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冷回到院子裏,原本命疾風去打探情況,不過沒過多一陣疾風便回來了。
疾風恭敬地說道:“回王妃,屬下看到柳貴妃是被人拖著出來的,看那樣子,還受了不小的傷。”
顧秋冷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問:“受了傷?”
“恩,應該是被打了兩巴掌。”
“出血了?”
“是。”
顧秋冷疑惑起來,以慕容妤那樣又聰明的尤物,君祁晟竟然也下得去手?
不過是一場陷害,大不了君祁晟教訓一頓,說明其中的利害,她倒是沒有想到君祁晟竟然直接下手了。
難道現在慕容妤和君祁晟之間的關係竟然已經這麽淺淡了嗎?
疾風在一旁站著,有些欲言又止。
顧秋冷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說道:“有什麽話就說。”
“王爺說已經處理好了那邊的事情,再過幾日就能抵達大齊。”
尉遲戰這麽快處理好大燕的事務,這倒是讓顧秋冷覺得驚訝了:“這麽快?”
疾風當然沒好意思說,自己家王爺把一切繁雜的事情都交給了傅子默。
顧秋冷沒想到這層,隻是尉遲戰來的未免太快了,她是慕容秋的這件事情除了君華添,她隻希望可以爛在肚子裏。
尉遲戰……顧秋冷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她實在不想讓對方知道。
顧秋冷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現在你們家主子是不是還沒出發?”
“是。”
不過快了……
顧秋冷點了點頭,說道:“給你們家主子飛鴿傳書,說春風得意樓的事情讓他先辦妥當,必要的時候我還需要。”
她原本打算用春風得意樓來賺銀子,不過後來嫁給了尉遲戰,其實也就沒什麽用了,隻不過現在尉遲戰比預想的來得還要快,怎麽都要拖延幾日。
“……是。”
疾風越來越覺得,自家王妃似乎不太願意這麽早見到自家主子。
顧秋冷攥著手中的茶杯,看著疾風出去之後,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她不是不願意見尉遲戰,隻是覺得現在的她怎麽也無法麵對尉遲戰。
就像是她沒有辦法親口對尉遲戰說,她已經死過一次,她現在不過是為了複仇而來的冤魂罷了。
而這具身體的容貌,年齡,身份和地位,都不過是她偷來的。
而她的身體,早已經支離破碎,埋入黃土。
或許,當她了解了此生的怨恨,就會離開,也會徹底離開尉遲戰。
想到此處,顧秋冷便覺得心裏一陣冰涼,再也見不到尉遲戰……那家夥應該會發狂吧。
顧秋冷不經意的笑了一下。
這一日,後宮最大的傳聞,便是寵冠後宮的柳貴妃被剝奪了六宮之權,還禁了足。
這在後宮可算是一件稀罕事,從前慕容妤有多囂張跋扈,現在她們心裏就有多開心。
而比起後宮那些看慕容妤笑話的人,還有一個十分氣憤的女人坐在宮殿內。
楓公主躺在玉妃的懷裏,眼淚鼻涕流了一身,那樣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玉妃一邊哄著,一邊拿著皮鞭抽著地上的宮女,甚至從袖口中的瓷瓶中灑出了蠱蟲的藥粉,讓那些宮女痛不欲生。
“公主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們到底是怎麽在身邊辦事的!”
玉妃尤顯不知足,手中鞭打的力氣越來越大,讓地上的兩個宮女接連打滾。
楓公主難得阻礙了玉妃,奶聲奶氣的說道:“是一個郡主,她不知給父皇下了什麽迷藥,父皇就為了那個郡主打了楓兒!”
玉妃反問:“郡主?”
地上的宮女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回玉妃,是大燕來的那位郡主!是陛下吩咐奴婢們將公主帶回來,奴婢等實在是不敢違抗陛下的旨意!”
玉妃突然挑眉一笑,問:“那陛下呢?陛下說什麽了?”
“陛下……陛下說……”
玉妃詞色鋒利道:“說!”
“陛下說!說是玉妃娘娘沒有管教好公主……還說……要帶回來嚴加管教!”
玉妃怒拍桌子,地上的宮女跪成了一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玉妃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好啊,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那就將公主帶下去!嚴加看管!”
“母……母妃?”
玉妃含笑的揉了揉楓公主的頭發,說道:“你隻需要在房間裏好好待著,你父皇既然讓你乖乖的,那你就在房間乖乖的,其他的事情母妃自然有決斷。”
楓公主一向害怕的不是自己的父皇,而是自己的母妃。
母妃溫柔起來的時候,其實才是最危險的利刃。
楓公主活蹦亂跳的離開了。
玉妃看著楓公主離開的背影,隨後一把將手中的茶杯甩在了地上,原本的茶水落在地上,冒出了毒氣。
玉妃的語氣微冷,像是自言自語:“大燕來的郡主……”
這一晚,顧秋冷仿佛夢到了以前的事情,前世蘿素公主剛剛入府的時候,她看到那雙天生就是魅惑人的眼睛時,心裏就已經有些發寒,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位蘿素公主笑裏藏刀的本事。
一次,如果不是她發現的及時,自己早已經被蘿素毒死。
自此之後,但凡是蘿素送來的東西,她都會嚴加審查,即便是逃過了吃,也逃不過穿和用,蘿素每一次都能在暗地裏下毒,而每一次也都正中要害。
現在想起來,顧秋冷都覺得頭皮發麻,以至於每一次自己的房間裏都需要點上毒香,心裏才安心。
蘿素的手段和慕容妤比相差無幾,所以這麽多年來,君祁晟能降生的孩子也就隻有蘿素生下來的楓公主一人。
慕容妤可以暗地裏害死很多孩子,唯獨蘿素,恐怕她還沒把摻著紅花的湯送到蘿素的麵前,就已經被擋了回去。
這一早,顧秋冷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晴天。
可是宮中又傳出來了一則消息,海上之國的海王北海風來了。
這條消息到了顧秋冷的耳朵裏,已經被傳的玄乎,許多宮人都在討論,這大燕和海上之國紛紛不請自來,是否有什麽秘聞。
顧秋冷卻幽幽的說:“真希望他不是來添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