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覺得出去搜集情報,有他和馬文兩個人就足夠了。馬文熟悉當地當地的情況,他自己又是專門搞情報的,沒必要再多帶一個人。
馬文笑道:“至少要三個人,如果其中一個人受傷,另外兩個人還能把他拖回來。”
這本就不是什麽值得討論的話題,聽馬文這麽說,墨鏡也同意了。
於是,馬文、墨鏡,另外帶了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隊員就悄悄出發了。
他們都穿著當地人的衣服,更是用頭巾遮住了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走街串巷,離開了貧民窟。他們終於看到了人。那是兩個孩子,一個半大的男孩和一個連路走不穩的小女孩。他們在一個垃圾堆裏翻騰著,似乎是在找吃的。小女孩不知知道了一個什麽東西,正要往嘴裏塞,被男孩搶去,扔到了一邊。那個東西顯然不能吃。
就在這時,男孩發現了馬文等人,見他們都拿著槍,下意識地把小女孩抱在懷裏,緊張地盯著他們。
跟馬文同來的隊員代號大蝦,他不僅看上去很機靈,而且還挺有善心的。他從衣兜裏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小包壓縮餅幹,打算救濟一下這兩個可憐的孩子。
“幹什麽?”墨鏡回頭等了他一眼。
“別說話。”馬文瞪了墨鏡一眼。出來的時候,他再三交代過,盡量不要當著當地人的麵說話,不然很容易就會引起他們的好奇或警覺。
說罷,馬文伸手接過大蝦的壓縮餅幹,把外包裝撕開,然後靠近那兩個孩子。他的眼鏡裏帶著笑意,盡量表現得很和善。靠近那兩個孩子之後,他又嘰裏咕嚕了說了兩句當地的土話。
男孩聽見,稍稍放鬆了警惕,一邊回應了幾句,一邊伸手接過了壓縮餅幹。他先是啃了一口,然後又用力掰了一塊,分給那個小女孩。
馬文又跟那個男孩聊了幾句,看樣子聊得很高興。他回頭示意墨鏡和大蝦,讓他們跟著自己。
男孩拉著小女孩的手離開了垃圾堆,往附近一個坍塌的廢墟走去。馬文緊隨其後。墨鏡和大蝦也隻得跟上。
廢墟之下還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裏躺著一個渾身發臭,奄奄一息的小胡子。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軍裝,身邊還放著一把突擊步槍。聽到有人靠近,他試圖舉槍,但已經沒有了力氣。
男孩湊過去說了幾句話,小胡子盡力睜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不速之客。
馬文把麵巾拉了下來,用墨鏡能聽得懂的語言,問小胡子:“你認識我嗎?”
小胡子瞪大了眼睛,把手抬了起來。墨鏡下意識地把槍口對準了他,可是卻發現他似乎是在向馬文敬禮。
“看來,你還認識我。”馬文把槍背在身後,蹲下來檢查小胡子的傷勢。其實他的傷並不算重,至少沒有缺胳膊斷腿,隻是肩頭的一處貫穿傷沒能得到及時的處理,發炎化膿了。
馬文拿出了急救包,先給他打了兩針,一針止疼,一針消炎,然後又拿出食物和水,道:“你先吃點東西,等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墨鏡看著馬文喂這個人喝水吃東西,忍不住開口提醒:“別忘了我們的任務……”
“我也得先讓他有力氣開口說話啊!”馬文回頭說了一句,然後才問小胡子:“你知道城裏的情況嗎?有沒有聽說過,他們抓了人質之類的事情?”
小胡子張了張嘴,聲音微弱:“他們是抓了一些外國人,但我不知道他們被關在什麽地方……”
總算是有了進展,馬文又問了一些問題。小胡子有時會搖搖頭,有時斷斷續續地說幾句。
留在外麵警戒的大蝦發出了警報。
“我去看看,你繼續了解一下情況。”說完,墨鏡順著一個破敗的樓梯爬了上去。
通過這個小胡子,馬文對這座城市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而了解。不過,小胡子已經躺在這裏好幾天了,他提供的情報是嚴重滯後的。這讓馬文很是擔心。
片刻後,墨鏡又縮了回來:“外麵發現了幾個武裝分子,大概有六七個,距離我們不到兩百米了。他們似乎在搜索什麽。”
馬文略一思索,爬了上去,接過大蝦的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這幫人確實在找什麽東西,或者是在找什麽人,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很慢。
“我們還是抓緊離開吧!”墨鏡建議,“我們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救人的。”
馬文搖了搖頭,道:“他們或許知道的更多。”
“你有什麽打算?”墨鏡問。
馬文一邊觀察著,一邊說:“我們兩個去抓一個舌頭,大蝦留在這裏警戒。”
墨鏡道:“他們人太多,萬一發生交火,可能還會引來更多的人。”
馬文道:”我去引開他們,你跟在他們身後,伺機下手。“
墨鏡猶豫不決,昨天急行軍的時候,他就發現馬文的身體素質很差。一個不能跑的誘餌,很有可能一去不複返。遲疑了片刻,他說:“我去引開他們。”
馬文道:“你對地形不熟悉,還是我來吧。”
“你不是也沒來過嗎?”墨鏡反駁。
馬文道:“我雖然沒有來過,但E國的建築樣式和布局大同小異,我知道如何躲過他們的追捕。”
“好吧!”墨鏡隻得同意了這個方案。
大蝦突然問:“我能不能對他們開槍……”
馬文一愣,不知道他怎麽會問這個問題,不過回想一下,似乎一直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更沒有明確的命令。想了片刻,他告訴大蝦:“如果他們向你開槍,你就可以開槍。”
“如果他們向你們開槍呢?”大蝦看上去似乎傻了。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置身於真實的戰場環境。
墨鏡道:“這是一幫恐怖分子,我們是正義之師,而且我們是得到該國的允許才入境救人的。”
馬文笑了笑:“他就是太緊張了。”
大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確實太緊張了。
馬文拍了拍他的後背,道:“你隻要記住一條就行了,確保自己和隊友活著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
“明白!”大蝦扯下了麵巾,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
突然,一顆子彈不知從什麽地方射了過來,大蝦悶哼一聲,向後翻倒,滿嘴是血。
馬文和墨鏡顧不上檢查大蝦的傷勢,立刻將其拖回了地下室。
大蝦劇烈地咳嗽著,嘴裏不斷有血水溢出。嚇得兩個孩子趕忙鎖在了牆角。
馬文和墨鏡檢查了一番,確認大蝦的軀幹、四肢和頭部都沒有傷,然後檢查了一下他的嘴,難道子彈是從他的嘴裏射進去的?
大蝦咳了一陣,吐出幾口血水,口齒不清的說:“我的牙……”
他的牙掉了幾顆,但居然還能說話。
“沒事,我沒事!”大蝦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又道:“不是子彈,是蹦起來的石子……”
馬文鬆了口氣,這就解釋地通了,如果是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嘴,他早就沒命了。
“大爺的……”墨鏡不知道是罵打黑槍的人,還是罵大蝦,然後又道:“出口被狙擊手盯著了,我們出不去了。”
……
“我知道他藏在哪!”大蝦拉動了槍栓,又吐了一口血水,一副要上去拚命的樣子
“別衝動!”馬文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塊泡沫,然後摘下頭巾,纏在上麵。接著又找了一根木棍,插在泡沫裏。
大蝦知道他要做什麽。這是對付狙擊手最經典的辦法,設一個誘餌,引誘狙擊手開槍,根據子彈射來的方向,判定彈道和狙擊手的藏身之處。
做好了誘餌之後,馬文對大蝦說:“現在是考驗你的時候了,如果對方上當,你隻有在對方換子彈的時候,將其擊斃。前提是,對方用的不是自動步槍。”
大蝦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緊張,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戰鬥的欲望。剛剛那一槍,差點要了他的命,現在也是他拚命的時候了。
於是,他跟在馬文後麵摸到了樓梯口,準備複仇。
馬文讓他做好準備,然後慢慢把誘餌伸了出去。
“啪!”一顆子彈穿過頭巾包裹的泡沫,射進了樓梯口的一塊木板上。
大蝦猛地衝了出去,仰麵朝天,開了一槍。
馬文趕忙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抓住他的腿,將其拖了回來。
“怎麽樣?”
“幹掉了。”大蝦仍然保持著舉槍的姿勢,槍口對著馬文。
馬文趕忙躲開,悄悄爬出去,拿著望遠鏡觀察了片刻。
他沒有看到狙擊手,卻發現原本在遠處搜尋的幾個人交替著衝了過來。
“準備戰鬥!”馬文叫了一聲。
大蝦爬了過來,隨後墨鏡也衝了出來。
“躲不過去了,開火!”馬文瞄準最前麵的一個,扣動了扳機。大蝦和墨鏡和槍也響了起來,瞬間撂倒了幾個人。
但是,戰鬥並沒有持續下去。對方原本就隻有六七個人,一下倒了四個,剩餘的兩三個人頓時躲藏起來。
“準備撤退,讓魚頭接應一下。”馬文一邊警戒著,一邊下達命令。魚頭,指的是那名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