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君臨城中
君臨城中。
一個年輕的白淨男人穿著鬥篷在小巷的(y)影中穿梭著。他的肌膚白皙如同女子,(rou)(rou)的臉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顯然養尊處優。
他將自己包裹在黑色的鬥篷中,也不知是為了防曬傷還是為了保持神秘感,不過他的黑色鬥篷的確讓他隱(shēn)於小巷間的(y)影中不易被人察覺。
他在一個(bi)仄、散發著惡臭,僅能容得下一人通過的小巷口停住了腳步,然後拿出一麵化妝用的鏡子,若是看不到他的臉的人,還真會將他當成一位正在孤芳自賞的淑女。
看上去他是在查看自己的妝容,實際上他卻是在利用鏡子的反(shè)悄悄查看周邊的狀況。
似乎是發現沒有任何可疑的跟蹤者,他收起了那麵鏡子,一卷鬥篷側(shēn)走入了那個(bi)仄的小巷。
即使是大白天這裏也看不到一點陽光,腳踩在地上感覺黏糊糊的、還有些打滑,像是在泥沼中行走一樣。
他的鬥篷垂在地上,一路拖過那些粘稠的液體,由於(y)影的遮掩,也不知是汙水和淤泥的混合物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
白胖男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鬥篷上傳來的沉重感,但卻嫌惡的用一塊手絹捂住了口鼻,直到走了大約十幾步之後,空氣中傳來的味道變成了木頭腐朽的黴味,他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響動,一個矮小的(shēn)影出現在白胖男人的麵前。白胖男人並沒有因此受到驚嚇,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他繼續穩步前進,借著微弱的天光,才看清了那個矮小的(shēn)影的真麵目。那是一個瘦小的男孩,黑色的卷發肮髒而又纏結在一起,也不知多久沒有打理了。他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白胖男人。
他看上去和大多數在君臨城中艱難成長的孤兒別無二致。
白胖男人蹲了下來,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的是一顆鵝蛋般光滑錚亮的光頭。
他和那個男孩交談了起來,他(ài)撫著那個男孩的腦袋,絲毫不在意他的頭發摸起來異常黏糊。然後他露出慈祥的微笑給了男孩一枚銀幣,接著就轉(shēn)離開了這條讓人不想多呆半刻的小巷。
“可憐的孩子!來,拿著這個銀幣,吃一頓飽飯吧!”即使有人看到他們的交談,也必然以為這就是他們談話的內容。
然而他們的談話內容與常人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我可(ài)的小小鳥兒,你給我帶來了什麽什麽消息?”那個白胖男人撫著男孩在腦袋說道。
“親(ài)的八爪蜘蛛,我帶來了三叉戟河之戰的消息——雷加王子陣亡了,反叛軍大獲全勝,他們已經在向君臨城進軍了。”那個瘦小男孩嘴裏蹦出的並不是什麽悲慘的(shēn)世亦或者哀求哭訴。
白淨男人回到了街麵上,他在回到自己府邸換了一(shēn)心頭後,便讓人用轎子將他徑自送往那座宏偉的紅色城堡。
“請告訴陛下,他謙卑的(qg)報總管,瓦裏斯有要事求見!”白胖男人,或者說瓦裏斯大人來到了大廳前,對著守在大廳門口的衛兵說道。
過了一小會兒,衛兵才再次走了出來,麵無表(qg)的來了一句“陛下詔你進去!”瓦裏斯這才得以隨著他進入大廳。
這是一座宏偉但卻詭異(y)森的(diàn)堂,明明是大白天,可是這裏卻像那個小巷一樣的(y)森,隻有少許的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透露進來。那些懸掛在高處作為裝飾的巨龍頭骨更是讓這個地方如同鬼屋一般。
不得不說,即使是死後變成了空洞蒼白的骸骨,這些巨龍依然讓人無比震撼,難以想象他們(shēn)前的樣子該是多麽的雄偉。
在大(diàn)的中央,一個巨大的火盆中燃燒著至少兩米高的熊熊烈火,火光在(y)暗的大廳中跳躍著,那些巨大猙獰的龍骨在詭異的綠色火光的映照下,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個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y)影,隨著火光的跳動而猙獰的扭曲著,仿佛是魔龍再生一般。
一個穿著兜帽的神秘人正在那巨大火盆旁吟唱著什麽,隨著吟唱,他將某種東西撒進了火盆中。那火焰頓時變得更加的高了。
瓦裏斯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然後緩步朝著前方的醜陋鐵王座和它醜陋的主人走去。
瓦裏斯看上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讓鐵王座上的那個男人非常滿意,他要的就是別人的恐懼。
但是瓦裏斯並不恐懼,他之所以滿頭大汗,可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炎(rè),現在可是夏天,大夏天還在屋子裏生火。
“這裏簡直是個烤箱!天知道王座上的國王陛下是怎麽忍受得了如此高溫的!”瓦裏斯心想。
他來到了鐵王座前,露出一臉笑容,朝著王座上的那個男人鞠躬道“陛下,我有關於三叉戟河之戰的消息稟告!”那個坐在王座上的衰老(shēn)影這才將眼睛從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挪開。
兩年過去,“瘋王”伊裏斯變得更加衰老了,他的臉上滿是皺紋,須發全白,胡子長得幾乎垂到膝蓋上,手上的指甲因為過長而卷曲了起來,而且肮髒不堪,變成了黃色,有些部分開始開裂。
如果不是他頭上的王冠,他完全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或者老乞丐。
他形容枯槁,仿佛一具人形骷髏,可是眼中卻閃耀著瘋狂與偏執的色彩,他頭頂的王冠仿佛成為了一種沉重的負擔,以至於他要將腦袋斜倚在鐵王座上,這讓他平添了幾分傲慢。
可惜鐵王座並不是友好的東西,在伊裏斯(o)露的小臂和手腕上布滿了傷疤和血痂,以至於他看上去像是個貧苦的手藝匠人。但他的血痂可不是廉價的篾條留下的紀念品,而是鐵王座的“饋贈”。
這張代表著維斯特洛最高權力的椅子絕對同樣是維斯特洛最不友善、最不舒服的椅子。
他是由“征服者”伊耿用龍焰融化了數百把戰敗士兵的劍親自製作的,有鑒於融化並不完全,再加上“征服者”伊耿也許是一流的統治者,但他顯然是個糟糕的手藝匠人。
他親手製作的這張椅子完全應該被冠名為“家居界之恥”,幾乎可以作為家居界最典型的反麵教材。
不過他同樣有他的良苦用心,他認為王者不應該坐得舒服!
這個想法其實很有點警世恒言的意思,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更隱含了王位來之不易,為王者應該謹慎再三,時刻不得鬆懈的意思。
不過坐在上麵的感覺就比較糟糕了,簡直是名副其實的“如坐針氈”,盡管經過這麽多年來曆任主人(pi)股的摩擦和包漿,鐵王座也僅僅是可以供人勉強一坐罷了。
致於坐得舒服,那就是癡心妄想!在這場椅子上,除了正襟危坐之外解鎖不了別的坐姿,因為扶手上依然有著未完全融化的劍刃利口,這就是在伊裏斯手上留下傷口的罪魁禍首。
說來好笑,要是有哪個倒黴蛋國王因為被鐵王座上的快口劃傷手指,然後因為破傷風去世的話,他的死法絕對能夠納入《愚蠢的死法》欄目拿出來說道了。(我最(ài)的曆史搞笑題材紀錄片《糟糕的曆史》中的一個欄目,非常歡樂,值得一看的有趣曆史向紀錄片。)
在伊裏斯的王座旁矗立著一個禦林鐵衛打扮的高大年輕人,從他麵甲下露出的光潔下巴來看,此人想必是詹姆?蘭尼斯特。
“說吧,八爪蜘蛛,我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如果一隻蜘蛛不會織網,那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伊裏斯看下首的“八爪蜘蛛”言語中透露著絲絲寒意。
他顯然因為上一次瓦裏斯關於雷加的試圖在赫倫堡比武大會進行密謀的不實消息而對瓦裏斯心懷不滿。
畢竟之後的雷加幾乎都處於頹廢之中,最近更是直接跑到了多恩去玩隱居,一點也不像是有要謀反的意思。
瓦裏斯頓時覺得心中一緊,“陛下,外麵傳言雷加王子在三叉戟河之戰陣亡了!反叛軍已經在向著君臨進軍了!”聽到他的話,“瘋王”愣住了。
看著“瘋王”扭曲的表(qg),瓦裏斯立刻補充道“當然,這也未必是真的,畢竟流言總是多種多樣的!”致於“瘋王”是否聽進了瓦裏斯的補充就不得而知了。
“瘋王”並沒有像是想象中的那樣大發雷霆,他反而沉默了下來,臉上甚至浮現出悲傷的神(qg)。
他無力的朝著瓦裏斯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然後朝著火盆邊的那個術士喊道“羅薩特伯爵!”
他們似乎又談了些什麽,不過瓦裏斯已經離開了大廳,他隻能隱約聽到“火~君臨~成為灰燼~國王”之類的詞語,接著就是“瘋王”那讓人毛骨悚然仿佛地獄猙獰惡鬼般的詭異笑聲。
沒過幾天,一支大軍出現在了君臨城下,並不是預料中的叛軍,而是屬於蘭尼斯特家族的軍隊,領軍者正是泰溫?蘭尼斯特。
“瘋王”居然真的以為泰溫?蘭尼斯特忽然之間變成了大忠臣,也許是他們年輕時一起度過的那些同甘共苦的歲月忽然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以至於他忘了自己曾經給了泰溫多少羞辱嗎?
一向多疑的“瘋王”居然不顧瓦裏斯的強烈反對,讚成了“大學士”派席爾的提議,將蘭尼斯特的“勤王軍”放進了君臨城!
“這簡直是引狼入室!”瓦裏斯心想,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瘋王”,不得不說,盡管瓦裏斯在之前的許多事(qg)上對“瘋王”撒了謊,比如雷加謀反的事(qg)。
他這麽做僅僅是為了凸顯自己的重要(xg),但在這件事(qg)上,瓦裏斯難得的誠實了一次,可惜他唯一的金玉良言卻被“瘋王”當做了耳旁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