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出函穀,入長安
崎嶇的山路上,一條由人流組成的紅色長龍正在緩緩前進著。山路的兩旁,乃是起伏的重巒疊嶂,依稀可以看到遙不可及的山巔上,皚皚白雪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地麵是堅硬而又冰冷的凍土,雙腳落在上麵,就像是踢到了鋼板一般,沒有絲毫泥土應該有的鬆軟質感。
在這條紅色長龍的前方,依稀可以看到一座中國風的要塞,方方正正的城牆上頂著紅磚黃瓦堆砌的城樓,如今,那黃瓦上卻是堆積著皚皚白雪。它就卡在道路兩旁的巍峨山脈之間,地勢說不出的險要!
那灰白色的城牆上,卻是可以看到附著了一層透亮白霜。即使不進行任何肢體接觸,光憑目光打量也能感覺到上麵傳來的森然寒意。
在城門洞的上方,有一行浮雕的鬥大漢字,從右至左,寫著【函穀關】。
韓幸從來沒有去過現實中的天下雄關——函穀關,或者說,他甚至懷疑在現實中是否還存在函穀關這個地方。想來,這座在秦漢時期曾經大放異彩的雄關,已經湮滅在漫漫曆史長河之中了吧~
但身為一個地道的天朝人,韓幸好歹也是見過長城的,盡管隻是是通過電視和照片,卻也不妨礙他了解到長城的巍峨壯麗。
可是即使是長城,比起眼前這座函穀關的險要程度,也是略顯遜色!以他久經戰陣的軍事眼光來看,眼前這座函穀關,就算是百萬大軍,也休想拿下!可謂是正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高聳如十幾層樓般的城牆上,附著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自兩側昆侖山脈雪峰上刮下來的寒風讓此地的氣溫終年保持在零下。而通往這座函穀關的道路,卻隻有眼前這一條崎嶇、難走的凍土山路。
很難想象,在經過長達半月、艱苦卓絕的山地行軍之後,在寬度不足千米的崎嶇山地中,擺開陣勢,試圖攻克這樣一座險要關隘,需要付出多少人命的代價!更別提一旦進入蟻附攻城,守軍隻消在城牆上澆上冷水,在這種溫度下,流水很快就會結冰,要不了多久,整座城池就會變成一座滑不溜丟的冰城,城門也會凍得像是鋼板一樣堅硬!
即使是擁有拿破侖時代的火炮,在這種寬度不足千米的山穀中,要想攻克這座要塞,恐怕也是癡人說夢吧!除非城中的守軍沒有配備任何投石器、床弩之類的大威力遠程器械,或者他們像是傻子一樣不還手。否則,即使是拿破侖時代的軍隊,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更別說,就算真有百萬大軍,一旦當天進攻受挫,他們就將不得不在這片寒冷堅硬、寸草不生的凍土峽穀中過夜。等待他們的,將是寒風無情吹拂下,氣溫驟降至零下十幾度的殘酷晚!而當他們無以為繼的時候,想要全須全尾的走出這條位於昆侖山脈中的崎嶇山穀,簡直難於登天!他們的下場,恐怕隻會比先後入侵西伯利亞的法軍、德軍更加淒慘!
所幸,對於漢軍士兵們,函穀關象征的不是冰冷、堅實的灰白城牆,和無窮無盡的饑餓、寒冷,而是溫暖的爐火、熱騰騰的飯菜、以及一個安穩踏實的好覺。
進入函穀關後,韓幸的囚車被停在了空曠的操練場上。自昆侖山脈上刮下來的風雪,無情的落在韓幸的身上,隻須臾功夫,便將他變成了一個“雪人”。鵝毛白雪沾滿了他的胡須、頭發,讓它看起來活像是傳說中的稀有物種——西伯利亞雪人,或者是聖誕老人般,殊為滑稽。
不過我們的主角畢竟是體質異於常人的t病毒進化體,他倒並不覺得怎麽冷。事實上,那些修煉內功有成的人,可以做到不畏寒暑。而韓幸也能,當然,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作為t病毒進化體,韓幸對於自己身體的微妙操控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故而,他可以選擇屏蔽寒冷、炎熱的感知。而由於他強大恢複力,也不用擔心會凍死~
興許是覺得他還有價值,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漢軍士兵將他押解到了一處囚室中,還給了他兩個已經涼了,甚至有些生硬的饅頭。這倒也怪不得他們,從饅頭入手的餘熱來看,似乎還是新鮮的,隻是此處太過寒冷,因此涼的快吧~
不過韓幸可不打算吃什麽冷饅頭,他直接悄悄打開了空間之門。當然,隻開了一個半徑10厘米左右的小洞,考究的洗了個手,然後讓人給他拿來麵包、香腸、烤雞以及紅酒,好好的填吧了一番。致於那兩個饅頭,為了避免引人生疑,也收了進去。
第二天,天一亮,漢軍就繼續上路了。一出函穀關,韓幸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仿佛是走進了通往《納尼亞世界》的大衣櫃
函穀關以及兩旁綿延數百裏,一眼望不到邊的昆侖山脈,在這一刻終於到了盡頭,仿佛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身後的,是寒冷、嚴酷,滿地凍土的殘酷冬季,眼前的,卻是萬象更新的、百花盛開的暖春。
麵前是呈斜坡狀的平緩黃土山路,寬闊、平整,似乎常常維護打理。道路兩旁的山坡上,盛開著白、黃二色的山花。耳畔依稀可以聽到瀑布的奔騰水聲,循聲望去,卻見左手邊一條寬闊的瀑布,自昆侖山脈的皚皚白雪間垂落,化作百丈瀑布,奔流而下。其聲勢浩大,猶如萬馬奔騰、千鈞雷動。水流化作一條碧藍玉帶,順著山坡蜿蜒而下,直達遠方天際。
蜿蜒大河流經之處,依稀可以看到一片片翠綠、生機勃勃的田野,戴著鬥笠的農民繁忙的穿梭其間。十幾座茅草屋,星羅棋布的坐落在這片天地間,一道道炊煙冉冉升起。
刹那間,韓幸的眼眶中竟然有些濕潤,無限世界的東方王朝也許不是韓幸的故鄉,卻處處流露出故鄉的味道,這裏是每一個華夏兒女的心之所屬,靈魂歸處!
那蜿蜒的長河,翠綠的田野,嫋嫋的炊煙,無不勾起韓幸心底對田園生活的美好向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也許樸實無華,但卻與世無爭,這是潛藏在每一個華夏兒女血脈中的鄉愁。就像那首堪稱“第二國歌”的《我的祖國》描述的那般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江上的白帆········
浩浩蕩蕩的漢軍沿著這條長河行軍了數日,一座古樸的方正城池映入了眼簾,雖不及函穀關地勢險要,可一塊塊標準方磚堆砌的城牆,卻平添了幾分莊嚴厚重之感,濃鬱的文化氣息撲麵而來,儼然一派名城風範!
走進城門,卻見那城門洞上寫著【長安城】!
“長安城?”韓幸的心中一陣激動,現代的西安市雖然繼承了長安的衣缽,有著古色古香、雄偉壯麗的古建築,可是距離漢唐鼎盛之時,卻是已經過去了將近千年春秋了!
正如李白那首《登金陵鳳凰台》中感慨的那般,“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這人世間滄桑變化,千年的時間,足以埋沒往日的繁華。如今的西安,也許還能找到一絲厚重、肅穆的曆史底蘊,卻少了強漢盛唐之時,身為大國王都的堂皇之氣了!
能夠見到強漢盛唐時,華美壯麗的長安城,可謂是每一個曆史愛好的夢想!而韓幸也不例外,那整齊、寬敞的磚石街道,繁忙、人流如織的街市,遠處以紅黑二色為主色調的巍峨殿宇群,以及沿街古色古香的商鋪,高冠博帶的行人,無不讓韓幸感覺置身於夢寐以求的漢唐盛世。以至於他都忽略了沿街人們看向他的冷漠目光,以及無情唾罵了~
可意料之中的停留並沒有出現,在長安城住了一夜之後,浩浩蕩蕩的漢軍繼續前進,折向北方而去。
這可把韓幸搞糊塗了,照理說,大漢朝的首都可不就是長安城嗎?再說了,他剛才還依稀看到了內城中的亭台樓閣、回廊殿宇。難道皇帝老兒居然不住在這裏嗎?
於是,他便小聲的詢問車旁的那一老一少兩個士兵“二位兄弟,咱們這是要往哪裏走啊?這長安城,難道不是大漢朝的京師所在嗎?”
那年輕士兵對於韓幸不假辭色,冷嘲熱諷的出言挖苦道“誰是你兄弟啊!哎呦~沒想到,你這數宗忘典的畜生,還會說人話哩~稀奇,稀奇!”搞得韓幸好生沒趣。
反倒是那上了年紀的老兵,興許是回到了中原大地上,似乎心情很好,一路上,盡聽到他哼些山歌,對於韓幸的疑惑,他給出了答案
“這位先生,你不知道吧?咱們大漢朝一共有五京,分別是東都開封,南都金陵,西都長安,北都天京,以及中都洛陽!”那老兵有些自豪的右手五根手指,揮了揮道。
“咱們現在啊,正處於長安所轄的雍州境內,接下來,卻是要去北都天京,也是如今咱們大漢朝的如今京師!”
說到這裏,老兵錘了錘他的腿,露出一個苦澀、但卻帶著甜蜜的笑容道“跑完這趟,我就能回河南老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咯!”。
“天津?什麽時候天津成了天朝的首都了?”韓幸卻是下意識的想到了現實中的那座天津直轄市。
不過很快,韓幸心底的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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