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岑樹灘之戰(三)騎兵的對抗
“衝鋒!”隨著韓幸一聲令下,追隨他的一千餘扈從騎兵開始呐喊者朝著高庭的騎兵部隊迎了上去。
高庭的騎兵部隊看上去遠遠比韓幸這一方來得多,但是重騎兵對戰,勝負就在第一次衝鋒上,之後的拉鋸戰反而是次要的,所以比拚的就是精氣神,看哪一方更加有勇氣。
韓幸手中拿著一根素木馬槍,沒有多少華麗的裝飾,就是一根兩米長的不知名木材製作的馬槍,表麵打磨的還算幹淨,但是摸起來還是毛毛的,所幸韓幸帶著鏈甲手套,倒是不怕木刺紮手。
槍頭是金屬製作的,打造成圓錐狀,但是隻有一小塊鐵,頂多相當於三五支箭的箭頭融在一起。畢竟這玩意是消耗品,要是哪個神人能夠一根馬槍用一輩子而不斷,那也有夠吹的了。
貌似目前也隻有“無畏的巴利斯坦”可能做到這一點,在使用馬槍的時候力道收放自如,而不傷及馬槍,但是即使是他,也未必能保證馬槍絕對不會折斷,畢竟騎兵對衝不是一個人的事,還要考慮到對麵的速度和技巧。
韓幸身後的扈從一如既往的是勞勃部隊中的精銳,都是一群預備役騎士,個個磨拳擦掌,躊躇滿誌,就等著打仗累功正式接受冊封了。他們的著甲率已經超過了90,這還是指鏈甲和半身板甲,即使是那10同樣有一身皮鏈混合甲。
勞勃之所以不給韓幸配置騎士部隊也是有良苦用心的,因為這場戰役的戰術目的就是左翼突擊,右翼牽製。重騎兵當然好使,但是他們的盔甲太沉重,渾身都是累贅,搞不好沒衝上幾波就累得跑不動了,畢竟馬匹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基於韓幸乃是機動支援部隊這一點,勞勃配給他這些著甲相對比較輕便的扈從騎兵,方便他率領他們進行穿插支援甚至玩大迂回。
不過幾息之間,韓幸率領的扈從騎兵和高庭所屬騎兵的距離就已經縮短到了百米內,雙方開始進入衝鋒狀態,韓幸放下馬槍,將盾牌抵在胸前護住要害,身體往前微傾,以縮小目標,同時將重心前移,以增加馬匹的衝擊力。
對麵的高庭騎兵一如既往的盔甲鮮明,他們盔甲上甚至浮雕著白色的花紋,但是卻也一如既往的是一些年親的麵孔,一個個看上去不過是十幾、二十歲的大男孩罷了,不過他們目光堅定,似乎並沒有多少畏懼。這倒也並不奇怪,畢竟高庭軍幾乎全軍都是這個狀態,就連那些步兵也多是年輕人,顯然,高庭軍是一支“年親化”的部隊。
韓幸大喝一聲“駕”,一夾馬腹,“叱電”顯然與韓幸心有靈犀,立刻開始俯身加速,一人一馬的速度之快以至於留下了一道殘影。
須臾間,雙方騎兵就開始對撞,頓時木頭破碎的聲音,還有人馬嘶吼的聲音亂作一團,韓幸一馬當先,他的對手是一個有著棕色卷發的稚嫩年親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盔甲,上麵有著繁複的花紋,像是一件藝術品多過作戰用的防具。
顯然,他也認準了韓幸,咆哮著策馬向他衝來,可是瞧瞧他那傻樣,居然用手握著馬槍的柄!難道沒人告訴過他,在衝鋒時,馬槍是不能握的嗎?要把馬槍夾在臂彎裏,因為馬槍撞擊敵人的時候會產生極大的後坐力,如果用手握著,胳膊絕對會脫臼的。夾在臂彎裏由於可以向後滑動,就可以卸去大部分的力,反正身上有盔甲,也不會磨破自己的皮。
“可憐的傻小子!都不需要我打,隻需要用盾牌格擋他一下,他就會因為右手脫臼而失去戰鬥力,畢竟那身盔甲可不是能夠一個人脫下來的。”韓幸為麵前這個小傻瓜默哀了一番。
就像韓幸想象的一樣,甚至比他想象還要糟糕,那個小夥子的馬槍在擊中韓幸的那一刻,韓幸將盾牌稍稍往左一側,於是他的馬槍從盾牌上劃了過去,然後在他一臉錯愕的時候,他就被韓幸身後的一個騎兵給擊中了胸口,直接從馬上掉了下去,生死不知。
戰鬥還在繼續,韓幸的馬槍擊中了一個衝上來的羽毛盔騎士,順著他的盾牌上方擊中了他的腦袋,槍尖直接穿透了他的麵甲,然後折斷在裏麵,然後那個羽毛盔騎士就慘叫著落馬了。
失去了馬槍,韓幸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繼續戰鬥,此時雙方已經進入了混戰狀態,令人驚訝的是,明明高庭騎士的數量要比己方多一倍有餘,可是第一次衝鋒居然是己方占據優勢,韓幸的騎兵損失了200多人,對方的損失在500人左右。
隨著進入混戰,高庭一方的盔甲優勢就顯現出來,雖然騎士劍就是為了洞穿鎧甲而製作的,但是即使是韓幸,麵對如同烏龜般的高庭騎士也感到難以下口,自己手中的劍擊中對方的盔甲,有事甚至隻能留下一個凹陷,運氣好則是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沒辦法,在馬上攻擊敵人本就不容易,要想用刺就更難了,畢竟劍還是不夠長啊!何況進入混戰狀態之後,雙方都沒有太多的機動空間,要想借助馬力來破甲就變成了癡人說夢。
於是場上的戰鬥進入了僵持階段,甚至韓幸的部隊相對來說還處於劣勢,因為己方的盔甲還要比幾乎全部著板甲的高庭軍差一點。
不過很快,韓幸部隊的左翼傳來一陣歡呼,位於密集的交戰前線的韓幸聽不太清楚,畢竟他身邊到處都是金屬碰撞的劈砍聲和人馬嘶鳴的聲音,韓幸的劍剛剛刺穿了一個高庭騎士隻有鏈甲保護的脆弱脖子,在他還來不及將劍拔出來的時候,又有一個高庭騎士朝著韓幸衝來,韓幸用盾牌堪堪擋住了他的劈砍,然後一蹬馬凳,借助“叱電”的力氣將劍從那個高庭騎士的脖子裏拔了出來。
不等韓幸去確認左翼的歡呼聲的原因,他就被迫再次加入戰鬥,因為又有敵人圍了上來,好幾次險象環生,但是有己方的騎兵幫襯,韓幸才幸免於難。
大約過了一會兒,韓幸發現自己麵前的壓力開始減小,才意識到左翼歡呼的原因,是因為勞勃派出的1000多支援部隊已經從左翼加入了戰鬥,這導致韓幸和對方的高庭軍騎士達到了勢均力敵的水平。
但是韓幸忽然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因為高庭軍的騎士顯然不止這麽一點,而且他沒有在戰場上看到藍道?塔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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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韓幸衝鋒的幾乎同一時間,勞勃也率領精銳騎士開始衝擊高庭軍的右翼(己方左翼對敵方右翼)和中軍的後方,勞勃右手揮舞著大錘,左手拿著黃底黑色雄鹿紋章盾,騎著“太陽”直插敵方後方,他的大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禁讓人想起索爾的雷神之錘,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一道閃電聽從他的召喚降臨在人群中,也可能是烈焰,畢竟維斯特洛人以為勞勃是太陽神化身來著。
他身後的騎士同樣是整個風暴地的精華所在,個個身經百戰,包括“銀斧”、格蘭德森伯爵都在他的身邊,除了他的叔公哈伯特爵士,他讓哈伯特爵士督戰中軍去了,盡管老人家一再表示自己還可以再戰五百年,奈何畢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讓他這樣70多歲的老人上戰場,那可不是拿他的性命開玩笑嘛!何況他經驗豐富,擔任風息堡代理城主多年,在貴族中素有威望,坐鎮中軍才是最好的安排。
勞勃大聲的咆哮著“來啊!看我們不打爆這群高庭小子的屁股!讓勞勃叔叔來教教你們什麽叫對,什麽叫錯!你們站在錯誤的一邊,傻小子們!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衝上去,讓他們了解了解戰場不是他們這群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該來的地方!為了風暴地,為了風息堡!為了正義!衝鋒!”勞勃的咆哮顯然效果極好,己方的騎士們頓時哄笑了起來,然後更加賣力的衝向高庭軍的背後,勞勃的目的之一達到了,己方軍隊的緊張情緒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會在上戰場的前一刻感到緊張,畢竟上戰場可不是去考試,最嚴重的的後果也絕對不是掛科那麽簡單,所以拿我們普通人的考前焦慮一比較就可以理解戰士們上戰場之前有多麽的焦躁不安了。
在勞勃的想象中,他的咆哮還有另外一個效果那就是打擊敵方的士氣,讀者可能會好奇,偷襲別人不是應該悄悄的來嗎?何必大吼大叫引起別人的注意哪?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即使是勞勃有3000騎士,但是也不代表他手下的人就能短時間殺光高庭部隊,勞勃的衝擊更多是對於高庭軍士氣的打擊,所以他反而要大吼大叫,通知對方自己的到來,這樣才能讓對方產生恐懼,以至於出現崩潰。
士氣是一樣奇妙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是戰場上最為重要的東西,有時候,明明人多,卻會被人少的一方打敗,就是因為士氣瓦解了。從東方的曹劌論戰到西方的溫泉關,這些傳奇戰役無一不在敘述著士氣的重要性。
曹劌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理論,直接闡明了了士氣的重要性,強如齊軍,卻因為三次鳴鼓卻沒有進軍而導致士氣渙散,士兵怨聲載道而被“一鼓作氣”的魯軍以少勝多。
其實道理很簡單,曹劌耍賴了,因為在春秋時期,雙方打仗是類似於中世紀貴族一樣的,一通鼓之後雙方一起進軍開打其實是約定俗成,奈何曹劌打破戰場規則壓根不做理會,按兵不動,於是齊軍就懵逼了,不知道是進軍還是不進軍的好。
其原理其實有點像是“狼來了”的故事,就是那個放羊娃兩次跟村裏人撒謊“狼來了”,結果第三次狼真來了,任他喊破喉嚨也沒人來了。
顯然,任何人被耍了以後都會學聰明,齊軍的士兵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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