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古代人的情書
“不畫,沒心情。”徐子楨一口否決,在這兒沒日沒夜守著間破屋沒事幹,還畫什麽畫。
蘇三鄙夷道:“我看你就是忘了弄玉長什麽樣,酒喝多了腦子不好使了,還不承認,回頭我讓陸薄言把酒都扔了,還得讓容惜姐姐好好說說你,讓她盯著你把酒給戒了。”
徐子楨一扯嘴角:“好好的關戒酒什麽事?得得得,我畫還不行麽?”
他嘴裏嘟噥著,掏出炭筆,屋裏倒是備得有紙,那是陸薄言帶來的,徐子楨隨手拿過一張鋪在桌上,稍想了想,揮筆畫了起來。
蘇三也不提戒酒了,靠在徐子楨身邊靜靜看著,隻見那支粗製濫造的“原生態”炭筆在徐子楨手下飛舞著,首先是一個隱約的輪廓出現,接著慢慢豐滿起來。
片刻之後,一個俏麗可愛的少女就躍然紙上,畫中人眉眼彎彎如新月,嘻嘻笑著,正是蕭弄玉。
那次徐子楨酒後不慎中計,被誘入了一間屋裏反鎖住,眼看就要被火燒死,屋外的鎖卻被打了開來,救他的就是蕭弄玉,徐子楨說是不想畫,但其實蕭弄玉的樣子他怎麽可能忘記,尤其是第一眼見到她時的樣子,她就坐在圍牆上,一雙腿垂在牆邊蕩啊蕩,修長筆直,她對著徐子楨在笑,不知是在笑他傻還是笑他呆,眼睛就是象畫上的一樣,彎成了一雙月牙,從此掛在了徐子楨心頭上。
蘇三一把搶過畫來,上下來回看了幾遍,嘖嘖有聲道:“果然沒忘,畫得真象。”
“廢話,我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不準再提戒酒的事了啊。”徐子楨收起炭筆拍了拍手,順手拿過桌上一個酒壺灌了兩口。
“喝吧喝吧,喝死你拉倒!”蘇三白了他一眼,隨手拿了畫往屋外而去,“這歸我了,我找人拿去裱了掛屋裏看去。”
徐子楨正沒好氣,懶得理她,繼續喝著自己的酒,蘇三剛走沒多久,屋門又開了,隻見林芝探頭探腦地伸了半個腦袋進來。
“嘻嘻,哥。”
徐子楨正閑著無聊,招手道:“別跟做賊似的,進來陪我喝兩杯。”
林芝跨進了屋,卻不坐下,絞著手指欲言又止的。
徐子楨放下酒壺問道:“怎麽了?找我借錢?”
林芝皺了皺鼻子,盡顯可愛:“討厭,我要錢直接管你要就是了,我是在為件麻煩事發愁。”
徐子楨樂道:“喲,還能賣萌,看來不是什麽大事,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
“我……”林芝咬了咬嘴唇,糾結了片刻道,“告訴你可以,但你不準笑話我。”
“好好,不笑。”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內院有個煩人精,以前就糾纏我,我去了耀德城他還總給我寫詩寫文的寄來,煩死我了,今日竟然還把信寄來了這裏……你跟錢哥哥說一聲,別再給那煩人精捎信了,要不然我詛咒他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林芝口中的錢哥哥就是錢同致,他一直是大宋西夏兩頭跑,所以徐子楨在耀德城時有什麽信件都是他捎來的,徐子楨一聽林芝說到這裏就頓時來了精神,猛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發著亮光。
他才不管錢同致能不能娶到老婆,現在他的心裏隻有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有人要追林芝?看來小林芝真是長大了。
徐子楨壞笑著問道:“煩人精?帥不帥?要帥的話帶來給哥看看。”
“你說好不笑的!”林芝氣急,跺著腳大發嬌嗔。
“呃……沒忍住,好吧不笑了,有人給你寫情書是好事,說明咱家小妹生得好看,你要不喜歡他別理他就是了。”
徐子楨這兩句話說得還是挺中肯的,林芝卻撇嘴道:“我早就對他說幾百遍了,可他就是隻當聽不見,臉皮厚得跟你……呃,他長得好不好看另說,寫的那些東西實在是讓本小姐不忍睹視,偏他自己還以為文采風流,就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不是吧?把情書給我看看哈。”
“誰耐煩留著,早點火燒了。”
“可惜可惜。”徐子楨扼腕歎息,失去了一個觀摩古代人情書水平的機會,想了想又問,“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麽?把那小子抓起來揍一頓,警告他不準覬覦你的美色?”
“你能不能少出餿主意。”林芝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有了辦法。”
“啥辦法?”
“我跟他說了,有個比他有才的才子在追求我,我也挺看得上他,讓那煩人精死心去。”
“……你這主意也沒高端到哪兒去吧,好好好別瞪我,那你要我幹嘛?”
“嘻嘻……”林芝忽然繞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哥,其實你知道壓根就沒什麽追求我的才子,所以要哥你幫我寫點才氣縱橫的詩文,我拿給他看,就說是那位才子寫給我的,要震懾住他,讓他知難而退。”
徐子楨嚇一跳,急忙搖頭:“要我寫情書?那種酸不溜求的東西我可寫不來。”
開玩笑,在他大學時情書倒是沒少寫,可現在是宋代,那種文言文的情書打死他寫不出來。
“哎呀不用不用,你隻要幫我寫首詩詞就是了,就憑我哥你的文采,肯定嚇退他,比如當初你在書院社日的那首‘問世間情為何物’,你不知道當時多少師姐都聽哭了。”
廢話,李莫愁都哭過,可問題是這東西不是我寫的,肚子裏的存貨也沒什麽能比得上這樣的水平了。
徐子楨腹誹一句,看向林芝:“這東西你自己寫不就是了,你又不是寫不出來。”
這話倒是沒錯,林芝在應天書院念了那幾年書後已小有才名,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兼之長得好看,在書院裏早就才名美名齊揚了。
林芝撇嘴道:“他對我寫過的東西都讀不知多少遍,我要寫的話他一看就知道,哥,還是你幫我吧,幫我吧……”
她摟著徐子楨的胳膊一陣搖晃,這股嗲勁電得徐子楨一陣酥麻。
“好好好,我寫我寫。”徐子楨隻能投降,然後眼望天花板,開始搜腸刮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