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世界頂級的大都市,玉蘭市的人口超過了2000萬,交通擁堵司空見慣。早上上班的時候,叫早高峰;下午下班的時候叫晚高峰,在這兩個高峰時段,有時候開車還沒有步行快。所以,娜麗斯提議不要開車的時候,馬文欣然應允。
“想吃什麽?”兩人步行來到公交車站,馬文大方地問。
娜麗斯笑道:“我請您吃飯,該我問您才是。”
馬文趁機點上一支煙:“無所謂了,我沒有特別偏愛的。附近有一家川菜館,要不要去嚐嚐?”
“我吃不了辣!”娜麗斯忙道,“博物院附近有一個草原主題餐廳,不知您……”
“不用老是您您您的……”馬文提醒道,“下了班,我不是老板,你也不是明星,隻當是朋友就行了。”
娜麗斯笑了笑,覺得馬文挺平和的,似乎很好相處。可是,為什麽公司裏的人告訴她,有馬文在,他們會覺得壓力山大呢?
公交車來了,裏麵早就擠滿了人。馬文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去:“還是打車吧,不管賭不賭,走到哪算哪。這麽擠一路,估計到了地方,也沒有什麽胃口吃飯了。”
娜麗斯笑道:“也是,您……你這樣的大老板……”
馬文彈了彈煙灰,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覺得我是大老板,不屑於坐公交車,是不是?事實上,我不是大老板的時候也不喜歡擠公交車。被人擠得前胸貼後背的……那種感覺實在恐怖。”
“可是,這個時候不好打車啊!”娜麗斯看著一輛輛匆匆駛過的出租車,顯得有些著急。
“要不然,改天再去那個什麽草原餐廳吧,咱們就近吃點就行了。”馬文回頭看著了圖書館一眼,他還打算著晚上加一會班,“就這麽著吧,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家小巷子裏的餐廳。那家小店隻會做一道諸葛烤魚,不過味道確實沒得說。”
說著,他便往一個巷子口走去。
娜麗斯隻得跟了上去,看來,今天的計劃要泡湯了。
大約十分鍾後,他們步行來到巷子深處的一家餐廳。可是,這裏依舊是人滿為患,沒有空桌。等了片刻,馬文又決定帶一條烤魚回圖書館去吃:“這頓飯我請你吧,害的你下班晚了……不過,那幫家夥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回來了,下班也不過來叫我一聲。”
娜麗斯也無可奈何,隻得順從他的意思。
好在魚都是在一口大鍋裏燉著,撈上來一條就可以帶走了。
“這不是烤魚嗎?”娜麗斯看著那盆連湯帶水的菜,覺得奇怪。
“先烤,後燉,別有滋味!”馬文解釋道。
……
回到圖書館,馬文挑了一瓶酒過來。
娜麗斯忙道:“我不能喝酒……”
“不能喝,那就不喝!”馬文並不強求,“你想喝什麽,冰箱裏有飲料,你自己去拿!”
“哦!”娜麗斯過去看了一眼,發現裏麵有純淨水、蘇打水、涼茶、果汁、可樂等很多種飲料。她隨手拿了一瓶可樂,卻又猶豫起來。這不是因為飲料過多,看花了眼,隻是突然想到,或許自己一個人也能實施那個計劃。
於是,她又拿出了一瓶可樂,回到沙發上,勸道:“別喝酒了,喝可樂吧!”
“你喝你的……”馬文並不喜歡喝可樂,那些飲料都是為江茵茵準備的。
娜麗斯小心翼翼地說:“我聽說……你喝醉了,會耍酒瘋……”
“這是誰說的?”馬文哭笑不得,“我這一輩子也就有那麽三兩次……算了,既然你這麽擔心,我就將就你一次。”
娜麗斯強笑了一下,擰開瓶蓋,給馬文倒了一杯可樂。然後,她又打開另一瓶可樂,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有戒心是好的,繼續保持!”馬文感覺到她如履薄冰,鼓勵道:“這個世界充滿了陽光,但陽光下也會有陰影。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理應保護好自己。”
說著,他拿起杯子:“來,這算是遲到的歡迎,歡迎你加入公司。”
“謝謝!”娜麗斯盡量表現得很鎮定,可是眼睛卻不時瞄著馬文的杯子。
馬文喝了一口可樂,不禁嗯了一聲,“這味道……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喜歡這種飲料。不行,我還是換點別的吧!”
說著,他起身去拿了一瓶果汁和一瓶蘇打水,然後給自己調和了一杯雞尾酒,笑道:“不讓我喝一點酒是不行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種酒不會醉人的。”
娜麗斯也不好再說什麽,她瞄了一眼可樂,建議道:“如果加入一點可樂會是什麽滋味?”
“這倒可以試一試!”馬文覺得有趣,把杯子裏的可樂倒進去一些,然後嚐了嚐,不禁咦了一聲,“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好啊,我自己調。”娜麗斯用自己那瓶可樂調了一杯酒,品嚐之後,確實覺得挺好喝的。
“看來,我們無意中創造了一種新式的雞尾酒,給它起個名字吧……就用你的名字來命名——娜麗斯!”馬文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準確地說,他是越來越興奮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含糊不清地說:“這酒……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勁……”
或沒說完,人就歪倒在沙發上。
啪!娜麗斯的筷子掉在地上。她趕忙又撿了起來,但手已經顫抖起來。
等候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湊到馬文身邊,輕輕叫了他兩聲,又推了他兩下。馬文毫無反應,睡得像頭死豬一樣。
娜麗斯咬了咬嘴唇,奮力把馬文扶了起來,拖到了與書房相鄰的一間臥室裏。喘息了一陣,她又想起房門還沒有關,於是又跑出來關門。
再度回到臥室,他發現馬文突然不見了。這可是相當詭異的事情,她下意識地爬下來看著床底,但下麵除了一雙拖鞋,什麽都沒有。
突然,她又聽見了書房裏傳來什麽東西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下意識地跑了回來,赫然發現,馬文坐在辦公桌後麵冷笑著。
“啊!”她不禁低聲尖叫,捂住了嘴巴。剛才去關門的時候,自己怎麽就沒有發現他呢?不過,這不重要。要命的是,他看上去神誌清醒,似乎什麽事都沒有。
“說吧,誰讓你這麽做的?”馬文冷冷地問。
“……”娜麗斯渾身一顫,“馬總,你聽我解釋……我本來不想……這都是別人逼我這麽做的……”
“誰?”
“我……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馬文咕咕喝了幾口水,道:“也隻有穆心蓮這個老貨才使得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娜麗斯立即跪了下來:“馬總,求求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她……我……她給我拍了裸照,要挾我這麽做的……”
“我似乎並不覺得奇怪!”馬文把杯子往前一推,“給我倒杯水過來。”
“哦……”娜麗斯趕忙爬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去給馬文倒水。
馬文接過水杯,昂起脖子灌了進去,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娜麗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片刻後,馬文突然又睜開眼睛,發出痛苦的呻吟。
“馬總……你……你怎麽樣?”娜麗斯並不知道她給馬文下的是什麽藥,穆心蓮隻是告訴她,這是能讓馬文乖乖就範的藥。
馬文拉開抽屜,用顫抖的手拿出一串鑰匙丟在桌上,“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無論是從裏麵還是從外麵開門都需要鑰匙。你拿著鑰匙打開門,然後拔掉鑰匙,扔在門口,然後把自己鎖在裏麵。一個小時以後,會有人放你出去。當然,你也可以嚐試著逃跑,我現在也追不上你。不過,你要想清楚,即便我不對付你,穆心蓮也不會放過你。相信你已經見識過她的無恥手段。”
娜麗斯突然注意到,馬文縮回去的手上似乎帶著血跡。她趕忙湊了過來,赫然發現他的腿上插著一把裁紙刀。
“你這是……”娜麗斯嚇得連連後退。
“滾,立刻從我麵前消失!”馬文吼了一聲,眼睛瞪得老大。
娜麗斯趕忙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抓起桌上的鑰匙。
馬文送了口氣,頓時又覺得一陣頭暈腦脹,於是狠下心來碰了一下紮在腿上的裁紙刀。劇烈的疼痛能讓他變得清醒一些。
一個小時後,郭主任趕了過來,看見他這個樣子,忙問:“怎麽不去醫院?”
馬文搖了搖頭:“你先別管我,看看那個小蹄子是不是跑了?”
郭主任歎了口氣,又跑到走廊的盡頭,找到鑰匙,打開門一看,娜麗斯在裏麵,隻是正縮在牆角哭呢!
“你先在這兒老老實實給我呆著!”郭主任鎖上門,又回到書房。可是,書房的門卻被反鎖上了。
她砰砰砸著門:“小江,你怎麽樣?”
馬文的聲音傳來出來,聽上去就在門口:“我沒事,你先替我審審她。”
“你這樣可不行,你得去醫院!”郭主任勸道。
“千萬別,太丟人了。”馬文苦笑道,“你要是有關係,幫我弄點解藥來。”
“什麽解藥,你是武俠看多了?這種情況,我的同事也遇到過,隻能讓醫院想想辦法。”郭主任繼續勸著,“我這就打急救電話。”
“我求求你了,千萬別打電話。你不是說死不了人嗎?”馬文用後腦勺撞著門,“你好像也說過,除非醫院正好有那種血清,否則也無計可施。算了,你不要跟我說話了,雖然你年紀大了,但終究還是個女人……媽的,我都說些什麽……”房門又被撞了幾下。
郭主任隻得離開,去審問娜麗斯去了。
……
次日一早,郭主任讓人撞開了書房的門之後,在浴室裏找到了泡在浴缸裏的馬文。他的胸口一起一伏,眼睛半睜著。浴缸裏的水泛著淡淡地紅色。
“你怎麽不吭聲?嚇死我了。”郭主任上前扒開他的眼睛看了看,長長地鬆了口氣,道:“應該是沒事了。”
馬文咧嘴笑道:“我覺得,我可以成聖了。”
“你還有心思笑,抓緊洗個澡,我給你縫合傷口。”郭主任轉身又離開了浴室。
……
江笠影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郭主任給馬文縫合傷口。心中一急,跑過來問:“這又怎麽了,怎麽又傷著了?”
馬文一臉地委屈:“你怎麽現在才來呢?”
江笠影不明所以,愣了一下,隨即抱住他:“對不起,昨晚太晚了,我怕不安全,所以……不是,這傷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又有人刺殺你吧?”
“先別問了,把他的腿抬起來。”郭主任縫合了傷口,開始包紮。
……
郭主任忙活完了,拎著藥箱離開了。
江笠影又問:“快說呀,到底怎麽回事?”
馬文道:“別擔心,是我自己不小心讓裁紙刀紮到了。”
“你嚇死我了。”江笠影摸了摸繃帶,“嚴不嚴重,要不要上醫院?”
馬文搖了搖頭:“傷口不深。”他想了一晚上,想著該如何處理娜麗斯的事情。其中一個方案就是將計就計,說服娜麗斯跟自己合作,讓穆心蓮誤以為她已經得逞了。可是,他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今時不同往日,以他現在所處的環境,私生活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不然就是作風有問題,會引起一些重要人物反感的。
“想什麽呢?”江笠影感覺他有些不對勁,“你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絕對沒有!郭主任可以替我作證。”馬文脫口說道。
“郭主任?她為什麽能給你作證,她昨晚沒走?”江笠影越來越覺得奇怪了。
馬文隻得如實交待,自己被人下了藥,為了不至於迷失,他才紮了自己一刀,然後又把自己鎖在書房硬抗。
“我可是一直等著你來救我呢……”馬文頗有些不滿。
江笠影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她甚至有些不相信:“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忠貞了,要知道當初……”她沒有說下去,以免褻瀆亡者。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這一夜的苦白受了。”馬文很是惱火。
江笠影忙道:“好了,好了,你別激動,我相信你。”
馬文深吸一口氣,突然道:“我感覺藥效還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