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朱雀陣(下)
平靜的樹林,瞬間燃起了熊熊火焰,火光刺目,《平安軍》的戰士情不自禁閉了一下眼睛,這是眼睛對強光的自我保護。
但是,這一下閉眼,卻是災難的開始。
再次睜開眼睛,如電的利箭已經到了眼前,根本無力閃避,眼睜睜看著利箭刺穿盔甲的防禦,射入身體,劇痛傳入大腦,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箭矢有毒!”盧燕的聲音不高,卻傳遍整個《平安軍》,所有人都是一驚,發現已經有兩百多個平安戰士軟軟倒下,臉上一片青氣。
箭矢的毒性猛烈之極。
黃金級以下戰士,被利箭射中,甚至隻要擦破一點皮,立刻死亡,黃金級以上的戰士,隻能壓住毒氣不進入心髒,沒了還手之力。
達哈魚等頂級高手全力出手,虛空刮起了狂風,把第二波射來的利箭吹的東倒西歪。沒有受傷的平安戰士紛紛祭出了盾牌,擋住落網之魚。
“大審判拳!”
劉危安低喝一聲,聲音傳遍數裏,下一秒,黑夜突然亮起來,刺目之極的銀亮色光芒把黑暗的樹林照成了白晝。
轟隆——
拳頭落下,百米之外,大地炸開,樹木粉碎,連帶裏麵的敵人粉身碎骨。
“大審判拳!”
“大審判拳!”
“大審判拳!”
……
劉危安連續轟出了十一拳,把敵人的弓箭手擊的四分五裂,密集的箭矢變得稀稀疏疏,隱身林中的敵方高手藏不住了,紛紛衝出來,一時間,勁氣橫空,異象嚇人。
“鎮魂!”
劉危安眼中射出濃烈的殺氣,左手符文閃現,神秘而古老的氣息一閃,冬雷弓出現在手上,弓弦震動之音傳遍四周。
咻——
咻——
咻——
……
衝出來的敵方高手,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射回去,心髒出現了一個窟窿眼,汩汩冒著鮮血,生命之火已經熄滅。
衝出來的高手有二十多人,一下子,死了十八人。屍體還未落地,劉危安的第二記‘連珠箭術’已經射出,驚心動魄的破空聲與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殺——”
《黑龍商會》後麵的高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劉危安的攻勢太快了。有些人已經看見了,但是已經衝到了眼前,倒不回去了。
更多的《黑龍商會》成員眼神驚愕,到不是震驚劉危安的戰鬥力,而是奇怪《平安軍》並未混亂,即使精銳的軍隊,遇上這樣的偷襲,也會混亂,但是《平安軍》沒有,死亡的成員不管,活著的戰士在箭矢稀疏之後皆衝出來了,一個個手持銀亮色的盾牌,竟讓能擋住己方頂級高手的全力一擊。
銀亮色的盾牌隻是出現裂痕,並未四分五裂。
唰——
雪亮的刀芒充斥視野,《黑龍商會》的高手憑著感覺舉起了盾牌。
當——
可怕的力量才從盾牌傳遞過來,高手身體一晃,就在要反擊的時候,忽然感覺不對,低頭一看,身上不知何時貼著一張符籙,神秘的圖案給人極為危險的感覺,還未等他伸出手,符籙自燃,化作熊熊火焰,刹那把他籠罩。
“啊——”
淒厲的慘叫聲才響起一半便戛然而止,一片刀光閃過,高手的頭顱飛起三米來過,血水從脖子上嘩啦嘩啦噴射而出。
有的高手被火焰焚燒,有的高手被寒冰凍住,還有的高手對掌之時被解屍咒分裂了半片身體,慘不忍睹。
‘火焰符’、‘寒冰符’、‘解屍咒符’被平安戰士靈活運用,以弱勝強,明明差一個境界,卻能在幾秒鍾之內反殺對手,這種刹那之間結束戰鬥的方式,讓《平安軍》從中伏的危機中扭轉過來。
最讓《黑龍商會》失望和不解的是,辛辛苦苦挖出的陷阱沒有發揮作用,墜落的平安戰士一個未死,平平安安地出了陷阱。
難道叫平安戰士就真能平安?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小貨郎的傑作。小貨郎因為沒能提前發現陷阱,很自責,主要的原因是《平安軍》前進的速度太快,他隻能跟上,無法超前,責任不在他,但是他卻認為是自己的責任。
藏身地底,全力進攻,《黑龍商會》的不少高手無聲無息被大地吞沒都沒人知道。隻是以為是其他的高手所為,根本不知道,地底藏著一個可怕的煞星。
“你便是劉危安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五道黑影把劉危安圍住了,五個人的臉上籠罩一層黑霧,看不清本來麵目。五個人身上散發的氣息是一樣的,是同一個門派。
五人一出現,劉危安便感覺不妙,五個人同氣連枝,在把他包圍的一瞬間,組成了一個陣法,共進共退,他連續轟出兩記‘大審判拳’都別對方以陣法的力量化解了。
對付陣法不能使用蠻力,必須靠方法,他放緩了攻擊節奏,以防禦為主,開始尋找五個人的破綻。
“黑炎指!”
這種指法十分可怕,被擊中之人,仿佛烈焰焚燒,便大量喝水,以化解熱量,最後活活被水撐死。
但是讓五個人震驚的是,劉危安中了黑炎指,若無其事,一點反應也無。
“化血拳!”
化掉一身血液,拳法歹毒。練習‘化血拳’必須以活人為對象,而且必須是雞年出生的人,雞年出生的人陽氣足。
化陽返陰,拳出如水,‘化血拳’方可稱之為成功。從練習‘化血拳’到成功,至少需要殺死1000個成年男子,‘化血拳’太過於歹毒,以至於早被江湖列為不能修煉的武學,想不到,還是有人偷偷練習。
“大審判拳!”
兩拳相擊,劉危安連退兩步,大審判拳竟然無法壓製對方的拳力,反而隱隱有解體的趨勢,絲絲縷縷的力量掠過,他氣息沸騰,差點鎮不住,震驚不已。
“枯榮劍!”
劉危安根本沒有看見攻擊,身上多了一條劍痕,全靠本能閃避,要不然,劍痕就不是在背後了,而是在心髒部位。
五個黑影各有絕藝,每一個人都是可怕的高手,五人成陣,威力成幾何數字提升,劉危安越打越吃力,不到半盞茶時間,身上已經多了十二道傷口。
達哈魚等人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幫助劉危安,但是敵人的數量太多了,殺了一個又來一個,好不容易殺的差不多了,突然冒出了大批的人,足足五百多個,那是《黑龍商會》明麵上的人馬,趕過來支援埋伏的這一支人馬的。
偷襲的人被反偷襲。
《平安軍》已經沒有時間後悔了,隻能奮勇殺敵,沒有道理可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達哈魚也被高手纏著了,一時間脫不開身,為了對付《平安軍》,張垚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請出了好幾個多年不出山的老前輩。
小貨郎作為奇兵,是勝負的關鍵,但是他也被幾個土係能力的高手盯上了,地底不時傳來恐怖的波動,讓人心驚肉跳。
每個人都麵對著可怕的敵手,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有《平安軍》的,更多的是《黑龍商會》的人。
嗖——
一個《黑龍商會》高手明明避開了箭矢,下一秒,卻被利箭射穿了太陽穴,直接秒殺。
嗖——
手持門板一樣巨大砍刀的漢子太陽穴噴射出一股液體,重重倒下。
嗖——
刺客遊走於黑暗之間,盯著別人破綻的他,沒想到被別人盯上了,靠著身法避開了利箭,冷不丁利箭拐彎,洞穿了他的太陽穴,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軟軟倒下。
……
聶破虎目光如電,隨著長期和劉危安交流,還有和女弓箭手切磋,他的弧形箭法越來越可怕,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當一個黃金級巔峰高手被弧形箭射殺的時候,《黑龍商會》終於忍不住了,派出高手追殺聶破虎,聶破虎被壓製,《平安軍》少了這樣一個神射手,情況變得不妙起來了。
先是黑麵神慘叫一聲,被劈掉了一條大腿,接著一聲巨響,赤發老者拋飛數十米,落地之後就沒了動靜,生死不知,然後,墨客重傷倒地,失去了戰鬥力。十幾分鍾的時間,《平安軍》這邊的高手紛紛遇險,不是死亡就是失去戰鬥力,形勢危在旦夕。
劉危安被困陣法中,但是陣法外的情況,他看的一清二楚,在盧燕也受傷之後,他忍不住了,倏然停下了後退的腳步,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就憑你想破了我們的陣法?太天真了!”五個黑影中的一個注意到劉危安一直默默在觀察陣法,露出嘲諷的笑容。下一秒,他的笑容消失。
“黑炎指!”
“化血拳!”
“枯榮劍!”
……
五個人同時攻擊,劉危安不避不閃,硬生生承受了,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的時候,劉危安閃電向前一步,刹那之間,景物變幻,他已經從陣法內走出了陣法外,在五個黑影驚駭的眼神中,一縷波動一閃而逝。
“寂滅之劍!”
使用‘化血拳’的黑影身體一顫,生機刹那滅絕,眼中是神采褪去的時候,劉危安的拳頭充斥天宇。
“鎮魂符!”
五個人放能組成陣法,任何一個人死亡,陣法都不成陣法,剩餘的四個人又驚又怒,還在考慮後退還是進攻的時候,身體和靈魂停滯了刹那,等他們反應過來,排山倒海的力量已經在他們體內爆發。
轟隆——
四個人在一瞬間炸開,劉危安沒有看緩緩飄落的血霧,身體出現在達哈魚的身邊,一刹那,一片空間陷入了黑暗,絕對的黑暗,不但屏蔽了感官,也屏蔽了靈魂。
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一閃而逝,劉危安離開的時候,纏著達哈魚的三個高手已經消失不見,屍骨無存。
劉危安腳步不停,出現在聶破虎身邊,一拳轟殺了刺客,出現在徐半仙身邊,一拳擊爆了戰士,然後有轟殺了追殺盧燕的劍客,讓繞著整個戰場一周,擊殺了二十多個頂級高手,《平安軍》一下子感覺壓力大減。
劉危安最後停留在戰場的中心,緩緩拉開了冬雷弓,一股可怕的張揚之力輻射全場,但聽見嗡的一聲,一縷流光的殘影出現在虛空中,一百多米外的一個高手已經炸開,血霧籠罩方圓三米空間……
一炷香的時間後,戰鬥結束,劉危安率先返回,其餘人收拾戰場,沒人知道,劉危安返回密室之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萎頓於地。五個黑影不是那麽好殺的,為了擊殺五人,他付出了嚴重的代價。
第二日入夜,劉危安才出關,雙目神光內斂,傷勢已經痊愈。他下令一半的《平安軍》跟著他,《龍雀城》的人以為《平安軍》又有大開殺戒,人心惶惶,但是一晚上的時間過去,沒有任何消息傳遞出來,天亮時分,《平安軍》陸續回來,從他們臉上,能看見倦意,但是身上沒有血跡,出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應該不是去殺人,一個個的心放下來了。
《龍雀城》並不清楚,《平安軍》是去協助劉危安布陣去了,《朱雀陣》不是說著玩的,浩瀚繁雜,沒有足夠的財力物力和人力,想在短時間內布置,根本不現實。
也就劉危安天賦奇才,換走其他人,估計還在陣基的階段呢,城牆還在堅守中,陣法也還沒有收尾,但是已經能使用了。
猶如一棟房子,毛坯房是簡陋了點,但是硬要住進去,也是可以的,精裝修隻是價值高,住的舒服。
《朱雀陣》如今變是毛坯房。
《平安軍》剛剛進入城門,周圍突然出現大量的玩家,密密麻麻的利箭瞄準了他們,這些人目光冰冷,看著《平安軍》如看死人。刹那間,《龍雀城》的所有人都趕到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大戰一觸即發。
一聲響徹整個《龍雀城》的大笑中,一個人影出現,擋住了《平安軍》的去路,目光落在坐在戰馬上的劉危安身上,聲音得意:“劉危安,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