭成員，還是學校布置的作業，一切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可是為何……心頭總覺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
“葉牧，是我哦。”
“葉牧，是我哦，你怎麽連我都給忘了？”
這個聲音，好像是小學時同桌的女孩的聲音。她的樣子，我還記得，但不知為什麽，每一次想起她，我都覺得有些心痛。這是為什麽呢？
心髒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會一陣的悸動，這貌似是一種疾病，但每一次心弦亂顫的時候，我總是能回想起不願意想起來的東西。
“小美，你不是出車禍，搶救無效……”
“不是哦，是我。”
那會是初中的同桌嗎？她是一個很愛體育的女孩子，身材比起女生更像是一個男人，身上的皮膚黝黑得像是混血兒，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牙齒很白。
“小布，你不是全家移民了嗎？”
“也不是，是我啊，我的名字是……”
聽不見啊，我根本聽不見你在說什麽。你的名字是什麽，很重要嗎？好像，真的很重要啊。我有著什麽不能忘記的東西。我似乎，從一開始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夢想亦或者是野心之類的東西。
踏踏實實的活著，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找一個或許認識，或許不認識的女孩子，談一場戀愛，然後在家人的逼迫下，娶一個見麵不超過幾次的陌生人，最後可能孩子還不是自己的。
嘛，人間喜劇。
“葉牧，快想起來啊，快想起來，我一直都在，我和你是在一起的，我們是一體的，我們——”
“——你好煩啊，能不能別吵我！”
休息室裏，葉牧猛然一下子坐了起來，他一巴掌打開了正在給他包紮傷口的瓊斯。
“喲，天才，你醒了。”瓊斯摸著自己的被葉牧打開的手，古怪地看著葉牧。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這不是我的房間嗎？”葉牧四下看了看，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一間很明亮，很溫暖的陌生房間裏。
“你在說什麽胡話呢？”瓊斯厭惡地丟了一包繃帶給葉牧，道“纏上吧。”
“纏上？”葉牧看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全都健在，甚至連一點傷口都沒了，“我看沒有纏上的必要吧？”
“偽裝，你不懂嗎？”瓊斯拿過了繃帶，一隻手放在葉牧的後背上，道“你剛才做夢了吧？”
“夢……嗯，我記得我回到了家裏的房間裏，然後就沒別的了。”
“這樣啊。”
“我是不是說夢話了？”
“你到還很有自覺。”瓊斯開始給葉牧纏上一層又一層的繃帶，一邊纏上繃帶，一邊說道“你一直在問人‘你叫什麽名字’，真是的，我在一旁都以為你快不行了，在說死前的遺言、胡話了。”
葉牧沒有回答，他在思考著自己剛才的夢。但是現在，別說是細節，夢境的具體過程，全都忘記了。
“對了，葉牧。”瓊斯似乎想起來了什麽。
“嗯？”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是人的？”
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屁話？什麽叫做“不是人”？葉牧想給瓊斯翻一個白眼，但考慮到她在自己的身後，便是豎起了一根中指，道“你才不是人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瓊斯趕忙解釋，道“我是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是一個人類了的。”
“我都受重傷了，你還打趣我，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我沒有罵你。”瓊斯坐到了葉牧的身前，一本正經地繼續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怪物」的？”
“怪物……”
葉牧疑惑不解地看著瓊斯。
“嗯，你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一個怪物。”瓊斯接著補充道。
和怪物交手多年，這還是葉牧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時，感到一陣膽寒。
“我……是怪物？”
“沒錯。”瓊斯伸出了一隻手，捧起了葉牧那一張依舊修複完全，甚至連眼珠子都從新長出來的臉，額頭上漸漸冒氣了虛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沉重。
葉牧從未見過瓊斯這樣對自己。她現在與其說是一個人類，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在欣賞著完美瓷器的商品鑒賞家一樣，她貪婪而又“專業”的眼神，仿佛從葉牧臉，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十二指腸。
“不會錯了，你是一頭怪物。不對，你的身體現在就是怪物的身體。但是，你的腦袋，還是人類的腦袋。”
瓊斯站到了一旁，看著聽到這個消息後驚呆許久的葉牧。
葉牧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根根看上去都煥然如新，“這些都是木紋給我從新塑造的，對不對？”
“不對。”瓊斯搖了下頭，道“你體內的木紋，隻是最弱小的木紋。雖然很是玄妙，能夠起到療傷的作用，但是那樣重的傷，你還能活下來，就足以證明，你不是人類。”
“那我要怎麽做？去吃人嗎？還是說，被其他血紋戰士給殺掉，成為其他人的血紋？”現在輪到葉牧變得呼吸急促了，但他隻是單純的緊張惶恐罷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不再是人類，而是變成一頭麵目猙獰、擇人而噬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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