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英倫底層人(上)初涉英倫
清晨,倫敦。
作為此時如初升朝陽般崛起的不列顛帝國的首都,倫敦的港口可謂是繁榮到了極致,裝載著進出口貨物的船隻穿梭其中絡繹不絕。
就像過去的無數個(ri)月一樣,(shēn)處不列顛群島的倫敦是一個寒冷而又潮濕的地方,這也就導致大霧和陣雨在倫敦成為了一種普遍的現象,這也讓倫敦在現代得到了一個——霧都的美名。
不過大霧對於進港的船隻顯然並不友好,不過好消息是倫敦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深水港,所以無須擔心會像是風息堡外的破船灣一樣出現觸礁的(qg)況。
韓幸此時(shēn)處在一條荷蘭商船的甲板上,站在船首凝視著遠處閃耀的燈塔,眼前的大霧赫然成了這位近在咫尺的“美人”的朦朧麵紗,遠處的倫敦若隱若現,隻給韓幸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而燈塔仿佛是這位神秘“美人”露出的一雙明亮的眸子,留給人無限遐想之餘,更讓人對於揭開她的神秘麵紗多了幾分激動和期待。
在海上生活並不是一件多麽有趣的事,畢竟碧海藍天,海天一色的好風光總有看膩的一天,如果你持續幾天時間在大海上,看著仿佛無窮無盡的洶湧波濤,你就會開始失去安全感了,這種找不到參照物的航行甚至會讓你產生一種自己是否真的在前進的錯覺。
所幸韓幸這一路上,陸地從未真正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否則無窮無盡的大海,多半會把他給(bi)瘋吧!不過也是因此,韓幸就無法體會到那些水手在經曆了漫長的航行之後,終於看到陸地上那閃耀的燈塔時的那份激動和喜悅了。不過想來,這無異於在漫長黑暗後見到了黎明的曙光吧!
搭載著韓幸的“海馬”號小心翼翼的駛入了倫敦的港口,直到現在,美麗倫敦的真容才展現在了韓幸的眼前。
雜亂無章的棚屋,隻有一些倉庫模樣的建築看起來還算整齊美觀,可是卻也顯得灰撲撲的,也許是海風的侵蝕,它們表麵的漆皮甚至出現了皸裂和脫皮。
地麵泥濘潮濕,還有深一窪淺一窪的積水,讓人不知如何下腳,昨天恐怕是下過雨。海風吹在韓幸的(shēn)上,不但寒風刺骨而且潮濕,還帶著一股子鹹腥味。即使(shēn)為天朝“過冬靠正氣”的南方人,韓幸都覺得瑟瑟發抖。
大街上充斥著一群衣著破舊如同乞丐的行人,一個個蓬頭垢麵,胡子拉碴,臉上千溝萬壑仿佛是剛從船上下來的海員。
“天哪!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啊!”韓幸簡直被眼前的場景雷的外酥裏嫩,畢竟此時的巴黎已經與後世的巴黎非常接近了,除了沒有著名的巴黎鐵塔和凱旋門以外。
此時的巴黎到處都是古典風格的美麗建築,加上溫暖的氣候以及星羅棋布的宮(diàn)和華邸,都讓巴黎成為了一座友善的魅力之都,說是世界第一城市都不為過。
“這裏是距離倫敦最近的深水港,如果你想要去倫敦城,還得騎馬或者搭乘馬車才是啊!”那位收了韓幸不少錢的荷蘭船長友(qg)提示道。
“原來如此!”其實是韓幸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在後世此處已經屬於倫敦的範圍了,但這是倫敦這座城市不斷發展的結果,在這個時期的倫敦,還沒有擴展到這個地方哪!就好像如今的北京已經擴大到了雄安新區,可是在古代,北京城僅僅指是九門內的區域。
別忘了,雖然1792年聽起來已經距離現代很近了,可是如果將這個時間點代入到天朝此時的曆史階段。你會驚愕的發現,天朝還(shēn)處於滿清朝的乾隆皇帝治下哪!坦白說,比起滿清統治下的糟糕天朝,此時的倫敦已經算的上是走在世界前列了,但是跟世界之都巴黎相比還是差了水準的。
“先生,我能否為您拿行李?”一個打扮還算幹淨的小夥忽然湊了上來,穿著一(shēn)洗的發白的衣物,雖然看上去還是很窮酸。不過比起那些渾(shēn)補丁,蓬頭垢麵的家夥來,已經算的上是“賞心悅目”了。
“看來是一個靠幫人拿行李,外加跑腿、做向導糊口的本地小子!反正我也不缺錢,人生地不熟的,的確需要一個向導來著!”韓幸心想,於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是個向導?我要去倫敦拜訪朋友,不過現在大霧還沒散,我需要找個地方落腳!事辦的好,少不了你的好處!”韓幸遞給他一把生丁道。
那個窮酸的小夥子看到生丁立刻一臉喜色,將那些硬幣揣進自己褲子的口袋拍了拍道“沒問題,先生!我知道一家很好的旅店,不僅提供住宿,還有上好的美食,而且價錢公道!”說著從韓幸手中接過他的行李箱,就率先走在了前麵。
“還是個爽快人,我喜歡!”韓幸對於這位的痛快倒是很滿意,畢竟要是遇上哪個囉囉嗦嗦或者死要錢的主,韓幸少不得還得費一番口舌不是?
不過那小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開,韓幸急忙喊道“你慢點,你慢點!等等我啊!”可是聽到韓幸的聲音,那小子兩隻腳邁的更快了,最後直接飛奔了起來。
看著七拐八拐之後消失在濃霧和小巷子中的那個兔崽子,以及自己那和他一起消失的行李,韓幸終於回過味來了,“我他媽被他給耍了!這兔崽子就是個天殺的小偷、騙子!還我行李!”
忽然,韓幸又狂笑了起來。放心,他不是因為受到了刺激發了瘋,而是在想象那個小偷打開行李箱之後的表(qg)!
坦白說,韓幸的手提箱中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他帶上手提箱的唯一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正兒八經的旅人。裏麵隻有幾件一般的衣物,以及幾樣餐具和刮胡刀之類的玩意。
“臥槽,這都什麽破爛玩意啊!就不能帶點貴重品碼?看穿著像個體麵人物,怎麽包裏的東西這麽寒酸!倒黴,多半是個窮鬼流亡貴族!不過他給的這幾個錢倒是貨真價實!”
在某個(y)暗的角落,那個年輕人將韓幸的東西倒在地上,飛起一腳將手提箱踢開,低下頭來在裏麵翻找著,卻一無所獲,於是蹲下來憤憤不平的抱怨道。
韓幸隻好攤了攤手,然後隨便在大街上找了個酒館進去打算喝一杯,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不過剛一進門韓幸就後悔了,因為這個簡陋的酒館內散發著一股子酒臭味,幾個醉漢要麽趴在油膩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要麽直接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其中一位直接睡在了自己的嘔吐物中,貌似睡得很甜,還(tiǎn)了(tiǎn)自己的嘴唇。
一個幹瘦、矮小的女人正在用抹布擦著吧台,見到韓幸進來,她那灰蒙蒙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和詫異。
“先生,要點什麽?”那個女人放下抹布,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恭敬的問道。
“一杯啤酒!”韓幸沒好氣的回答道,他還(shēn)處於被偷了行禮的負麵心(qg)中。
“您確定嗎?本店有口感上好的威士忌和白蘭地,還有來自加勒比的朗姆酒·····”那個女人殷勤的推薦著,可是處於糟糕心(qg)的韓幸顯然沒心(qg)聽她搞推銷,直接打斷了她道“一杯啤酒,就一杯啤酒!”
那個女人隻好悻悻的轉(shēn),然後遞給韓幸一個錫製的杯子,裏麵有著一種黃褐色的液體。
韓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回去,“這是什麽啤酒啊!不僅僅味道發苦,而且很粘稠,入口之後滑膩膩的,仿佛是喝了鼻涕一樣!而且還散發著一股子陳芝麻爛穀子的黴味!”韓幸幾乎就要哭出來,這啤酒真真不是人喝的啊!
“老板娘,你這酒餿了吧?究竟放了多少天啊?”韓幸眼中含淚的對著那個瘦弱的女人質問道。
“先生,您真的喝過啤酒嗎?”那位老板娘反問道。
韓幸一時語塞,韓幸喝的啤酒都是現代製品,除了沒有甜味、微微發苦以外,幾乎就和汽水沒什麽兩樣。他忽然想起在無限世界貌似也沒有喝過啤酒,據說那啤酒幾乎就是發酵的燕麥糊,他都是靠紅酒過活的。
韓幸這才意識到剛才這位老板娘向自己推薦什麽威士忌、白蘭地、朗姆酒之類的,完全是一片好心,就是知道自己多半喝不慣這個年代的啤酒。
於是韓幸打算默默的掏錢走人,那老板娘見韓幸不說話,也知道他多半是懂了,於是說道“先生,酒錢一個便士!”
韓幸這才驚覺自己(shēn)上壓根沒有英國貨幣,他是來赴約的,理論上有漢森爵爺包他吃住不是?何必帶錢哪?
“你收不收法國貨幣啊?”韓幸掏出幾個生丁放在桌上,弱弱的問道。
那女人歎了口氣,卻是將生丁推了回來道“唉,反正您也沒喝,算了,您把錢收回去吧!就當是我免費送您的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韓幸背後響起,又有一個人進入了酒館,他牛氣的將一枚硬幣扔給老板娘道“老板娘,給我來一杯白蘭地!”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啊?”韓幸忽然覺得這個(shēn)影很耳熟,而那個正在桌子上打滾的硬幣更加眼熟,赫然是一枚生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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