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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勞勃·拜拉席恩與長矛頭

  勞勃仿佛是做賊一樣,四處打量了一番,確認周圍沒人,然後才壓低聲音道“漢歇爾,我要請你幫個忙!”韓幸甚至覺得他活像是本世紀初走街串巷神秘兮兮的販賣盜版光碟的小商販。


  在掀開帳篷見到勞勃的那一瞬間,韓幸的心中一陣詫異,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家夥閑得無聊跑到我麵前來幹嘛?而且他身上的盔甲連擦都沒擦,渾身散發著血腥味,活像是剛剛從屠宰場裏出來似的,更要命的是現在可是夏天,一大群的蒼蠅仿佛戰鬥機一樣圍著他轉。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韓幸隨口問道。勞勃的臉上難得的紅了一下,然後竟然有幾分扭捏道“進去再說,進去再說!”說著就推著韓幸進了帳篷。


  “現在可以說了?”韓幸一邊拿起自己被同樣砍得七零八落的盔甲內襯披在身上,一邊倒了杯紅酒,啜飲一口道。


  “你說哪?瞧瞧這是什麽?”勞勃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根根斷裂的矛頭,韓幸細數之下,一共是六根,不過似乎都沒有傷到要害,不過勞勃盔甲上全是血,韓幸倒是沒有注意過,還以為這是他的“榮譽勳章”哪!畢竟電影裏常常出現渾身插滿了箭矢活像刺蝟一樣還能繼續戰鬥的“猛男”,不是說“疤痕是男人的勳章”來著嗎?(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尋常人中個一箭基本就廢了一半了,電影裏“刺蝟哥”其實是霓虹武士居多,他們的盔甲很像是三國裏的藤甲,再加上霓虹竹弓乃“弓中之恥”,才造就了“刺蝟哥”的神話。)

  “要療傷你不會去找醫者嗎?我剛才就是讓醫者幫我清理的傷口啊!瞧瞧我這樣,也沒比你強多少!不要這麽矯情嘛!”韓幸猛灌了一口紅酒然後指了指自己身上猙獰恐怖的傷口。


  “該死,這裏的醫者都是女的!我可是發誓要為萊安娜‘守身如玉’的,怎麽能讓她們看光我哪?”勞勃居然一本正經的信誓旦旦道,他甚至還做了個甩手的動作,結果帥不過一秒就因為牽動傷口而疼得麵容扭曲了。


  “反正她們也不是第一個看光你的女人!還守身如玉?‘維斯特洛第一花心大蘿卜’——私生子女滿天下的勞勃·拜拉席恩嘴裏居然能冒出了這句話?”韓幸腹誹道,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自從萊安娜失蹤以後,勞勃好像的確是轉性了。


  “自從萊安娜被雷加擄走以後,我才意識到她對我有多重要,我現在體會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人在一起的感覺了。我這才意識到如果萊安娜知道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肯定也會很傷心,所以我決定至此戒掉惡習,為她守身如玉!”勞勃開口解釋道,說著還擠下了兩滴眼淚,也不曉得他是真的大徹大悟了還是疼的撕心裂肺。


  “好吧,可惜艾德早把你賣了,你現在才開始‘守身如玉’怕是已經晚了!”韓幸腹誹道,雷加和萊安娜的事情韓幸心裏早就有數了,畢竟過去就是這麽發展的來著,不過他可不敢對勞勃說。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讓我幫你處理傷口?”韓幸氣憤道,他對於這個矯情的家夥不肯去找醫者反而來折騰可憐的同樣身為傷員的自己感到一百八十個不滿意。


  “你給我滾蛋!出去!有你這樣損的人嗎?沒看到我也是傷員嗎?大營裏好手好腳上萬人你不去找,跑來這裏折騰我!”韓幸憤怒的咆哮著,說著就抄起一塊布,裹在手上將勞勃往帳外推。(他還怕沾到勞勃身上的血)


  “我不出去,我死也不出去!今天我就在這裏過夜了!”勞勃孩子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賴著不走了,韓幸鉚住了勁也沒能動他分毫,這家夥加上一身盔甲可是有夠沉的,累的韓幸直皺眉頭。一方麵是這家夥一身盔甲加上體重,至少150公斤開外,另一方麵是韓幸也一樣傷痕累累,而且他也不敢真使勁推勞勃來著。


  “你這人這麽這麽無賴哪?我欠你什麽了?又不是我用長矛捅得你?冤有頭債有主,我欠你什麽啊?”韓幸發現武力攻勢是絕對沒用了,於是隻好試圖以柔克剛,跟他講起了道理。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說你欠我什麽?我可是從藍道·塔利手裏救了你一命誒!要不要這麽健忘?另外我還給了你‘碎心’啊!找你幫點忙都不行嗎?”勞勃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然後站起來道。


  “算我求求你了好吧?隻要你幫我找個忙,咱們就算一筆勾銷了,怎麽樣啊?我有難言之隱!”勞勃的語氣忽然變得低三下四起來。其實,韓幸在他說道“我從藍道·塔利手裏救了你一命”的時候,韓幸就已經鬆動,畢竟這個人情欠的“有點大”,僅僅是幫忙處理一下傷口並不過分。


  “難言之隱?”韓幸聽到這句話耳朵就豎了起來,他的“八卦之魂”瞬間被喚醒了,再說這個生意可不虧,隻要幫一個小忙,自己欠他的人情就算是還了,這個條件還是蠻可以的嘛!


  “好吧!既然你是我在這裏最最要好的朋友,我就實話告訴你這個秘密吧!”他又打量了四周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附耳到韓幸耳邊用細如蚊蠅的聲音道“我爸騰!”


  “我爸騰?什麽意思?”韓幸小聲問道,勞勃立刻漲紅了一張臉,大聲道“你非要我大聲說出來是吧?我怕疼!我怕疼!這下你聽清楚了吧!”勞勃咆哮了起來,震得韓幸的鼓膜生疼。


  堂堂的勞勃大公爵,“大黑熊”一樣的壯漢,看起來皮糙肉厚,居然怕疼,這可把韓幸樂壞了。他可不像是怕疼的人,一幅皮糙肉厚的“黑熊”樣!


  好吧,坦白說,怕疼跟個人的神經密度以及感知能力有關,有些人就是天生怕疼,就算是一張傷膏藥貼在小腿上粘著了腿毛,撕下來的時候都能嚎得撕心裂肺的。


  “其實這事連我自己以前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勞勃指了指還留在身上的矛頭,他疼得直皺眉頭,大大呼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畢竟他過去可沒受過傷,他這一身堅實的盔甲加上他大公爵的身份,基本可以保證他不會受傷了。


  “畢竟我可是風息堡的大公爵,現在外麵那些人都是我的下屬,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怕疼,我還不得把臉丟光到把腦袋埋到地底下去遮羞的地步啊!”勞勃一臉尷尬道,韓幸瞬間明了,難怪這個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會忽然之間畏首畏尾了起來,居然低三下四的求自己。的確,對於他這樣的大貴族來說,臉麵的確是比什麽都重要。


  “那就開始吧!”勞勃拒絕了韓幸幫助他的提議,決定自己來脫盔甲。


  “這家夥還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我就靜靜地看作,反正你早晚還是得認命的!”韓幸將雙手環抱在胸口,然後悠閑的倚在床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勞勃在那裏蹦蹦跳跳的想要夠著在他背後的盔甲係帶。韓幸非常清楚這樣的盔甲絕對不是一個人能穿或者脫的,所以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勞勃耍“熊戲”。


  韓幸覺得勞勃現在的樣子倒是很像一條在追著自己尾巴打轉的大黑狗,不過話說回來,狗追自己的尾巴還有可能追到,“大黑熊”追自己的尾巴是鐵定沒戲的,因為熊尾巴太短了!哈哈哈!


  在折騰了一番後,發現自己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似乎無法脫下盔甲,於是勞勃漲紅了一張臉對韓幸開口道“漢歇爾,你能不能別傻站著?過來幫幫忙好不好!!!”勞勃的語氣帶著一絲慍怒,他很不喜歡求別人,他最要麵子了,不過有道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讓自己“怕疼”的秘密公之於眾,然後導致自己變成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盛夏廳一戰好不容易樹立的英雄形象猛然崩塌。他寧可開口求一求自己的“死黨”。


  “成,我來瞧瞧。不過我事先警告你,我在這方麵可沒什麽經驗,頂多算是現學現賣!”韓幸可不敢再跟勞勃唱對台戲了,要是真的惹惱了他,有得自己的“好果子”吃!來日方長啊!要是勞勃到時候秋後算賬,他可就嗚呼哀哉了!


  勞勃悶哼了一聲,“嗯”。韓幸便上前,學著之前醫者的樣子一聲小心翼翼的用溫水將勞勃的傷口擦拭一番,然後將盔甲一片片取下來,即使如此,還是無可避免的因為碰到殘餘的槍杆,導致勞勃疼的直皺眉頭。


  “該死,你個混蛋,你是想要疼死我好繼承我的遺產嗎?”盡管勞勃的原話不是這樣,但是大意的確如此。


  勞勃的傷口遠比韓幸的難處理,因為韓幸隻是劍砍傷,隻需要將傷口清洗幹淨,然後上藥就行,由於速效雲南白藥的關係,甚至不需要上繃帶。


  可是勞勃不同,他的傷口都是讓長矛戳的,矛頭還留在身上,必須逐一拔出來才行,難怪他會需要幫助。光是碰一下他就嚎得半死,這要是開始拔,他還不得嚎得跟殺豬似的。


  “勞勃,你得小聲點,就當是為了維持你的硬漢形象!”韓幸給他打“預防針”道,說著故意碰了一下勞勃身上的矛頭,勞勃使勁的點點頭,還真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來。


  但是真到了操作的時候,勞勃還是沒挺住,事實上,要是有人路過聽到他們的對話,絕對會產生誤會,指不定會以為韓幸在謀殺勞勃亦或是殺豬來著!


  韓幸才拔到一半,勞勃看上去就像是剛剛跑了一千米一樣,一幅快要虛脫的樣子,滿頭大汗,蜷縮著瑟瑟發抖。


  更要命的是,由於肌肉本身的排異反應導致傷口處的肌肉緊縮,勞勃的肌肉還偏偏比一般人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導致這種排異反應尤為顯著,以至於要拔出矛頭更是難上加難。


  要知道,劍上之所以要加血槽,就是為了防止肌肉收縮,導致劍拔不出來,這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以防止失血過多,並且試圖通過擠壓的方式將異物排出體外。


  “要不你還是來點紅酒吧?至少可以麻痹一下神經?”韓幸提議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是關羽一樣玩刮骨療毒的,即使是硬漢也不一定就真的不怕疼,隻是忍耐力比較強而已。


  韓幸順手拿來一瓶紅酒,自從他發現紅酒有助於睡眠以後,幾乎每天都會來一杯,隻為了睡一個好覺。勞勃足足灌了半瓶,然後他一抹嘴巴,一臉英雄氣概道“放馬過來吧!”韓幸還以為他真的沒事了哪!結果也就僅僅是稍微好了那麽一丟丟。接著他又開始奏起了“殺豬進行曲”,隻是音量稍微調低了一點。


  韓幸費勁九牛二虎智力才幫這隻“大黑熊”把矛頭全部拔了出來,就連他自己都快要變成勞勃那副虛脫的樣子了,不過如果勞勃知道韓幸在幫他拔矛頭的時候在想什麽怕是會一錘子砸死他,因為韓幸一直在哼“拔呀拔呀拔蘿卜,拔到一個大蘿卜,一呀!二呀!”這首幼稚的兒歌,因為韓幸覺得他想不到比這個更加合適的曲目為自己鼓勁了。


  何況他的確是在拔“蘿卜(英語勞勃也可以翻譯成羅柏、蘿卜、羅伯特等)”來著。然後韓幸為他在傷口上噴上速效雲南白藥,這家夥立刻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在那裏很悠閑的哼著《狗熊與美少女》。


  見到他這個樣子韓幸就沒來由的想要抽他,“我辛辛苦苦為了誰?天殺的空間給我的天殺的任務!”於是他立刻開口趕人道“好了,你趕緊穿了衣服回去吧!我這可是為你好,天知道你之前叫得聲音有沒有被別人聽見!要是被人發現你這個鐵漢居然像是怕打針的孩子一樣,傳出去你的名聲就玩完了,你不會希望吟遊詩人為此譜一隻曲子吧?說不定就叫‘那個哭得像小女孩一樣的勞勃’亦或是‘勞勃·拜拉席恩與長矛頭’哩!”話說回來,後來這家夥被野豬頂死以後還真有吟遊詩人為此編了一首曲子來著。


  勞勃點點頭,然後起身隨意的穿了一下衣服,然後一臉愜意的表情,仿佛是心裏去了一塊大石頭,亦或是在廁所“減負”了之後的那種狀態,轉身哼著小曲離開了韓幸的帳篷。


  為了報複這個混球,韓幸給他現編了一首詩歌大聲在他身後唱了起來諷刺他就叫《勞勃·拜拉席恩與長矛頭》


  啊~~!呀~~!


  這是勞勃·拜拉席恩在戰鬥


  哎呦!


  戰鬥的對象是長矛頭


  勞勃·拜拉席恩說


  啊!我很堅強

  長矛頭說

  嘿!我很堅硬

  放馬過來吧!

  於是,勞勃·拜拉席恩撞上了長矛頭


  他說他說

  哎呦!哎呦!

  討厭的長矛頭

  討厭的長矛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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