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記憶

  手撐著地上被壓倒的蒲葦草慢慢爬起來。


  蘇九省大喊她：“你不要動，別起來。”


  可以已經晚了，寧祁蘿剛站起來的那一刻，清晰的感知到，一股危險靠近了她身後。


  當頭的光已經照亮下來。


  寧祁蘿看到遠處，蘇九省一直在衝她搖頭，寧祁蘿慢慢轉身，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他戴著麵具，唇角上揚，他對她笑著說：


  “我來接你了。”


  接她？


  那他是誰？


  寧祁蘿茫然的看著拿著辨不清容貌的男人，電光一閃，他手裏拿著的東西突然朝她捅過來，寧祁蘿已經來不及躲開——


  劈啪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


  電流在她全身遊走，遍布四肢百骸，再到大腦……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滿了不可思議，渾身的疼痛近乎麻木。


  身體慢慢倒下去的那一刻，電擊她的黑衣人接住了她，慢慢將她放在蒲葦草上，最後，悄無聲息消失在黑夜裏。


  “德善將軍！”


  這是寧祁蘿徹底意識消弭之前，唯一聽到的四個字。


  ……


  ……


  秋是慢慢才入的，但冷得卻突然。


  黃葉凝露成霜，正是九月步入金秋的時候。


  晨時幾分，窗上有霧。


  纖細白嫩的手掌摁在窗上，留下了一個手掌印。她對著窗哈了口氣，畫了一朵向日葵。不過向日葵被她畫得有點醜，她就給向日葵畫了個笑臉。


  接著她又畫了一個老頭兒。


  給老頭兒隻畫了幾根頭發，看起來滑稽又搞笑。


  “綰兮！”


  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


  女孩嚇得一抖，趕緊用手把窗上的老頭兒抹掉。


  她轉過來時，不忘用腦袋擋住，剛才被她抹得一塌糊塗的窗，嘟嚷著說：“外公你又嚇我，你不知道我才大病一場，不經嚇的。”


  老人走過來，用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數落她：“昨天下午，我魚缸裏的魚呢？你老實說，是不是都被你偷去喂翠花了？我書房裏的那兩盆仙人掌，你拿去哪裏了？還有我書房裏的那隻大毛筆，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說，是不是被你拿去刷燒烤了？”


  一樁樁，一件件，被列出來。


  寧祁蘿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頭越埋越低。


  老人見狀，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時常盼著見她一麵，倒好，現在天天見著了，煩都煩死了，就差把他這將軍府給掀了！

  “外公沒有怪你。”


  老人名寧望山，是這座將軍府的主人，人稱德善將軍，功勳貴胄。


  如今已杖朝之年，兩鬢盡數翻白，眉毛也白了。他並沒有受年齡影響體態佝僂，屹立時如蒼鬆，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寧望山問她：

  “蘭媽說你今早起來，就嚷著說渾身不舒服？”老人問她。


  寧祁蘿攪著手指，軟軟的聲音說：“我就是……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像生病了，渾身沒勁，提不起力，可能要沒命了。”


  老人聽了這話，不但沒有擔心，反而哈哈大笑，問她：“說吧，吃嘛能活？”


  寧祁蘿：“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