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撤職
《黑龍商會》總部。
同一棟大樓上班，每個人與每個人之間，卻未必有多少機會碰麵，特別是下級與上級之間，若非開會，若非蒙上司召見，有的人一個月也難見上司一麵。
張垚站在電梯裏，目光盯著數字一個一個的上升，心卻一直在下沉。他知道自己大意了，低估了《魔獸世界》裏麵的人，一個從奴隸區走出來的人，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竟然可以對《黑龍商會》造成那麽大的損失，即使已經經過多人敘說，他依然感覺不可思議。
他還沒搞清楚劉危安的真正身份，就被上司召見，他不敢怠慢，第一時間放下手上的工作，乘坐專用電梯上來了。
叮！
電梯到了，而張垚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寧國富，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走出了電梯。
“張總早上好！”寧國富的秘書單小元已經提前在門口等候了，態度恭敬。
“小元早上好！”張垚微笑道，語氣溫和，如沐春風。目光在單小元的臉上停留了刹那，這個過程很快，沒等單小元察覺，已經移開。
“寧老吃完早餐了嗎？”張垚心中掠過一絲失望，單小元已經不是以前的單小元了，跟在寧國富麵前這麽久，城府越來越深，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來，已經不可能了。
“剛吃完！”單小元低眉垂目，雖然這裏他是主場，卻落後張垚半個身位。
作為這棟大樓的大佬之一寧國富的秘書，單小元是有資格在很多人麵前擺譜的，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來來往往的人，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裏，但是不能不尊重寧國富。他如果對張垚不理不睬，張垚也是對他無可奈何的。但是，單小元很聰明，他很清楚什麽時候應該擺譜，什麽時候應該低調。
張垚年紀輕輕，已經是《黑龍商會》在《魔獸世界》裏麵的東部戰區的執行總裁了，位高權重。以他的年紀，隻要不背叛《黑龍商會》，走到寧國富的位置的概率高於60%。
寧國富的發展軌跡和張垚類似，都是從底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但是寧國富的運氣沒有張垚那麽好，張垚每一步都有貴人相助，寧國富沒有，他的每一步都是從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他的周圍都是敵人，有外部的敵人，也有內部的敵人。
張垚好歹還有家族做後盾，寧國富沒有，他就是那個光腳的窮小子。寧國富坐上張垚如今的位置的時候，年紀足足比張垚大了18歲，由此可見張垚的前途。單小元隻要腦袋沒被門擠了，就該知道如何對待張垚。
“聽說你女兒考上了北大？”張垚隨口問道。
“僥幸，按照這丫頭模擬考試的成績是沒有希望的，算是超常發揮了。”說起女兒，單小元臉上露出了笑容。
“也不能說幸運，隻能說平時努力，厚積薄發。”張垚拿出一塊玉佩，雕刻的是一隻青鸞，適合女孩子佩戴。“升學宴的時候，我應該去了火星，沒時間參加，提前和你說一聲，到時候可不能怪我。”
“張總哪裏的話？你能記著小女考試的事情，已經是小女天大的榮幸了，哪裏還敢說什麽怪不怪的，玉佩太貴重了，還請張總收回——”單小元誠惶誠恐。
“拿著！”張垚硬塞在他的手上，“和田玉而已，對別人來是，可能值得幾分錢，對我們來說，這就是個心意。”
“謝謝張總，您真是太客氣了！”單小元不敢遞回去，訕訕地拿著。和田玉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地球上的玉石礦早就挖空了，和田玉是用一塊少一塊，價值比以前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張垚表麵和氣，實際上是一個很固執的人，送出去的東西，他單小元還真沒資格還，隻收著。
“這才對嘛，我們都是為了《黑龍商會》服務，大家是同事，同事之間不需要見外的，對了，怎麽不報清華呢？”張垚問，清華的排名在北大之上。
“這孩子說喜歡北大。”單小元道。
張垚一愣，看了單小元一眼才反應過來，最近清華的風評不是很好。一所大學，除了學術高低，氛圍也很重要，清華最近幾年似乎迷失了方向，沒有堅定的信念，做事跟風，惹得國人不快。
張垚鄒起了眉頭，自己卻是亂了心，這樣的低級錯誤都能出現。
“寧老今天吃的是酸辣粉。”單小元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然後搶在張垚之前，把門打開，對著裏麵畢恭畢敬道：“寧老，張垚總裁到了！”
“進來！”
低沉、幹脆的兩個字，讓張垚心中一凜，整理了一下衣襟，讓心情平複到正常水平，大步走進了辦公室，跨過大門的一瞬間，他有一種赴刑場的感覺。
寧國富是四川人，從小喜歡吃酸辣粉，後來年紀大了，腸胃不好，酸辣粉就戒了。不過，戒的不幹淨，偶爾想起了，還是會吃一兩次的，但是情況很少，一般隻有在心情很開心，或者很憤怒的時候才會吃。
開心吃喜歡吃的東西很好理解，憤怒則是心情不好，吃不下東西，需要酸辣粉來開胃，大清早，寧國富吃酸辣粉，顯然不會因為心情好，那麽……
沒人知道辦公司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單小元雖然是寧國富的秘書，卻也不敢偷聽裏麵的談話，在張垚進去之後，他就關上了門，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豎起耳朵，聽見門開的聲音才走出來。
張垚的臉色和進去的時候沒太大的差別，但是單小元是做秘書的人，最善於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了張垚表情的不自然，看見他的時候，嘴角揚起都是那麽的堅硬，笑容的弧度是一樣的，他卻沒了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張垚的內心，似乎藏著一座冰山和一座火山，十分複雜，單小元不敢多言，恭恭敬敬把張垚送入電梯，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張垚無意中射出的目光，殺機淩烈，他心中一凜，有一種預感，一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風暴比單小元想象中的來的要快，要猛烈。
第一件事便是張垚的心腹愛將陸鶴鳴，因為貪汙受賄被《黑龍商會》起訴，報案、立案、偵查、起訴、審訊、判決……這個過程，一天就完成了，陸鶴鳴以貪汙受賄、數額巨大被判決有期徒刑50年。
幾乎同時，陸鶴鳴手下的幾個大將，也被抓起來了，他們的罪名就大了。兩個是殺人藏屍罪，一個是奸*淫*幼女罪，一個是販毒，都是死罪，幾乎是陸鶴鳴的判決生效，他們的判決也出來了。
四個人沒有請求二審和終審的機會，當天晚是就被執行了，四顆人頭落地，不僅震懾了整個東部戰區，同時驚醒了整個《黑龍商會》，一些很久不管事的人開始打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黑龍商會》消滅別人的事情，常有，甚至可以說每天都發生，但是對付自己人的事情，如此光明正大，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陸鶴鳴已經是中上層管理了，名字是出現在最高的幾個大佬麵前的。
執行死刑的四個人比陸鶴鳴低一級，都是《黑龍商會》中層管理中的中堅力量，一口氣砍掉四顆腦袋，很多人都認為張垚是不是瘋了。
用得著對自己的心腹下那麽狠的手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張垚都兜不住，需要棄卒保帥？
現實和《魔獸世界》是兩個板塊，現實中的人，不清楚《魔獸世界》裏麵發生的事情，同為《黑龍商會》的員工，很多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黑龍商會》高層居住區，聶蓋的房子規模僅次於張垚。和《宇宙世界》裏麵的孤僻冷漠不同，聶蓋在現實中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還兼職了一份大學老師的工作，主要教授人體穴位，當然，這是選修課，他一個學期，也就在學校出現一兩次而已。
房子裏麵住著很多人，聶蓋的老婆、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家，三個兒子每個人都生了兩個孩子，可謂子孫滿堂，加上聶蓋的兩個女兒，也已經結婚，女婿都是住在聶蓋家裏，每個女兒都生了一個孩子，加上保姆、傭人、看門的，一家子二十多個人，接近三十個了，十分的熱鬧。
被踢出《魔獸世界》一天一夜了，卻根本沒人知道，聶蓋的書房是禁區，除了他自己，別人是不能進的，所以，他是在《魔獸世界》還是下線了，家裏人是不知道的，除非他自己出來。
上一次死亡，聶蓋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聶蓋在回味這種難受的感覺，雖然睜著眼睛，卻一動不動，直到，直到張垚的出現。
家裏人才知道他下線了。
張垚本不需要來的，但是他就是來了，一分鍾不到就走了，帶來了一個讓聶家人手足發涼的消息。
“今日起，聶蓋不再擔任《黑龍商會》任何職務，他的問題，等調查清楚之後，再處理！”張垚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聶家人的歡樂笑聲被按下了靜音，每個人的臉上、眼中都被不安和慌張充斥。
問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