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組人往島嶼中間的山頭進發,最先到達的一組,點燃一堆火,發出求救信號,就算是贏了。但眾人先後到達山頭之後,發現遊戲並沒有結束。原先的保鏢化身為“海盜”在那裏守株待兔。
“海盜”們抓住他們之後,將妹子扣為人質,讓哥哥們拿錢來贖。“錢”從哪兒來?節目組當然已經安排好了,島上有一座寶藏……
有了這一係列的反轉,遊戲也變得越來越好玩了。眾人一直“玩”到了第四天早晨,當直升機和軍艦迎著朝霞趕來的時候,遊戲終於結束。攝影機逆光拍攝,眾人在懸崖邊站成了一排,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眾人也是意猶未盡,仿佛自己真的經曆了一場劫難。
這一期節目播出之後,火的一塌糊塗。馬忠毅看了以後,也頗為讚賞,指示陪同觀看的馬衝:這個節目組有人才啊,一定想辦法把他們挖過來。
馬衝尷尬地笑了笑,瞄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馬燕,道:“這個人挖不過來。”
馬忠毅不以為然:“隻要價錢合適,就沒有挖不來的人。你要記住,人才是最寶貴的。”
馬衝苦笑:“我當然知道人才的重要性。可是,您要挖的人是馬文。”
馬忠毅皺眉,同時也閉上了嘴巴。
馬衝解釋道:“原來的劇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後來,馬文覺得不好玩,便跟導演組要求更改劇本。具體情況,燕子最清楚。”
馬燕詳細地介紹了馬文是如何說服導演組更改劇本的,言語之間對他充滿了崇敬。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嘛!”馬忠毅的臉上掛著冷笑。
看到他這個表情,馬燕這才想起馬文的囑咐,不免為之憤憤不平。她鼓起了勇氣,問:“你們之間到底怎麽回事?本來是一家人,有什麽深仇大恨呢?我覺得……我覺得他挺好的……”
“閉嘴,你懂什麽?”馬忠毅忍不住喝了一聲。
馬燕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言語。
馬忠毅盯著她,越看越生氣,怒道:“一群白眼狼,吃我的、穿我的,胳膊肘往外拐……”
馬燕別嚇哭了,磨起了眼淚。
馬衝趕忙勸道:“您別生氣,她還小,不懂事。”
馬忠毅卻不聽勸,猛地站起身來,指著馬燕訓斥道:“你既然覺得他好,去找他吧!滾……立刻就滾!”
馬燕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於是哭著跑了出去。
……
她原本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裏,後來又搬到了馬忠毅給她提供的一個高檔公寓,還配了司機、保鏢和保姆。但是,她的媽媽石曉玲卻一直沒有搬過來。
跑出了四合院之後,她沒有理會那些人,而且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原來的住處。那裏雖然破舊,卻是自己的家;石曉玲雖然沒有一個做母親的樣子,卻也從來沒有這麽吼過她。
在馬燕回到家裏的時候,石曉玲還在睡覺。毫無疑問,她應該是又打了一夜的麻將。她看到馬燕突然回來了,而且麵帶淚痕,趕忙將其讓進屋,碰著她的臉問:“這是怎麽了?”
“媽……”馬燕撲到她的懷裏,又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石曉玲將其扶到沙發上,顯得很緊張:“出什麽事了?是不是那個老東西欺負你了?”
馬燕抹了抹眼淚,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倒是說話啊!”石曉玲越發顯得緊張了。
沉默了片刻,馬燕才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跟他吵了一架。”
“哦……”石曉玲鬆了口氣,接著又問:“因為什麽呀?”
馬燕沒有回答,反問:“媽,你知道網上說的‘二馬之爭’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嗨,我也不知道。”石曉玲回應了一句,勸道:“傻丫頭,你不該管這些閑事的。”
又是這種語氣。馬燕想不通,說這種話的人難道就沒有意識到,越是這麽說,越讓人好奇嗎?
石曉玲轉移了話題:“不說這些事了,你最近過得怎麽樣?你好多天都沒去上學了,你們的班主任還給我打過電話呢!”
“你不知道啊?”馬燕不免有些失望,“我參加了一個綜藝節目,節目的名字叫《我有一個萌妹子》,很火的。”
“哦,聽說過。”石曉玲似乎想了起來,但她似乎不感興趣,站起身來,一邊往浴室門口走,一邊說:“我先洗個澡,等會兒帶你去吃飯。聽說海東路那邊新開了一家川菜館,評分挺高的。”
馬燕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石曉玲隻對三樣東西感興趣——麻將、美食和衣服。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吃飯、逛街、打麻將,一覺睡到自然醒。她不工作,卻從來不缺錢花。以前,馬燕並不道她哪來的錢,直到馬忠毅出現。起初,她並不同意讓馬忠毅帶走女兒,但馬忠毅威脅要斷了她的財路,才迫使她點頭。
……
兩個小時後,母女倆來到了那家新開的飯店。
飯店確實挺火爆的,大堂裏幾乎座無虛席。她們正在找位置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人站起來招手。石曉玲的好像突然石化了,愣了好一會兒,臉上呈現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馬燕也察覺到了異樣,一邊打量著那個人,一邊忙問:“媽,怎麽了?”
石曉玲突然轉身,拉著馬燕就往外走。這時,她發現兩個西裝革履的家夥叉著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馬燕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妙,緊緊抱住了石曉玲的胳膊。
這時,那個人已經走到她們身邊,笑道:“曉玲,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你想幹嘛?”馬燕拿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石曉玲擠出了一絲笑容,示意馬燕不必緊張,然後介紹道:“燕子,這是你鄭海叔叔,著名攝影師。”
馬燕打量著鄭海,不知道這個家夥為什麽來堵她們。石曉玲雖然好賭,但從來不欠人錢。莫非這家夥跟媽媽有什麽特殊的關係?要知道,石曉玲也曾是娛樂圈的人。
“請!”鄭海將她們請到了角落裏的位置上。
坐倒之後,石曉玲一直低著頭,但時不時地偷看著鄭海,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鄭海卻打量著馬燕,然後用一種相對溫和的聲音說:“孩子,你媽媽將告訴你一件讓你驚訝、迷惑的事,希望能有心理準備。”
馬燕狐疑地盯著石曉玲,等著她說出來。
石曉玲麵帶羞愧:“燕子……我……”
她支吾了一陣,突然對鄭海說:“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也好!”鄭海又站起身來,在飯店的門口等著她們。
馬燕趁機問石曉玲:“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跟我說什麽?”
石曉玲搖了搖頭,拉著她走了出去,上了鄭海的車。
十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一個小公園,下車之後,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鄭海又催促石曉玲:“說吧,你躲不過去的。”
石曉玲看了看馬燕,仍舊沒有說,而是問鄭海:“你們……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鄭海道:“你拿走的不是我們的東西,所以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馬燕忙問,“媽,你拿了他們什麽東西?”
石曉玲歎了口氣:“燕子,我沒拿他們的東西,而是動了屬於你的遺產。你的父親不是馬忠毅,而是馬仁毅。遺產是他留給你的,而我是遺產看守人。我……不是你親生母親。”
馬燕一下子懵了,完全不明白石曉玲在說什麽。
石曉玲也不管她聽沒聽懂,跟鄭海解釋:“我幾乎花光了原本屬於你的那份遺產,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馬忠毅就找來了。他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遺產的安排。所以,他以分割遺產為誘餌,讓我交出這個孩子,並對孩子謊稱,他就是孩子的父親。我隻能將計就計……”
“就你還將計就計?你的事,等會兒計較。”鄭海冷笑連連,不再理會她,轉而問馬燕:“丫頭,聽懂了嗎?”
馬燕連連搖頭,她怎麽可能弄懂這麽複雜的事情呢?
鄭海看向她的身後,道:“那就讓他跟你解釋一下吧!”
馬燕和石曉玲都回頭看去,赫然發現馬文就站在那裏。
“你跟我來!”鄭海拉走了石曉玲。
馬燕下意識地去拉石曉玲,卻聽馬文說道:“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到底是誰?”馬燕徹底迷茫了。
馬文拉著她坐到附近的一個長椅上,臉上浮現出一抹慘笑:“先說說馬忠毅、馬仁毅兩兄弟的事吧!他們本是一對好兄弟,後來卻成為死敵。有人說,是因為一個女人,但我覺得不是。馬仁毅一直生活在馬忠毅的陰影之下,積怨已深,一個女人的出現,不過是點燃了導火索。過程太長,就不說了。最終的結局是,馬仁毅最終死在了馬忠毅的陰謀下。”
停頓了片刻,他又繼續說道:“但馬仁毅似乎早有準備,立下遺囑,讓他的接班人替他完成未竟的事業——摧毀眾宜,打倒馬忠毅。他把遺產分成了很多份,因為他有好多子女。但這些遺產並沒有直接交到這些子女手中,而是交給了他信任的人暫時監管。石曉玲是你的遺產遺產看守人,不是你親生母親。”
“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馬燕忍住不哭泣,她想要知道答案。
馬文攬住她的肩膀,道:“我很遺憾,她已經不在了。”
“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馬燕忍不住哭了起來。
馬文從上衣兜裏拿出一張紙,那是DNA鑒定書,樣本來自他和馬燕。
“可是……可是……”馬燕的嘴唇哆嗦著。
馬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若不信的話,可以重新鑒定。至於馬忠毅為什麽會收留你,那是他異想天開地試圖利用你來對付我。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讓馬衝帶著你參加那個節目。但他萬萬沒想到,馬仁毅早已做出了周密的安排。”
他抬頭看著天空,輕輕歎了一聲。原本他也想著好好利用一下馬燕的。馬麗的事,給了他一個啟發:如果把馬忠義身邊的人一個個弄走,讓他變成孤家寡人,絕對算是個沉重的打擊。
於是,他像當初調查馬麗一樣,仔細地調查馬燕的一切。這一調查不打緊,很快讓石曉玲這個遺產看護人浮出了水麵。然後就確認了馬燕的真實身份。
片刻後,鄭海又帶著石曉玲過來了。如何處置石曉玲,還是得他說了算。
“馬總,我剛才跟鄭總說過了,我願意戴罪立功……我和燕子可以繼續留在馬忠毅身邊,這樣就可以幫你扳倒他……”
“放屁!”馬文罵了一句,又看了馬燕一眼,道:“你自己犯了錯,還要讓她替你冒險嗎?”
石曉玲渾身一顫,差點跪了下來,不住的懇求道:“馬總饒命……”
“閉嘴!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即便要處置你,也是把你交到警察手裏,讓法律來製裁你。”馬文一陣頭大。她這麽懇求,在別人聽來,仿佛馬文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馬燕突然抓住馬文的手,懇求道:“哥,你就饒了她吧……不管怎麽說,她是我媽媽……”
石曉玲一愣,隨即抱住馬燕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先跟我回去再說。”看著她們兩個在自己麵前抱頭痛哭,他感覺自己跟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
當晚,馬文帶著馬燕和石曉玲回到了海棠。
梁晨晨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笑道:“我突然想起來一首老歌《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馬文並不覺得這個笑話可笑,認認真真答道:“憑馬仁毅的揍性,估計還有不少。根據鄭海的說法,我被選為繼任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是個男的。所以,剩下的那些,可能都是女的。”
梁晨晨看了看隆起的小腹,她已經偷偷檢查過了,腹中的這個孩子是個男孩。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會是馬文的第一繼承人。這個想法不可謂不庸俗,卻順其自然地冒了出來。她不禁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驅散,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來,問:“你打算怎麽辦?”
馬文道:“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跟鄭海談過了。既然馬忠毅開始打這些人的主意,我們就不能無動於衷。所以,我讓他聯係了所有的遺產看守人,我要借著石曉玲的事跟他們攤牌。”
“攤牌?”梁晨晨不無憂慮地盯著他。
“對,攤牌。石曉玲敢私自動用遺產,保不齊其他人也會這麽做。根據馬仁毅留下的遺囑,這種時候,我有權收回所有的遺產。但是,這裏麵也有個麻煩事。如果我的那些姐姐妹妹們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們將麵臨兩個選擇:一是全力支持我,期望我得勝之後,能給她們分一杯羹;二是給我搗亂,因為我一旦失敗,下一任繼承者將從她們中間產生。你覺得,她們會作出何種選擇?”
梁晨晨道:“這可真不好說,畢竟巨額財產對任何人都充滿了不可抵擋的誘惑力。你必須做好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的情況。”
馬文笑道:“放心吧,我既然敢把她們召集起來,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話雖如此,但他仍顯得疲憊,慢慢靠在梁晨晨身邊,一隻手枕在頭底下,一隻手輕撫著她隆起的小腹。梁晨晨突然感覺到了什麽,輕聲道:“需要幫忙嗎?”
“還是算了!”馬文連連搖頭。
梁晨晨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告訴馬文,她去做產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準備生二胎的小姐妹,獲益頗豐。
馬文聽了之後,瞪大了眼睛,突然爬起來,往浴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