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刀疤臉總統亮著一嘴的大白牙,請馬文到沙發上坐了。隨後,又有人上了茶。他一邊品著茶,一邊打量著馬文,眼神變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等候了片刻,才道:“其實,請你過來,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我想請你拍一部電影,你需要任何東西我都能提供。”
“讓我給你拍電影?”馬文覺得有趣,猜度著他的想法,“你是想讓我給你拍一部‘歌功頌德’的電影,宣傳你的光輝形象?”
刀疤臉總統下意識地沉下臉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自己這麽說話了。即便是別國的元首,至少表麵上也是客客氣氣的。不過,這種表情也僅僅是一閃即逝,他麵前坐著的人一向如此,讓人又愛又恨。隨即,他又笑了起來,既掩飾自己的尷尬,也表現自己的大度,“我還沒有那麽狹隘,我想讓你拍一部能夠引起人們對E國產生向往的電影。你也知道,戰爭總算是結束了,該是好好建設這個國家的時候了。記得當初,我們經常徹夜長談,想象著美好的未來。你說你看中了一片小河穀,想要在那裏建造一個莊園。我說到時候我可以低價賣給你。你問我要多少錢,我說……”
“一塊錢!”馬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上去很開心,“這話還作數嗎?”
“當然作數,但前提是你得是這個國家的人。”刀疤臉總統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狡邪的笑容。
馬文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想讓我加入E國國籍?”
刀疤臉總統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繁花的街市,“偉人”似的一揮手,道:“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國家也能像這裏一樣富庶繁華。這也不是你當初的夢想嗎?”說著,他又轉過身來,帶著濃厚的感情色彩,道:“所以,跟我回去吧!我需要你,那個美麗的高原也需要你。”
馬文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跳動起來,這樣的場景,他夢想了很多次。記得最早的時候,讀《三國演義》,最喜歡的一個故事就是“三顧茅廬”;還有一部名為《天朝上國》的電影,法國國王帶著十字軍東征,路過一個鐵匠鋪,對鐵匠說:“跟我走吧,我帶你征服世界。”
除了別人的故事,他自己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當年,他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跟一個同學喝酒。這位同學是個家裏是做房地產的,他對馬文說:“你先去闖一闖,兩年之後,我自會找你。到時候,如果你成了神,我就供著你;如果你成了才,我就重用你;如果你成了乞丐,我就養著你。”馬文感動得稀裏糊塗,大呼能遇到這樣的朋友,此生無憾了。
可是,兩年之後,他真的成了“乞丐”,再去找那位同學的時候,對方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拖延。當時他確實已經無路可走了,便隻能苦苦相求。老同學見他實在可憐,終於鬆了口,讓他當了一個臨時工,每月的工資估計還沒有乞丐賺的多。
想到這裏,他又平複了激動的心情,淡然一笑,道:“不要給我描繪夢想,我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說具體點,你想讓我做什麽?是給我一個內閣部長的職位,還是讓我去投資?”
“內閣部長……嗬嗬……”刀疤臉總統不禁笑了起來,不管是不是開玩笑,這都是不可能的,畢竟馬文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法律上也不允許。
“看你笑得這麽浪,我就知道沒戲。”馬文也心知肚明,不過嘴上仍然說:“E國能獲得和平,你能當上這個總統,我也是有功勞、有犧牲的好不好?”
“當然,無論是我還是高原的上的人們都不會忘記你的功勞。但你也知道,雖然和平了,形勢仍然不穩定……”刀疤臉總統顯得很為難,還略帶著一絲愧疚。
有人說過,政客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演員。在馬文看來,這句話還真是人間至理。所以,他大方地笑道:“好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我如今身價億萬,還真看不上那個所謂的內閣部長的位置。還是來說說電影的事吧!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想拍一部國家宣傳片性質的電影是不是?正好,我也想拍一個戰爭題材的電影。我們可以合作。”
“不……”刀疤臉總統又回到沙發上,很真誠地說:“如果僅僅是拍一部電影,我可以請世界上最好的導演來做。”
“不是,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馬文被他弄糊塗了。
“我準備給你一個‘總統顧問’的職位……當然,這個職位確實小了些,但響應的阻力也會很小。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刀疤臉總統盯著馬文,他所說的慎重考慮,可不是讓馬文回家好好想想,他迫切想要知道結果。
等了片刻,他又做了補充說明,也算是一種承諾:“顧問雖然不是什麽正式的職位,但我保證這是個類似‘幕僚長’的角色,無論是權力還是影響力,都超過內閣部長。”
馬文嗬嗬一笑:“聽你這麽一說,到還是蠻有吸引力的,我幾乎要動心了。”
刀疤臉總統仍舊死死地盯著他:“如果你喜歡拍電影,我可以讓你拍個夠,而且沒有這樣那樣的限製。你不是想要坦克、裝甲車嗎?你想要多少,我就可以給你多少。還有軍艦、飛機,你要是用得著……”
“你有軍艦和飛機?”馬文不禁冷笑,E國有多少家底子,他還是很清楚的。即便是坦克、裝甲車也隻能用“屈指可數”來形容。
“我此番來訪的目的之一就是采購武器,包括兩艘輕型護衛艦和六架飛機,另外還有一些坦克、裝甲車。”
“你有這麽多錢?”馬文微微搖頭,他說的這些東西可都不便宜。根據公開的資料,一艘輕型護衛艦至少要七、八億,至於飛機……他忍不住問:“你要買什麽飛機?”
“兩架攻擊機,兩架運輸機和兩架直升機,都是舊貨,新的我也買不起。就這,我也幾乎全靠貸款來解決。你剛才說,你身價億萬,能不能……”
“不能!”馬文哭笑不得,“好嘛,你好歹也是一國元首,怎麽開的了這個口?”
刀疤臉總統撓了撓頭:“我也是隨口一說,不過你真得替我想想辦法,比如介紹一些有錢的朋友去投資之類的。”
“雅蘭河穀有金礦啊,為什麽不開采?”馬文很是替他捉急。
刀疤臉總統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可是,大金礦都被開采光了,一些小金礦投入產出很低。再說,整個國家百廢待興,哪裏都需要錢。我到處出訪,貌似買買買,實際上是四處乞討,到處跟人借債。好在這一趟沒有空手而歸。”
“你這次借貸,拿什麽做的抵押?”馬文見他說得可憐,不由得關心起來。
總統道:“咖啡豆!”
馬文不禁苦笑:“用咖啡豆來還,估計你二十年都還不完。”
總統見他進入狀態了,忙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這事,我還真不好說。”馬文變得謹慎起來,思慮了片刻,道:“靠人不如靠己,我覺得你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國民素質的問題。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能富強起來嗎?因為我們勤勞、能吃苦。且不說那些底層勞動人民,就拿我來說,進入工作狀態之後,除了睡覺的五六個小時,和吃飯上廁所的兩三個小時,其餘的時間基本上在幹活。E國的那幫人呢,每天幹五六個小時的活就要死要活的。同樣是一座金礦,我們的人就能從裏麵得到豐厚的利潤,你們的人一幹居然賠錢。你想沒想過其中的區別?”
“這事,我當然想過,可是該如何解決呢?難道讓我派軍隊拿著槍逼著他們幹活?”總統很是無奈,“好吃懶做的習慣已經很多年了,要想改變,並不容易。”
“說容易也容易!”馬文忙道:“你要想辦法,通過各種手段來激勵這些人,讓他們改變固有的觀念。具體的手段有很多種,比如建立一個相對合理的製度,至少能做到多勞多得吧!我就不信整個國家,所有人都好吃懶做?然後就可以通過宣傳啊,獎勵之類的,樹立典型。隻要能得到實際的利益,再加上榜樣的力量,人隨時會改變自己。”
“哈哈……”總統拍了拍馬文的肩膀,“你說的這些事,我多少懂一點,因為我早年就是在這裏留學的嘛!所以,還是那句話,跟我走吧,幫幫我,也幫幫那些多次救過你性命的人民。”
“好吧!”馬文伸出了一隻手,“跟打仗相比,我還是樂意做這種事的。”
總統大喜,趕忙握住馬文的手,用力晃了晃,“你剛才說,自己工作的時候隻睡五六個小時,實際上,我這段時間每天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四個小時。我現在困得要死,就不留你吃飯了。你抓緊把該辦的手續辦了。等你踏上那片你曾經戰鬥過的高原,我會準備好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