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不能看著他的東西付之東流
張寬抬頭,腦子木頭一樣麻了好一會兒才說,“哦,訂婚是兩家父母自己擺酒席了,可晨哥當時在外地出差看工地呢,郭仙還在國外。父母派了兩家的弟弟妹妹交換了訂婚戒指,就算是訂婚了。”
杜澤噗的笑出聲來,“這封建社會啊,扯淡呢不是?”
傅雪也險些跟著笑出來,這算是哪門子訂婚啊。
可為什麽江辰陽不說呢?
江辰陽是什麽人啊,是自強自立,自強自大,自力更生,又是個很在我的男人。
他豈能把這樣愚蠢而又無可奈何的麻煩強加給自己身邊的人,尤其還是他喜歡的傅雪身上?
如果身份對調,傅雪也會像他一樣隱瞞。
她更不會將自己的過錯強加給自己喜歡的人身上,相信江辰陽也是這麽想的。
可如果江辰陽真的被逼婚成功了,她是否會做一個苦情的傻女人,等著他離婚?
這個答案,傅雪需要江辰陽自己來問。
“文件遞給我,兩天內處理好。張寬,你幫我買好兩天後去京裏的車票,我要去看他。”
哪怕他真的結婚了,傅雪也要親手為自己曾經心動過的男人送上結婚賀禮。
去看他,可沒說去找他,更沒說去把他帶回來。
傅雪想知道,這份感情是否能經得住現實的拷問。
……
德語是傅雪的第二語言,她信手拈來。
當年跟德國人談生意,因為一個項目的款項出了問題,她跟德國人爭吵起來,那語速三五個德國人都比不上。
相比較來說,手裏的這些德語資料就是個十分小的工作了。
這一天下來,傅雪大概弄清楚了江辰陽手裏都有什麽公司,可以說是橫向縱向涉獵廣泛,凡是能在這個年代賺錢的都涉及到了。
從原材料,到加工廠,身上穿的,手裏用的,嘴上吃的,衣食住行,樣樣都有。
改革開放這幾年,江辰陽抓著這一開始的新形勢,走遍了全部各地,把能用的資源都占了。
當然,這裏麵全部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但也有一些是通過他父親的關係。
就比如,很多地方的工廠土地所屬權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文件中,涉及到德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更多的是英語。
出口的原材料很多,皮革,草藥,布料,蠶絲,棉絮……
國內的酒店連鎖,餐廳連鎖,賣場連鎖,看的傅雪眼花繚亂。
江辰陽一個人處理這麽多東西,那要多忙,可傅雪了解到的江辰陽卻是整天沒事可做就知道往她身邊貼的公子哥。
傅雪處理習慣了與國外的交涉,就是電話用著不是很方便。中間要人工轉接好幾次,打進來打出去都要耽誤很長時間。這要是換在現代,也就是一個點一點手機屏幕的時間。
國內國外還有時差,這一天下來傅雪沒閑著的時候。
一整天下來,傅雪隻喝了三杯水,飯就吃了一口早上的油條,到了晚上十點多,總算有空閑吃口熱乎的米飯了。
她端著飯碗,盯著材料上的數據皺了眉頭。
“這個江鈴的酒店到底是出問題了沒有啊,為什麽暫停營業?可是檢測的那邊一直沒給回複,怎麽回事?”
按理說,房產驗收的人應該在規定時間內就給回複的,江鈴的酒店已經營業了半年沒出任何問題。江辰陽叫人來重新做複檢,這檢查起來更快才對,怎麽還是遲遲不給回複。
十幾層的酒店,一直空著不營業,這虧損可是很大的。
張寬擦擦嘴角上的油漬,喝了大一口水才說,“不知道啊,我這沒時間過去嗎,聽說驗收的人還在酒店住著,到底怎麽回事也聯係不上。”
“那我們吃了飯就去。再耽誤下去,這營業額上不去,各種費用算下來,加上之前預訂酒店的錢三倍返還,賠償金可不小。”
傅雪吃完飯,起身抱著資料往外麵走,催促張寬快點跟上來。
杜澤小身板累的東倒西歪的,哼哼唧唧趴在沙發上裝死。
“村長,要不您先回去吧,山裏的工廠不能沒有人盯著,我這邊能照顧好傅姑娘的。”
杜澤巴不得早點回去,他一個在國外當習慣了闊少爺的人,來山裏生活夠苦的了,可也沒耽誤吃飯睡覺啊,哪裏收到過這種殘酷的虐待,連連點頭。
“那你叫人開車送我回去,我要回去吃傅媽媽做的菜,你這外賣不好吃。”
張寬無奈搖頭,說了聲謝謝就起身走了。
杜澤連連歎氣,繼續趴在沙發上哼唧。
張寬開車跟著傅雪出來,直接去了市裏。
城裏富饒多了,高樓大廈,很多娛樂場所在這個時候才開始營業,一條街上人比白天的人還多。
張寬開著車,偶爾介紹街上的娛樂場所,說哪個酒吧是江辰陽的,說哪個飯館是他們一起來過,到了市中心的地方,突然光線暗了下來,這也到了地方。
偌大的酒店,沒有一盞燈,遠遠看過去像是看到了電影裏麵的鬼屋。
“晨哥的酒店都是十一層,這是江總的生日月。他說這個數字吉利。可現在怎麽看這個建築物都不吉利,這黑咕隆咚的真挺嚇人哈。哎,人呢,按理說之前來的人應該住在酒店的保安室才對啊,這怎麽燈還關著的。”
張寬直接往酒店方向走,在懷裏摸索了一陣子,掏出來一串鑰匙出來。
“喂,裏麵人呢?”張寬邊扭鑰匙邊仰頭大喊。
空曠的聲音似乎在整棟建築裏麵來回撞了好幾個來回,空當當的回音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人呢?”
大門開了,張寬把門用力推開,順手開了門口牆壁上的燈。
昏暗的燈光一條線,白色的光線像是在黑暗中開了條縫隙,緩慢照亮了偌大的酒店一層大廳。
過了會兒,裏麵走出來一個男人,穿著西裝上衣,卻沒穿褲子,一條白色四角褲,緊緊的箍在身上。
他的身後,站著個隻裹了件白色浴袍的女人。
“誰啊?”那人態度不好的問。
張寬收住腳,臉色大變,擋住了要過去的傅雪冷聲質問那人,“你是誰,我是這裏的經理,江總身邊的副董事,你是誰?你怎麽……還帶了個女人,這裏的值班警衛呢,你是質檢的還是誰?”
那人盯著張寬看了會兒,回頭對身後女人交代了一聲什麽話,那女人哼了一鼻子,扭著腰肢往裏麵走了。
這會兒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西裝,走近張寬來才說,“什麽質檢?我是這裏的老板,這酒店賣給我了,我還沒開始營業。”
張寬大驚,“什麽?”
傅雪也納悶起來,酒店出兌了張寬怎麽會不知道,出兌的協議都沒有,怎麽就成了別人的了?
那人冷哼,“不相信也沒有辦法,我這有正規手續,我下個月就重新掛牌開張了,你這要是不相信就去工商部門問吧,我別耽誤我辦事兒,這才幹到一半,就來人攪合,娘的……走走走。哎,不行,鑰匙給我留下,你再偷偷開門進來的話,我這丟了東西怎麽辦?你把鑰匙給我。”
那人麵目有些猙獰,身體很胖,肚子快要從衣服裏麵鑽出來了,伸出熊一樣手掌衝張寬張開五根指頭,“鑰匙給我。”
張寬哪裏肯給,這事兒這麽蹊蹺,還沒鬧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可不會交出鑰匙。
“等我這邊核對準了我再給你鑰匙,實在不信我你現在去換鎖。我們明天再來。”
傅雪衝張寬搖頭,攔住了要走的張寬,“還不能走。”
“傅姑娘……”
傅雪說,“既然他說已經酒店出兌給了他,那手續呢?叫我們去工商,那就是明天的事兒了,現在就能確定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等明天?”
傅雪對張寬解釋完,問那人,“你說你是老板,那手續你有嗎?給我們看看,至少轉讓的手續或者是協議你該有吧!”
這江鈴酒店是江辰陽唯一一家在這裏才開張的大型酒店,營業額一直不錯,怎麽說轉出去就轉出去了?是什麽時候轉出去,又為什麽張寬都不知道?
“你給我看看相關手續,不然我們現在就報警。”傅雪說。
那人一聽傅雪要報警,臉色就變了。
“我說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我憑什麽給你看手續,你是誰啊,滾滾滾,現在就滾,老子還有事要忙,要不……你來陪爺爺我睡一覺?”
張寬怒了,一條腿邁出去,下巴戳那人,低喝,“你丫的嘴巴放幹淨點,有本事再說一次?”
那人也不懼怕,眼神凶神,“怎麽著,想打架,娘的……我弄死你!”
說時遲那時快,張寬先下手,一把拽住了那人的手臂,不等那人反應過來,張寬簡單一個背摔,男人巨石落地一樣,哄的一聲,整個人大頭朝下跌落在地上。
張寬追上去,雙膝死死扣住那人身體,一隻手卡他下巴,“說,你到底是誰,我晨哥才不會把酒店賣給你這種人,老實交代,不然我廢了你這隻手。知道晨哥是誰嗎,你敢在這裏撒野?”
那人痛的汗珠子從額頭上冒出來,好一陣子沒緩過來,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交代,“是,我就是看門的打手,老板不在這,我是吹牛逼的,可是酒店真的轉讓了,這我沒撒謊,我沒有續給你們看啊,哥們,疼,真疼,你撒開,真的要斷了。”
傅雪走過去拽張寬起來,看一眼地上那人,知道這麽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對張寬說,“江辰陽走的這麽急,不可能有機會轉讓酒店,突然之間公司出了這麽多問題,肯定是哪裏出問題了,沒準是京裏的人做的。現在等不及了,我們坐飛機現在就過去,不能看著他的東西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