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阿科拉橋戰役
清晨,阿科拉橋。
大霧籠罩了整個世界,白色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色調,天氣晴好時依稀可以見到的阿爾卑斯山那壯麗的雪峰和奇偉的(shēn)段也沒了蹤影,就連近在咫尺的明奇奧河,也隻能通過那依稀傳來的低沉的“嘩嘩”水流聲,證明著它的依然存在。
明奇奧河兩岸的能見度低的可憐,最多不超過20米,這意味著,人類的活動能力將會受到極大的限製。要知道,曾經有一個科學家做過鬼打牆的實驗,最終證明人在沒有目的(xg)的時候,無意識的行進路線是曲線。
這也就意味著,所謂的鬼打牆隻不過是人類本(shēn)在走一個圈圈罷了!充其量就是大了一點的圈!這就好像平行線並不不真的平行,延伸到一定程度,早晚會相交一樣!而在大霧之中,這種(qg)況同樣出現了,區區二十米的能見度,要是開車上路,怕是發生的追尾可以突破吉尼斯世界紀錄!
“這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大好機會!”在明奇奧河西岸的森林中,灌木叢和濃濃白霧的雙重遮掩下,一個穿著一(shēn)黑色鎏金軍裝,腰間跨著刀柄鏤空的華麗指揮刀,腦袋上特立獨行的橫戴著帽子的,大鼻子意大利男人正在灌木叢中賊兮兮的探出腦袋,雙手端著一個單筒望遠鏡,眯著他那雙灰藍色眼睛全神貫注的打量著河對岸的(qg)形。正是拿破侖。
“你確定?我可不覺得在大霧天進攻乃是明智之舉!”他(shēn)邊的樹叢中,一個穿著亮藍色軍裝,一頭微微卷曲的黑色長發打理成鬆散的馬尾,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白邊三角帽,下巴上留著修剪的一絲不苟的一圈短須,有著一雙深棕色眼睛,舉手投足間都充滿紳士風度的中年男人正一臉嫌惡的摸著自己的發梢,上麵傳來的潮濕、粘膩的手感讓他鬱悶不已。
“該死的露水!該死的霧!我討厭這種渾(shēn)濕漉漉的感覺,像是穿著衣服蒸桑拿,別提有多膈應了!”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口中傳來與他那副歐洲長相完全不搭調的中文嘟噥。
“別抱怨了,漢歇爾!這就是真實的軍旅生涯,你光見到我滿載榮譽而歸,哪裏見過我挨餓受凍啊!就算是我,裹著毯子睡在戰壕裏也是常有的事!對於我們這些軍人來說,能有一張暖(g)、一口(rè)水就滿足了!”拿破侖一臉感慨的小聲說道,即使是聽不懂中文,他也可以從韓幸那副“別人欠了他五百塊錢”般的臉上讀出他的語意。其實他那一頭齊肩的絢麗棕發又何嚐不是和韓幸一樣濕漉漉的纏結在一起哪?
“我討厭現代戰爭!”想想還是中世紀好啊!(shēn)為貴族老爺,打仗就算打輸了也可以出錢贖(shēn),既有高頭大馬代步,又有神兵寶甲護(shēn),仗著這些寶貝,收拾起小兵來簡直像是在玩“無雙割草”!
“大霧也可以是我們的屏障啊!隻要我們小心點,就可以借著大霧摸過去,然後來一個出其不意!這樣阿科拉橋就是咱們的了!”拿破侖一張臉漲得通紅的說道,他的手都在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再他們的(shēn)後的森林中,還有這一個個法軍士兵從濃霧和灌木的掩蓋中走出,此時的世界靜悄悄的,除了明奇奧河嘩嘩的水流聲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覺得這是個餿主意!奧地利人是看不見我們了,可是我們也看不見奧地利人啊!你為什麽不用大炮開路啊?”韓幸對於這個攪擾了自己美夢,還帶給了自己粘膩、潮濕感覺的糟糕計劃毫無好感。
“賽嘉德少校,拜托你想想清楚好吧?阿科拉橋隻有一座,要想找到下一個渡河地點,至少也得幾十公裏以外。如果我們動用大炮,把阿科拉橋不小心炸塌了·······”從貝爾蒂埃參謀長帽子上的那一撮鬆針來看,他怕是剛剛從一棵鬆樹底下經過來著,還不小心跟鬆樹的枝幹來了個親密接觸!
繆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他的好機會,“參謀長閣下,你腦袋上怎麽綠了?您的偽裝真是太完美了!我要不仔細看,還真以為你是一棵樹哪!”貝爾蒂埃長得高高瘦瘦,(shēn)材苗條,大概這就是繆拉說他像棵樹的緣故吧!
自從有了這個參謀長,拿破侖的腰杆就(tg)得筆直了,如今每次都有貝爾蒂埃出馬給他搖旗呐喊,韓幸大有一種說不過他的無力感!沒辦法,他們兩張嘴,自己一張嘴,雙拳難敵四手啊!
此時他用一種得意的眼神看著韓幸,將手插在(xiong)口兩顆紐扣的間隙之間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的確,我們看不見對麵的敵人,可是我們知道他們在橋的另一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在哪裏!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拿破侖咳嗽了一下,好為人師的(xg)子立刻上來了,他裝腔作勢的拿捏了一番,像極了一個老師上課前“憋大招”的樣子。
未等拿破侖秀完他的(cāo)作,忽然對岸響起一陣槍聲,在朦朧白霧中隱約閃過一陣火光,立刻有一個法軍士兵(shēn)上傳來一聲子彈入(rou)聲,然後這個士兵就慘叫著摔倒在地上。
“隱蔽,隱蔽!”拿破侖連忙轉(shēn)朝著後方做了個壓低(shēn)子的手勢,壓低聲音的喊道。
“路易,你快點給我躲到後麵去!”見到一直跟在韓幸(shēn)邊不做聲的弟弟路易像是一隻呆頭鵝一樣傻站著,拿破侖連忙拉住他上衣的下擺,一邊往後麵拖,一邊碎碎念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老媽絕對不會饒過我啊?你還記不記得,我答應讓你上戰場之前,都和你說過什麽?聽到子彈聲要臥倒!臥倒你懂嗎?起碼也要蹲下!”趁著拿破侖如同天朝老媽附體一般千叮嚀,萬囑咐的間隙,路易還朝著韓幸做了個鬼臉,瞧他那一臉嫌棄的樣,多半是對拿破侖的念叨感到不耐煩哩!
“拿破侖也不容易啊!都說長兄如父,大哥約瑟夫不在,他這個二哥就得挑起照顧弟弟的重擔,(shēn)為一個家長,即希望自己的弟弟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卻又擔心他遭遇什麽不測,這種矛盾的心理,大約也隻有為人父母者能懂吧!”韓幸歎了口氣道。
在法軍停止前進之後,奧軍便也漸漸沒了聲息,周圍的空間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麽發現我們的?”人高馬大的繆拉(shēn)高超過一米八,蹲伏對於他來說是一件艱難、困苦的事(qg),而且還很沒麵子,他吃力的弓起(shēn),用手揉著自己的膝蓋道。
“噓~”貝爾立刻對繆拉做了個(j)聲的手勢,他絲毫不介意乘機報複一下這個肌(rou)發達的大猩猩。
就在繆拉打算還擊的時候,拿破侖發話了,“住口!繆拉,你這個笨蛋!是聲音!該死,是聲音,他們能聽到我們行動的聲音!我怎麽就忘了這一點哪?”拿破侖一臉苦惱的蹙著眉頭道。
“我猜對麵的奧地利人也會說,‘我們看不到對麵的法國人,可是我們知道他們就在橋的另一端~’”韓幸拿捏著拿破侖的語氣,模仿他剛才的樣子將他說的話全數奉還了。
“我的確沒想到他們會通過聲音判斷我們在靠近!”拿破侖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我忘了我們乃是一支將近四萬人的大軍了!”
“現在怎麽辦?衝上去?”繆拉的建議直截了當,非常符合他的戰鬥風格。與之相反的是貝爾蒂埃,他的建議是“要不咱們撤退?”這就是兩人戰術風格的最佳體現,一個莽,一個穩。
“衝衝衝,你就知道衝!你的腦袋就是用來裝飾好看的嗎?”貝爾蒂埃話音剛落,繆拉就和他吵作一團,直接掐了起來。
“其實我有個辦法!”韓幸看著已經戰作一團,偏偏又不敢叫出聲的二人歎了口氣,然後對拿破侖道。
“你說,你說!”拿破侖的眼中閃過一絲神采,興致勃勃的問道。
“不過我有兩個條件,首先,你得完全聽從我的安排!其次,不許問問題!”韓幸的主意乃是和魔鬼終結者有關,刀槍不入的怪物聽起來委實詭異,要不是大霧,韓幸根本不想動用這張王牌。
“可以!”拿破侖咬咬牙道。
韓幸大概的和拿破侖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這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病了?就算是騎兵也不可能在奧地利人的阻擊下成功抵達阿科納橋的對麵啊!渡河?這明奇奧河上的船隻不是奧地利人集中到了曼圖亞城中,就是被燒毀了,怎麽渡河?”拿破侖一臉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背到韓幸的額頭上摸了摸,他的眼神仿佛是在關(ài)智障。
“天機不可泄漏,稍後自見分曉!”韓幸對著拿破侖神秘一笑,轉(shēn)消失在濃霧中。
———————————————————————————————————————
“那些法國人真不安分,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一名奧地利士兵將(shēn)體蜷縮在阿科拉橋東岸的工事後方,試圖讓自己(shēn)上潮濕寒冷的感覺稍微減輕一點。
“隨他們的便!他們要想度過明奇奧河,就必須走這座阿科拉橋,咱們隻需要看好這橋麵就行了!”另一名士兵端著滑膛槍,將槍(shēn)架在半牆上,瞪大了眼睛打量著橋麵。
“這鬼天氣!反正什麽都看不見,你何苦一直站著啊!下來暖和暖和吧!”那名瑟縮在半牆後麵的士兵拉了拉站著的同伴的衣角道。
“不對,我好像聽到了什麽!”那名站著的奧地利散兵忽然做了個停的手勢,然後靜靜的側耳傾聽道。
“什麽?難道法國人又不安分了?那咱們就再朝著橋對麵齊(shè)一波唄!”那名瑟縮在牆根後麵的士兵滿不在乎的爬起來,拿起他的步槍,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道。
“不對,是後麵!”那名站在半牆上負責警戒的士兵憑借出色的聽力,敏銳的分辨出了聲音的方向,指著後方大聲道。
“橋麵上有敵人!進入戰鬥狀態!”可惜他的話音剛落,在陣地的另一頭,指揮官已經下達了戰鬥命令。
“可是····後麵?”那個察覺到後方異動的士兵有些猶豫的對(shēn)邊的同伴道。
“服從長官的命令要緊!也許隻是鹿或者水聲,法國人隻可能從橋上過來!”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這個士兵點了點頭,轉(shēn)定睛一看,在阿科拉橋依稀可見的盡頭,果然有一排黑漆漆的(shēn)影排著隊列,緩步朝著奧地利軍走來。
“準備,開火!”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躲在工事後的奧地利散兵們立刻朝著橋上的目標傾泄了一波彈雨。
可是在一波(shè)擊過後,除了依稀可以聽到的子彈入(rou)聲,卻沒有傳來任何一聲慘叫或者屍體倒地的噗通聲。這一波(shè)擊僅僅是導致正在行進的黑影們動作微微一滯,旋即,他們又繼續開始朝著橋對麵穩步走來。
“不可能!”就連那位留著體麵的小胡子,戴著假發的貴族軍官都驚呆了,不過長年的軍事生涯讓他變得異常冷靜,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士兵們完成裝填,準備再次(shè)擊。
之後的幾波(shè)擊同樣收效甚微,隨著這些詭異的“法軍士兵”的步步(bi)近,奧軍士兵們額頭上都出現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次齊(shè)無效,這也許隻是距離太遠導致沒有(shè)中,兩次、三次,這就絕不是偶然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們的心中冉冉升起——這些家夥,打不死!
終於,在來到二十米內的時候,那些打不死的“法軍士兵”終於露出了他們的廬山真麵目,赫然就是——魔鬼終結者。這群銅皮鐵骨的怪物可是連現代武器都可以硬抗著前進的存在,當年的劉公橋夜戰,不管是橋梁長度還是敵軍的火力密度都和這次不可同(ri)而語,他們還不是頂著槍林彈雨淡定的衝了過去?
比起十三爺他們那如同暴雨般的掃(shè),這些奧地利士兵的(shè)擊簡直像是在給他們“撒花”,歡迎他們大駕光臨!
隨著魔鬼終結者開始衝鋒,奧軍徹底慌了!他們雖然擁有所謂的“工事”,其實不過是一道區區一米高的半牆,成年人弓著(shēn)子勉強可以躲在後麵而已!這種東西能擋住魔鬼終結者?白(ri)做夢!
在魔鬼終結者後麵的是士氣如虹的法軍步兵,他們跟著魔鬼終結者的腳步衝進了奧地利人的工事中,或者確切說,工事的殘垣斷壁!魔鬼終結者又不是超級瑪麗,他們唯一不會的技能就是跳了吧?或者說他們不喜歡跳,更喜歡直接一路撞過去。
而韓幸率領的騎兵也在這時從後方衝了過來,那個士兵的預感是對的!韓幸帶著本部的一千五百騎兵分批次乘坐奔狼號渡過了明奇奧河,完成了奧地利軍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大迂回。
隨著騎兵和步兵聯手夾擊,已經被魔鬼終結者嚇破膽的奧地利軍隊徹底進入了潰敗狀態,他們如同是()天播撒的種子一樣,洋洋灑灑的散布在田野上,試圖撒開兩條腿朝著曼圖亞要塞的位置跑去。
可惜上天仿佛是被拿破侖收買了,本來還遮天蔽(ri)的濃霧在短短十幾分鍾內散了個一幹二淨,陽光照耀在開闊的田野上,將逃跑中的奧軍徹底暴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