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征服南俄
在火炮出現之前,基輔的城防體係是難以攻克的。當時歐洲的城堡還處於空殼要塞時代,一堵石牆加上方形的箭塔就是他的主要防禦工事。外圍有護城河,設置吊橋和閘門保護城堡唯一的城門。比如倫敦塔,在他最初的時候是一個方形的建築。
俄羅斯則不同,他們的城防深受波斯和君士坦丁堡影響,是由兩道環形城牆組成,而且箭塔也是圓形。這樣的防禦力就有了很大的提高,因為方形的箭塔很容易遭到三麵的夾擊,使防禦方喪失遠程殺傷力。圓形的城牆,也更難攀爬,在冷兵器時代想強行攻克這樣的堡壘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基輔長期圍城戰的原因,進攻方隻能通過圍困來消耗防禦者。這樣,通往第聶伯河的碼頭就十分重要了。為了保衛這個碼頭,保證城內物資的供給,契爾尼果夫大公修建了壕溝和防禦柵,分出數千兵力防禦,等於是城牆的延伸。
這些簡易的防禦柵顯然就是基輔城最大的弱點,所以這裏的攻防戰是最激烈的,三方在長達1千多米的防禦工事下丟掉了數千條人命,但是始終沒有失守。所以,徹底圍死基輔非常困難。
隨著第聶伯河的冰凍,水上的防禦基本不存在了,蒙軍可以從容調配兩岸兵力,圍攻一麵的防禦柵。這麽長的一條防線,可以說處處都是漏洞,根本無法抵擋蒙軍強大的炮火。
特戰旅直屬野戰炮就有1個營的兵力,再加上1個營的迫擊炮,和各營連的大小火炮足有7、80門,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城防能夠抵擋這樣的火力密度。
11月初6日,蒙軍炮兵首先開火,2個炮兵連兩麵牽製基輔的城牆,機槍火力把箭塔上的弓箭手逐一消滅。真正的突擊地段在碼頭的防禦柵,這種土木結構的工事在蒙軍的穿甲彈麵前如紙糊的一般。不到半個小時就轟塌了長達30米的一個大口子,蒙軍士兵在機槍火力的掩護下衝進防線內,用凶猛的近戰武器大肆屠戮毫無戰心的俄軍。
到第二天,整個碼頭防禦珊已經被全部占領,殘餘俄軍退回城內。頑強的迪米特裏和羅斯迪斯拉夫大公拒不投降,他們居然趁夜又在城牆外修建了一個環形城寨,頑強抵抗,讓蒙哥等蒙軍將領瞠目結舌。
巴根台指揮一個炮兵連向這個臨時構築的野戰工事猛烈轟擊,俄軍死傷籍陳,場麵極其血腥。但是一旦蒙軍發起攻擊,城內就會派來大批援兵與蒙古士兵貼身肉搏,蒙軍遠程火力的優勢無法發揮,而城頭上的箭塔卻可以支援城下寨牆附近的俄軍。
這兩個箭塔的位置讓蒙軍炮兵非常難受,蒙軍的迫擊炮無法擊穿他厚實的頂部,野戰炮的彈道又無法夠到這個點,而機槍的有效射程又夠不到箭塔。雙方在破碎的寨牆附近反複爭奪,均死傷慘重,一時陷入僵持。
巴根台叫過也速兀哥,說道:“特戰旅不能僅僅用火力支援我軍。命令常海參謀長親自率領1連投入進攻,用齊射火力打散俄軍,占領他們的前沿寨牆,把他們逼迫到城門附近。命令1連、2連共2個機槍排就在敵寨牆附近構築機槍陣地,抵近射擊,一定要打掉敵軍箭塔的弓箭手,即使不能消滅他們,也要把他們壓製住,否則我軍傷亡還會增加。”
也速兀哥大聲答道:“是!長官!”
不一刻,常海嚎叫著率領特戰1連排成嚴整隊列,向寨牆方向攻擊前進。一輪又一輪的齊射把整個隊列湮沒在濃烈的白煙中,箭塔上的弓箭手根本就看不清蒙軍的位置,隻能憑著步槍射擊的焰火向蒙軍隊列開弓射箭,準頭就根本談不上了。
俄羅斯人弓箭威力遠遠不能和蒙古的組合式弓相提並論,遠距離上根本無法射穿特種部隊的鋼盔和精鋼鈑金鎧甲。除非是運氣極差的被射中麵部,或者臂腿的輕防護處才會對蒙軍造成傷亡,在這種情況下箭塔的威力已經大大降低。
蒙軍戰列交替前進,一輪又一輪的彈雨把俄軍打的鬼哭狼嚎。11.6毫米的定裝彈威力巨大,隻要命中目標任何位置,以當時的野戰醫療條件很難活命。1連逐步向俄軍陣地逼近,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終於擊潰了俄軍的鬥誌,他們紛紛向後麵城門方向潰退,大聲哀嚎著讓城內開門。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哪個守軍敢於給潰兵開門。蒙軍步槍手卻並不追擊,隻是一齊向箭塔射擊,機槍車不慌不忙的拉到殘破的寨牆位置,用炮鋤牢牢固定好位置。隨後機槍手向箭塔開火,6挺機槍織成的火網如同暴雨一樣向箭塔傾瀉,亂飛的子彈和碎石將塔樓上的弓箭手屠戮殆盡。
沒有威脅的蒙軍炮兵開始向前,2門野戰炮抵近到城牆300米處,向城門射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城門打的七零八落,特戰一連隨後上刺刀,在機槍掩護下向城門發起攻擊。當先的士兵被埋伏在城門內側的俄軍弓箭手射死,但是1連前仆後繼,以凶猛的刺刀戰瓦解了城門附近俄軍的抵抗,俄軍向兩側和內城牆逃竄。
經過一場血戰,蒙軍終於攻克了基輔東城門,200多名士兵傷亡在這彈丸之地。連巴根台都對俄軍的頑強感到吃驚,人困馬乏的俄國人在絕境中爆發了強大的戰鬥力,蒙軍上下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
經過兩天的鏖戰,蒙軍突破城防進入城內。守軍在道路上栽下木樁柵,人隱藏在兩側堅固的教堂或者高大建築上,趁蒙軍士兵清理路障的時候不斷投擲石塊,或者射箭。在有的路段,俄軍將大量油脂傾倒在路麵上,點起大火阻攔蒙軍的進攻。雙方逐點爭奪,整個基輔城內槍炮聲像暴風驟雨一般,夾雜著瘋狂的呐喊和垂死的慘呼。
11月12日,鏖戰的城內下起了大雪。廝殺聲音漸漸平息,殘餘的俄軍困守在城中央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做著最後的抵抗。羅斯迪斯拉夫大公已經陣亡,另一個主要將領迪米特裏重傷。
在廣場外圍的一條大街上,一隊穿迷彩綠的特種兵正靠在一堵斷牆後麵吃著牛肉罐頭。周遭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和碎肉撒滿了一地,到處都是俄軍的屍體,這些見慣了生死的大兵們卻毫不在意,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
四周的建築大部分被蒙軍的炮火夷平,牆麵上的血還在向下流淌。蒙軍的傷兵和陣亡士兵早已被抬到城外的野戰醫院,一個醫護兵正在給一個輕傷員包紮傷口。街道一角,炮口依然高昂,正對著一個塌了圓頂的小教堂。顯然剛剛結束了一場殘酷的戰鬥。
一個穿著黑色短裝的蒙古人,在這些綠軍裝中顯得鶴立雞群,大兵們邊吃飯邊閑聊,這個人卻沒有和任何人搭訕。他就是政保總局的功勳特工巴拉科夫,士兵們都知道他是政保總局的人,卻沒有人願意搭理他。這些特務們總是陰沉著臉,懷疑一切,到處流傳著這些人的恐怖手段。在這些粗直的大兵們眼中,所有的特工都是卑鄙的陰謀家,告密者,冷酷的怪物,長官的走狗,不配軍人的稱號。
巴拉科夫管不著士兵們怎麽想,他是奉命和俄軍殘部談判投降的。在聖索菲亞大教堂裏,以德米特裏耶夫副主教為首的很多教士幫助過蒙古人,巴根台巴特爾不願意這些人死在蒙軍的進攻中。蒙哥王子則對守軍的頑強感到欽佩,不願意他們死的毫無意義。所以,蒙軍指揮部派巴拉科夫去勸降這些最後的俄羅斯軍人。
他仔細的辨認著這裏,這就是他們當時刺殺基輔權貴姆斯季斯拉維奇的現場。他當時的狙擊陣位在斯佩齊亞伯爵的宅邸,現在已經被火炮打的七零八落,隻有對麵那個小教堂還在頑強的屹立著,顯得孤獨而又堅硬。
在這裏,他倒下了3個戰友。斯托克斯維奇死在那個教堂頂部,瓦西裏耶夫娜死在教堂的台階上,而盧西亞諾夫奮勇砍殺了目標,被亂刃殺死在街道上,就在巴拉科夫腳下的位置。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慘烈的一幕,看著蒙軍把這個傷心之地摧毀,他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快感,好像是報複了那些殺害他戰友的人。
他不知道等著他的命運是什麽,也許那些絕望的人會把他砍死,他們曾經砍殺了前來談判的蒙古代表。他卻一點不害怕,人總有一死,死在長眠的戰友身邊,死在美麗的瓦西裏耶夫娜身邊,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巴拉科夫筆直的站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中央,舉起右手,向四周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周圍吃飯的蒙軍士兵都吃驚的看著他,像看瘋子一樣。陪同他的兩個指揮部參謀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一個參謀不耐煩的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巴根台長官和蒙哥殿下不希望事情拖到明天。”
巴拉科夫冷冷的看了那個參謀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向聖索菲亞教堂方向走去。
遠遠的,據守在教堂的俄軍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蒙古人打著白旗向他們走來,誰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看樣子,即不像蒙古人發動了進攻,也不像叛逃的俄裔蒙軍。穹頂下哨位的幾個俄軍大喊道:“什麽人?站住!”
幾支箭落在了巴拉科夫身前10米處,巴拉科夫停住了腳步,把白旗豎立在一旁。然後一件一件的接下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下,一把俄羅斯長劍,兩把左輪手槍,靴筒裏的一把軍用短刀,和2顆手榴彈。
一切放好,他站起身來,堅定的高聲喊道:“我是蒙古軍隊談判代表,我隻有一個人,沒有武器,我要見迪米特裏大人或者德米特裏耶夫副主教大人。”
“滾吧!迪米特裏公爵受了重傷,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