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紮根船長與戴夫
對於瓊恩?艾林來說,這場戰爭並沒有勝利者或者失敗者,參戰雙方都是他的子民,即使是叛軍一方的領袖馬柯?格拉夫森伯爵同樣是他一手帶大的。如果非要說有誰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的話,那就隻能是“瘋王”了,他不耗一兵一卒就讓穀地損失了雙方合計5000多人。
瓊恩?艾林伏在馬柯?格拉夫森伯爵的屍體上,泣不成聲。
他看著這個孩子一點點的長大,他曾經是一個多麽可愛的男孩啊!僅僅10歲就失去了父親的他就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可憐又無助,因為他父親的囑托,瓊恩?艾林把他帶回了鷹巢城,親自教他劍術,騎馬,射箭,他看著這個孩子一點點的成長起來,他教導他忠誠,教導他榮譽,教導他正義,最後親自將他冊封為騎士,在他18歲那年又看著他離開鷹巢城回去繼承海鷗鎮伯爵的爵位。
瓊恩?艾林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打濕了他的臉頰,8年的朝夕與共,那時的瓊恩?艾林還是個活力四射的40多歲中年人,他把這個孩子當做自己孩子一樣看待,他帶著他去參加比武,帶著他去遠方旅行,他在這個孩子身上投入的精力和感情絕不比他在勞勃和艾德身上投入的少。
現在,他的屍體就靜靜的躺在自己的麵前,他的腦袋被勞勃砸了個稀巴爛,就像是一個西瓜一樣爆了開來。靜默修女會的姐妹花了好大的勁才將他的“碎片”收集起來拚湊在一起,然後為他帶好全覆麵的頭盔,這才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整體。
和馬柯?格拉夫森一起逝去的還有瓊恩?艾林整整8年的心血和感情,“該死!整整8年啊!是8年啊!不是8天,是一個人,不是一隻狗!”瓊恩?艾林咒罵著,事實上,即使是養了8年的一隻狗死在自己麵前也不會好過吧!
他能怪誰哪?勞勃嗎?戰爭如此殘酷,從馬柯決議開戰的一刻起,他就知道馬柯可能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來想去,瓊恩?艾林開始自責了,“也許真的是我把你教得太過於迂腐了?是我教給你的榮譽感害了你?是我教給你的忠誠要了你的命嗎?”瓊恩輕撫著馬柯?格拉夫森伯爵的頭盔,就像是輕撫著自己的孩子的臉頰,雖然他的目光無法穿透頭盔(即使穿透也看不見,都砸爛了),但眼前卻仿佛還能浮現那張熟悉的年親而充滿活力的臉。
“不,是伊裏斯害了你!是那個‘瘋王’害了你,他不值得擁有你的忠誠,我的孩子!他不配!他不配!”瓊恩?艾林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馬柯?格拉夫森伯爵冰冷的盔甲上,卻再也無法溫暖那盔甲的主人已經冰冷發硬的軀體。
不過此時,勞勃和韓幸已經上了船朝著風暴地出發,返回風暴地必將經過君臨,這意味著他們將要麵臨王家艦隊的盤問,甚至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
他們找了一條中型貨船,就像是所有往風暴地駛去的貨船一樣,在裏麵裝滿了穀地的特產,他們甚至還弄了一口小箱子在裏麵裝上了整整一箱子銀鹿,好裝作是經商的收益,讓自己二人看起來更像是正經的商人。
勞勃為此甚至剃掉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胡子,韓幸頓時覺得勞勃看上去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勞勃聽到韓幸的驚訝頓時感到很高興,“如果連你都認不出我來,那麽王家艦隊的巡邏艦就更加認不出我來了。”他是這樣說的。
勞勃一向喜歡他的胡子,他在留胡子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以成為成熟魅力型男人為目標,以至於韓幸從來沒見過他沒留胡子的樣子,他不留胡子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更加帥氣,當然,韓幸隻敢在心裏這樣想想。
顯然勞勃的偽裝異常的奏效,他們理所當然的遇上了王家艦隊搜查的士兵,韓幸扮演起了船長的角色,畢竟比起勞勃,韓幸隻是一文不名的小角色罷了。
“幾位大人,小人是本分的生意人,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攔下我的船啊!”雖然韓幸很討厭和別人虛與委蛇的行為,但是無奈他沒少在酒桌上和別人寒暄。
“我們奉命搜捕來自艾林穀和河間地的奸細,你的船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那個小頭目朝著韓幸吼道,他靠的如此之近,以至於幾滴口水飛濺道韓幸的臉上。
韓幸隻好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討好道“大人,我真的隻是本分的生意人,我是從海鷗鎮來的,要到多恩去做生意。”說著還脫下自己的帽子,彎著腰替那個小隊長扇風。
“海鷗鎮?那不是穀地的地方嗎?”那個小頭目立刻一臉嚴肅道,他的兩眼射出一道精芒,不過怎麽也不像是發現了什麽疑點,倒是有點像是嗅到了“錢”的味道的意思。
“大人,海鷗鎮現在還掌握在馬柯?格拉夫森伯爵的控製之下,他可是國王陛下堅定的擁護者。”說著還偷偷拿出一個錢袋,裏麵是上百枚銀鹿,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到小頭目手裏。
看到韓幸如此上道,那個小頭目立刻給了他一個“你很懂事”的眼神,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道“這位船長看起來很麵生啊?怎麽稱呼啊?”還很要好的拍著韓幸的肩膀。
韓幸努力的擠出一副笑臉,表現得受寵若驚的樣子道“這位大人,小的平日裏都在狹海對岸做生意,這次也是因為有點事才順手來維斯特洛做做生意的,小的名叫紮根。”其實這個小隊長不過是條雜魚罷了,平時靠著敲詐往來的商船賺點外快乃是常有的事,韓幸雖然笑得勉強,他也隻當韓幸是心疼錢亦或是害怕而已。
“紮根船長,看的出來,你是懂事的人,想必在海上混的很不錯!以後再需要經過君臨,隻要報我的名字,保你沒事!”然後那個小頭目就打算滾蛋了。
“報你的名字?嗬嗬,你倒是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啊!”韓幸一聽就知道這家夥不過是吹牛逼,但是臉上還得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一個勁的點頭哈腰。
本來這就算完了,卻沒想到甲板下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把那個“瘟神”給招了回來。
那家夥離開的時候就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挪兩步停一停,也不知道是希望繼續享受享受韓幸的恭維還是覺得那個錢包不夠鼓囊。
現在韓幸可以肯定了,他是嫌韓幸給的少,好家夥,一聽到聲音就竄了回來,活像是隻猴,一點不像是他離開的時候那樣走走停停,韓幸還以為他老寒腿犯了哪!
“這個紮根船長,我忘了搜查船艙了,你看看,我這記性,這也是我的本職工作,你不要見怪啊!”他一邊皮笑肉不笑的跟韓幸繼續寒暄,一邊賊眉鼠眼的偷偷打量著韓幸的表情,恐怕是想要看看韓幸是不是有心虛的表情,如果韓幸露出心虛的表情,就意味著韓幸肯定是夾了私貨,那樣他就可以狠狠的敲詐一筆了。
“剛才拿錢的時候你怎麽就把你的本職工作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啊?”韓幸這樣腹誹道。不過還得裝出一副理解的樣子道“那是,那是,既然大人你要搜查,那就搜查吧!”其實這是韓幸不懂事了,正常的商人不管有沒有違禁品,都會選擇再次破財免災,而不是讓他們搜查,畢竟這群人的“搜查”絕對不僅僅是搜查那麽簡單,完全就是大破壞。
見到韓幸不肯“追加付款”,小隊長還以為他打算做滾刀肉了哪,於是他使了個眼色,下麵那幾個小嘍囉就往著船艙裏去了。
沒多久他們就揪著一個人上來了,韓幸一看“我的媽!居然是勞勃!”還別說,勞勃也是個演技派,居然絲毫不反抗,一幅任人宰割的樣子,要是以他平時的個性,怕是早就把他們錘爆了。
“隊長,這小子鬼鬼祟祟的,說不定是奸細,我們就把他抓上來了。”那幾個小嘍囉一臉正色道,其中一個還朝著小頭目眨了眨眼睛。
顯然,勞勃未必真的鬼鬼祟祟的,他們也許根本隻是沒事找事,隨便抓個人來尋釁滋事罷了。
韓幸靈機一動,上去就給了勞勃一腳道“戴夫,你這個蠢貨,你是不是眼饞我的私房錢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上了那個叫米菈的小賤人,你是不是打算偷了我房間裏那一箱銀鹿去為那個小賤人贖身啊!好跟她雙宿雙棲,做一對雙飛燕啊?”韓幸裝模作樣的踹著勞勃,勞勃也很配合的發出陣陣慘叫和哀求之聲“船長,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顯然,小頭目並不關心“戴夫”的問題,他的注意力已經被“紮根船長”房間裏的一箱銀鹿給吸引了,他立刻差遣幾個小嘍囉去搜。
沒過就有一個小嘍囉獻寶般的拿著一個禮品盒大小的木箱子上來了,隨著他的上甲板的動作,裏麵的銀幣互相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音,裏麵大概有1500,枚銀鹿。
小隊長一把從手下手裏奪過木箱子,一打開,他就看到裏麵銀光閃閃,整整半盒子的銀鹿,滿滿當當的躺在裏麵,他貪婪的一笑,拿上就打算走。
韓幸很配合的爬過去,抱住他的大腿哭嚎道“大人,這是我的積蓄,你不能拿走啊!大人,你不能啊!”一幅撕心裂肺心疼錢的樣子。
“滾開!”那小頭目一抬腳將韓幸踢開,喜滋滋的抱著箱子就跑回了他們自己的船,韓幸繼續裝模作樣的“我的錢啊!我半輩子的積蓄啊!”的哭嚎了一陣子,見他們的船走遠了才從地上爬起來。
“哈哈哈哈,瞧他那個傻樣,還以為自己賺了大便宜哪!他要是知道‘戴夫’其實是國內第一通緝犯,懸賞10萬金龍的勞勃?拜拉席恩,他還不得氣的吐血啊!”韓幸拉起勞勃,二人相視大笑,韓幸開口調侃著那個死要錢的小隊長。
“該死,漢歇爾,你還真敢踢我風息堡公爵勞勃?拜拉席恩啊!”勞勃一張臉拉得老長,韓幸頓時嚇了一跳,知道勞勃忽然哈哈笑起來,韓幸才意識到自己又中了“勞勃式”幽默的圈套。
“哈哈哈!該死,我自己都差點相信我是一個想要娶一個叫做米菈的妓女的叫做戴夫的窮小子了!”勞勃笑得前仰後合道。
韓幸和勞勃的旅程在這之後的路程都沒有再遇到任何阻礙,幾天後,他們赫然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風息堡在海上的大霧中若隱若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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