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宜集團,就是馬忠毅產業,在場的人中,誰都能猜想到這件事的內幕。看來,馬忠毅是鐵了心不想讓梁晨晨好過。
馬文思量了片刻,對梁晨晨說:“劇本不止這一稿,不然我們就用第一稿。而且,那一稿才更適合你來當主演。”
梁晨晨點點頭,第一稿才是馬文為她量身打造的,主角的性格和氣質更符合實際情況,劇情和主題的表達也相對複合她的心境;相反的,出問題的這一稿,故事中的女主角更適合朱莉出演,劇情也是取材於朱莉和馬文的親身經曆。
於是,她以商量的口吻問高建瓴:“高總,您看呢?”
“馬文和梁小姐留下,其他人先出去。”高建瓴突然說道。
眾人離開之後,高建瓴坐了下來,對梁晨晨和馬文說:“時代如今,我們都不要遮遮掩掩了。跟你們說實話吧,我之所以決定投資,是為了還一個人情,為此甚至不惜與馬忠毅為敵。我所承擔的風險比你們大多了。所以,不能你們說用什麽劇本,就用什麽劇本。一句話,要麽用我方提供的劇本,要麽我們就終止合作。你們商量一下吧,一個小時後給我答複。”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
梁晨晨一臉的頹喪,本來以為可以順順利利的,沒想到又橫生波折。
馬文隻得又道歉:“對不起,這都是我粗心大意造成的。其實,我原來也想著要把版權贖回來的,但忙著忙著又忘了。實在對不起,這事都怪我。”
“不說這些了!”梁晨晨一擺手,此刻,她更關心的是高建瓴提及的一句話,“高建瓴說,他答應跟我們合作,是為了還一個人情。他說得這個人,是不是鄭海提過的那個神秘的大佬?如果是,他究竟是誰?”
不等馬文回答,梁晨晨又道:“算了,不管他是誰,都無關緊要了。我說過,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高建瓴想撤資,雖他的便。我們就用自有資金來拍這部電影,回去之後,我就把車子和房子都賣了。”
馬文先是不言語,而後又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說:“即便賣車賣房,也還是不夠。”
“那就想辦法降低成本,你不是一直勸我這麽做嗎?”梁晨晨態度堅決。
馬文透過窗戶,看見馮海燕正在打電話,忙道:“先別急,我去跟馮總商量一下,或許她有辦法。”
梁晨晨卻搖了搖頭,道:“我能看得出來,她對這個項目的態度跟高建瓴大同小異。很顯然,她應該也是受那個神秘大佬的指派過來幫忙的。我不會接受這樣的施舍。更何況,這也不是單純的施舍,而是別有用心。”
馬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梁晨晨有些不舒服,“你笑什麽?”
“對不起,沒什麽!”馬文站起身來,“我先去個洗手間。”
“等等!”梁晨晨叫住他,問:“你是不是知道那個神秘大佬是誰?”
馬文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梁晨晨狐疑地看著馬文,難道他被那個神秘大佬收買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悲了。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不然馬文哪來的錢買車?她越想越覺得傷心,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是,你別哭啊!”馬文把她摁在座位上,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
梁晨晨擋開他的手,道:“不用解釋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也沒有做錯什麽。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回去轉告那個人,我的事,不用他摻和。”
朱莉突然跑了進來,看了看一臉為難的馬文,又去勸梁晨晨:“姐,你誤會了。其實那個神秘大佬……”
馬文咳了一聲,打斷了朱莉。他何嚐不想告訴梁晨晨事情的真相,但他覺得梁晨晨知道真相之後,可能會更難過。設想,一個人為了表示自己的獨立,拒絕了幫助自己的人,還誤以為對方別有用心,結果卻得知,人家根本沒有把她當回事,她會是何種感受。
朱莉卻沒有想到這一環,不顧馬文的阻撓,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梁晨晨,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實話跟你說吧,那個神秘大佬之所以出手相幫,不是對你有什麽想法,而是為了幫馬文。”
“朱莉!”馬文請喝了一聲,即便要把問題解釋清楚,也不至於用這種語氣吧?
朱莉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但話已出口,想要收回,卻不容易。
梁晨晨一副目瞪口呆地樣子,怔怔地看著馬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文忙道:“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出去,我跟你解釋清楚。”
……
馬文、朱莉和梁晨晨離開了別墅,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正如馬文猜想的那樣,梁晨晨的心情似乎變得更糟了。鬧了半天,自己成了那個無足輕重的人,那種失落感是從未有過的。
朱莉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姐,我剛才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你誤會馬文……”
馬文撓了撓頭,朱莉的那點小心思誰也瞞不過,她分明是對梁晨晨有怨氣,忍不住發泄了出來。不過,她不是惡毒之人,發泄完了之後,便後悔了。一直以來,她跟梁晨晨相處的還算融洽,甚至可以說親如姐妹。
梁晨晨並不在意這些,她盯著馬文,隻想聽他把事情解釋清楚。
馬文道:“那個人叫馬仁毅,你也許聽說過。”
“馬仁毅,他不是死了嗎?”梁晨晨當然知道馬仁毅,那是馬忠毅的兄弟。他們一起開創了一個娛樂帝國,但後來卻分道揚鑣。數年前,有小道消息說,馬仁毅得了絕症,一命嗚呼了,他的仁義集團也分崩瓦解。
朱莉也知道這件事,或者說,整個娛樂圈沒有人不知道,於是搶著問道:“你怎麽認識他的?”
馬文道:“我們是在海外E國相識的,不同的是,我是去求財,他是去求死。結果,我沒有求到財,他也沒有死成。”接著,他又對梁晨晨說:“也許你已經想到了,他也不是單純為了幫我,而是想讓我幫他打敗馬忠毅。說起來,無論是我還是你,都成了他對付馬忠毅的工具。”
梁晨晨長歎一聲,她總算弄明白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輕鬆。從馬文的態度來看,他似乎甘心情願地當馬仁毅的一顆棋子。她覺得失望,對著馬文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做任何人的工具,如果你堅持要為他賣命,我隻能跟你說一聲‘再見’。”
馬文無奈地笑了笑,但笑得很難看,幾次欲言又止。
朱莉覺得梁晨晨有些鑽牛角尖了,勸道:“姐,你也說過,馬忠毅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想單槍匹馬地跟他鬥嗎?馬文也說過,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你也是讚同的,現在為什麽又反悔呢?”
梁晨晨用力晃了晃腦袋,頭發變得淩亂,“你不了解,姓馬的兩兄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既然是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馬文覺得梁晨晨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幼稚。“我本就是一無所有,如果能被人利用,說明還有點價值。再說,利用也是相互的,他在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這是一場交易,公平的交易。你要是覺得不能接受,我們隻能分道揚鑣了。”
“分就分!”梁晨晨咬了咬下嘴唇,轉身跑開了。
朱莉下意識地想要拉住她,但看見馬文沒有動,隻得又放手。看著梁晨晨越跑越遠,她又暗暗有些擔心,問馬文:“真要分家啊?”
馬文似乎很惱火,“你不覺得她太自私了嗎?隻顧自己的感受,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不說我們兩個,公司的其他員工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理想?如果她一意孤行,大家別說實現理想,即便是養家糊口都難上加難。”
朱莉歎了口氣,道:“其實,她也不是自私,隻是心裏有道坎過不去。”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馬文瞪了她一眼。
朱莉抱住他的胳膊搖晃著,“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是,晨晨姐也確實挺可憐的。她被馬忠毅封殺,又不願接受馬仁毅的幫助,如果我們都走了,她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你知道她先前的助理為什麽會離開嗎?就是以為跟著她沒有前途了。要知道,那可是她的親堂姐。”
“你到底想說什麽?”馬文的氣還沒有消。
朱莉摸著他的臉,笑道:“我是想說,你最聰明了,一定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讓公司分家,還能實現每個人的願望。”
“別摸了!”馬文苦笑道:“你當我是阿拉燈神丁啊?”
“是阿拉丁神丁……阿拉燈……”朱莉的舌頭像是打了結,“得,讓你帶進溝裏了。”
馬文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是讓她給我氣糊塗了。你去找找她,免得她想不開。我呢,去找找阿拉丁神燈。”
“啵!”朱莉親了他一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