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懷心思
耶律楚材走過來,說道:“巴根台貴人說的好啊,隻要我們按先可汗的教誨去做,我們蒙古一定會人畜興旺,國祚綿長,子孫幸福。
二位王爺,這樣的大會獵超邁古今,今天圓滿成功,你們應該高興驕傲才對,怎麽能像女人一樣悲切呐?我們現在應該想的是把這支強大的軍隊用在什麽地方,像偉大的先可汗一樣把懲罰降臨到蒙古的敵人頭上啊。”
拖雷說道:“楚材公說的對,先可汗生前最渴望的是占領整個欽察草原、撒哈辛、不裏阿耳,然後征服整個南斡羅斯,我們的馬蹄要踏遍全世界的草原,我們的氈帳和羊群要占領全世界的牧場。”
窩闊台皺了皺眉,說道:“中原大地是財富之區,要讓我們每個蒙古人都生活幸福,我們還是要向南麵用兵。”
拖雷說道:“金人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當然要消滅他們。但是那裏都是農田,我們蒙古人都是牧人,即使占領了他們的土地又有誰會耕種,誰會織布呐?”
耶律楚材笑著說:“大諾顏胸懷世界,何物不能駕馭。我默察河朔漢地的人力物力,隻要設立10路課稅所,不用我們蒙古人出一份力,每年至少能得白銀50萬兩,布帛百萬匹,糧食數百萬石,足以保證軍需,我們何樂而不為呐?未必隻有水草豐美的牧場才能產生財富,長生天生長萬物,什麽都能變成財物啊。”拖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巴根台不願意大諾顏和窩闊台起爭執,他上前稟報道:“大諾顏,三王爺,獸群已經被趕到了2大圍場,總數不下上萬頭。明日就可以進場了,二位王爺是一人主持一個圍場呐,還是一起分別進入兩個圍場。”
窩闊台說:“還是看大諾顏安排吧。”
拖雷說道:“我們是手足兄弟,當然要一起進入圍場,以示不分彼此,怎麽能分開呐?就像我們蒙古帝國一樣,永遠不能分開。”
巴根台說道:“遵命,我這就下去安排。”
冬季大獵特種兵的表現震驚了這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也震驚了那些想謹遵成吉思汗遺命的權貴,但是也給特種部隊帶來了煩惱。
最先要求特種兵支援的是中原部隊指揮官速不台,正當眾人齊聚金頂大帳慶功的時候,速不台單膝跪到向拖雷提出了請求:“大諾顏,我們中原部隊目前正在陝北地區苦戰,我們隻有不到8千人的兵力,而我們的敵人移剌蒲阿的金軍近20萬。我們長期困在延安府、綏德州,屢攻慶陽不下。
陝北地區地瘠民貧,糧秣難以籌集,而我們的仇敵占據關中地區,足食足兵。如果這樣僵持下去,不僅我們無法進兵關中,還可能不得不退回靈州。大諾顏,必須要派特種部隊支援我們,我懇求你,不要讓前線的將士白白送命。”
阿姆河行省的統帥成帖木兒大喊:“不可!我們阿姆河行省控製著從印度河一直到小亞細亞的廣闊地區,可是我手裏實在是沒有部隊。現在紮蘭丁算端已經占領了阿姆河以西,穀爾隻和阿塞拜疆也投靠了他,基督徒和穆斯林都開始反對我們。
特種部隊必須要全軍支援我們,否則偉大的成吉思汗征服的花剌子模,會在我們手裏丟失掉啊!”
拔都殿下的弟弟別兒哥說道:“特種兵就2千多人,都調配給你們大斡爾朵怎麽辦?我看根本的辦法,還是派遣特種兵軍官作為教習,派到我們各個部隊培養我們自己的特種兵,打造我們自己的特種裝備才是辦法。”
帳內頓時一片大亂,幾乎所有的人都要求特種兵的支援,生怕被別人先挖走了,自己得不到。
拖雷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各位聽我一言。現在我們蒙古草原新汗未立,大計未定,到底主要向哪個戰略方向用兵還沒有定論,特種兵就這麽多,怎麽能隨便使用。
我知道大家都很艱難,大斡爾朵也會盡力支援前線。但是如何使用特種部隊,隻有全蒙古的可汗才能定奪。先可汗在的時候就是這樣,這就是成例,特種兵一個人也不能動!特種裝備是我們蒙古汗國的命脈,絕不能隨意打造,以免落入敵手。”
也速-蒙哥大喊:“現在就推舉新可汗!”
耶律楚材說道:“察合台王爺和拔都殿下有病不在這裏,等於帝國少了兩根支柱,怎麽推舉可汗?”耶律楚材一句話也速-蒙哥就噎住了。
窩闊台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什麽必須需要特種部隊支援!速不台,你們打不下慶陽沒人怪罪你們,可是你們在大昌原,8千蒙古精騎被完顏陳和尚4百忠孝軍擊潰,難道也是因為缺兵缺糧麽?
還有成帖木兒,你們兵力不足對付不了紮蘭丁算端的精兵猛將,也沒人怪罪你們,可是你們連一個邪教頭子塔拉比也對付不了麽?難道你們殺不了幾個拿著鋤頭的農民!!你天天躲在阿蘭草原打獵放鷹,搶掠幾個窮的沒一塊銅的阿蘭人,喝酒嬉戲無度,難道拔都殿下是這樣交待你的麽?!”
窩闊台義正詞嚴的訓斥這幾個統兵大將,喧囂的大帳內頓時靜了下來。他麵色陰沉,接著說道:“30年前,你們除了有幾匹馬和幾塊老羊皮還有什麽?先可汗百戰艱辛,讓你們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可是你們這樣怠惰玩忽,給你們多少特種兵也沒有用,你們的敵人會重重的懲罰你們,奪走你們的妻妾,奪走你們的羊群!”
成帖木兒等滿麵羞慚,默不作聲。窩闊台麵色緩了一緩,繼續說:“大諾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國家大計未定,當務之急是趕緊召開庫裏台大會,推舉出我們全蒙古的可汗。你們不想著怎麽辦這件天大的事情,卻為了特種部隊爭來奪去,成什麽樣子!”
牙剌瓦赤說道:“三王爺說的是至理啊,推舉新汗才是我們要辦的第一大事,要辦就要趕緊辦。我看來年春天就應該在不兒罕山下召開庫裏台,隻有新汗確立,軍國大事才能確立。”
察合台王爺的大必闍赤維即兒說道:“推舉新汗是我們蒙古的第一大事,既要抓緊,又要慎重,春天就舉行庫裏台似乎太匆忙了。”
鎮海說道:“依你的意思,什麽時候召開庫裏台大會合適呐?”
維即兒板著臉說道:“我看來年這個時候再召集諸王諸諾顏召開庫裏台比較合適,新汗馬上就能號令全軍,指揮大獵。”
牙剌瓦赤笑著說:“多少軍國大事要可汗定奪,來年冬天再推舉可汗,豈不是又要耽誤一年?我們等得,恐怕前線將士可等不得。”
耶律楚材說道:“春天太早,冬天又太晚,我看就定在秋天吧,諸位王爺貴人們怎麽看?”三公主阿剌海別姬首先讚同,其他人也無異議,事情就這樣初步定下來了。
大計已定,拖雷下令擺宴,諸將大吃大喝,盡歡而散。第二天,諸部各回封地,拖雷大諾顏率親信將領立馬曲鄰居山送別。
這一天特別的冷,北風呼嘯,白雪飄飄,拖雷實在是不忍送別窩闊台等。但是成吉思汗定下老規矩,大獵之後諸將必須立即回到各自崗位上,即使是拖雷也不能違背。拖雷一直送到山腳下,緊緊握著窩闊台的手久久不忍鬆開。
闊列堅說道:“好在用不了多久,我們又能重逢,大諾顏,請回吧。”拖雷立馬在山下,目送著諸部將士緩緩離開。
巴根台忽然問道:“既然大諾顏兄弟情深,為什麽不把庫裏台大會定在春天呐,那樣不是很快就能再次相見了麽?”拖雷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牙剌瓦赤說道:“巴根台巴特爾,你哪知道他們的用心啊。這次圍獵,特種部隊威震全蒙古,如果春天就舉行庫裏台大會,特種兵餘威猶在,有哪一個諾顏貴人會支持三王爺登上汗位呐?”
巴根台說道:“這又有什麽不同?即使是到夏秋時節,難道諸諾顏就不忌憚特種部隊麽?”
鎮海笑著說:“你呀,隻會行軍打仗,真要學會揣摩人心才行啊。在這樣的形勢下,拖的時間越長,就對他們越有利。人們對特種部隊的威力會慢慢淡漠,他們就會有時間縱橫捭闔,爭取支持。”
巴根台說道:“我還是不懂,他們怎麽爭取支持呐?”
牙剌瓦赤說道:“難道你沒有聽見麽?維吉兒和耶律楚材,在這次大獵中言必稱先可汗。”
巴根台說道:“這又有什麽錯?難道不該這樣麽?”
牙剌瓦赤說:“這本來沒有錯,但是他們是帶有目的的,這就不是誠心誠意了。為什麽他們總是提先可汗?無非是因為先可汗遺命三王爺繼承汗位,他們不停的提成吉思汗,無非是為了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先可汗的遺命罷了。他們要助三王爺登上汗位,除了這一招還能有什麽呐?”
拖雷厲聲喝道:“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