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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製帥許國

  這段時期是巴根台在江淮部隊中威望最高的時候。他坐鎮節帥府,南北軍的重要事情都找他來商議,甚至民政官員也找他定奪要事。製司衙門冷冷清清,坐著一個空頭大帥。


  江淮軍民議論紛紛,下一任製帥恐怕非忠義大帥莫屬了。節帥府,北軍總參有奏事權的高級參謀,南軍重要將領和楚州官員紛紛上奏朝廷,將南渡門之變的來龍去脈向當今聖上匯報,部分官員推舉巴根台為下一任製帥。說他為人仁厚,威名素著,江淮軍民盼之甚殷。


  巴根台則若無其事,仍然經常探望賈涉,楊妙真也經常探望賈夫人,無非是閑談而已。巴根台執後輩禮,言語至誠,耐心勸慰鼓勵,事事虛心請教,極大的滿足了賈涉的虛榮心。


  雖然有過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但是賈涉和巴根台深處下來,卻對這個山東來的老對頭有了全新的認識,敵意也減少了很多。


  1個月以後,賈涉內調殿前馬軍都指揮使,統三衙禁軍,仍然位高權重。但是新製帥卻遲遲沒有任命,隻是命安撫使崔與之暫攝製司衙門。崔與之本是一個庸俗官僚,接到聖旨有如大禍臨頭一般,急急跑到節帥府向巴根台伏地請罪,叩頭不止,鬧的巴根台哭笑不得。


  南渡門之變兩個月以後,朝旨頒下,原淮西都統製許國以武職換朝議大夫、淮東安撫製置使。


  這項任命誰也沒有料到,震驚了江淮,也震驚了朝堂。淮東方麵怎麽也想不到是這個人統淮東諸軍。


  因為武人任製帥是非常罕見的,即便是武將充任製置使也輪不到許國啊。山東忠義軍和許國所部都參與了兩次與金軍的大戰,無論是戰功還是名望,許國都無法與忠義大帥相提並論。讓這樣一個人做江淮製帥,北軍豈能心服。


  在中樞更是議論紛紛,許國是個胸無點墨的粗魯武人,對山東軍成見頗深。連一貫彈劾巴根台的吏部侍郎喬行簡也以為許國不宜帥淮。其實許國的任命自有原因,這牽涉到廟堂內更高層次的爭鬥。


  當時的大宋天子是寧宗皇帝,寧宗無子,預立族子趙竑為太子。這個趙竑與權臣史彌遠積怨甚深,太子趙竑沒事就書史彌遠之名“當發配八千裏”。又稱史彌遠為“新恩”,意思是發配到新洲或恩州。


  正在南渡門之變這一年寧宗皇帝患病,果真不起,就是趙竑繼位,這宰相史彌遠如何不懼。沉迷宦海數十年的老狐狸不會坐以待斃,他從越州求得宗室子弟趙與莒,請皇帝賜名貴誠,立為沂王,極力扶持,有潛謀廢立之意。


  至於江淮製帥,他也是反複考慮過的,即使賈涉沒有失軍,他也考慮換掉賈涉。雖然他對巴根台頗有好感,但畢竟是新投之人,非了解信任的宿交。在將來的政治鬥爭中如果巴根台支持新君,那江淮部隊十餘萬就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他豈能把寶押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許國胸無點墨,本無帥淮之望,給他特殊的恩典,他自然會感恩圖報。而且許國隻有權指揮淮東部隊,淮西盱眙四軍還是由安撫大使劉焯指揮,獨立成軍。淮北山東軍許國更沒有什麽希望染指。


  這許國本無什麽大本事,諒他也無德望統領江淮全軍,三支軍隊互相牽製,他宰相史彌遠自然可以上下其手。


  巴根台是在淮北的軍營裏看到邸報,才知道許國將是新任製帥,而自己又加了朝宣史、保寧軍節度使銜,比江淮製置使的品軼還要高!他是正三品的高官。許國的虛銜不過是朝議大夫,正五品,真正奇哉怪也。許國來了,應該誰服從誰呢?

  不久就接到史彌遠密書,內稱北軍隻是名義上受淮東製司節製,實際一切軍事均可直接上書樞密院,不必通過製司衙門。


  至於北軍的糧餉,過去是按陝西義勇法發放1萬5千錢糧,現在則是由宰相直接下劄給三司使按實際員額調撥發放,但員不能超過4萬。雖然仍然不能滿足山東忠義軍軍需,但是益都方麵糧餉壓力畢竟減輕了很多。


  北軍也可以恢複總參指揮機構,原來賈涉劃歸製司直接指揮的劉慶福等部也可重新劃給北軍總參指揮。巴根台可按實際情況定奪,樞密院備案而已,不會幹涉。


  巴根台看完以後把史相的書信遞給李全,李全看罷說道:“這位當朝宰相玩的是什麽把戲啊。他宰相就兼著樞密使,樞密院跟他們家開的一樣,三司使也要看他眼色行事。軍政財權都在他手裏,他幹脆舉薦棟梁做製帥不好麽?結果他先奪了棟梁的製帥之位,又許給我們北軍這許多好處,他這是要幹什麽?”


  巴根台說道:“這位理學大家想的事情不是我們輕易猜的到的,索性不猜,由他去吧。倒是這位許製帥半個月後就要蒞任,這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我們該如何相待?”


  李全皺眉說道:“我聽納爾丁說許國曾經多次上書朝廷,說我們山東忠義軍奸謀甚深,反狀已著,非豪傑不能消弭。那意思就是賈涉對付不了我們,非他當兩淮製帥才行唄。此人早就覬覦兩淮帥位,來者不善啊,不會是又一個賈涉吧。”


  楊妙真說道:“怕什麽,我們現在和那時候不同了。我們戰功赫赫,有權相的支持,與南軍關係和睦,他姓許的又能奈我何?”


  李全說道:“沒那麽容易啊。那些大官兒哪個不是說一套做一套。這史彌遠說的好聽,指不定什麽事我們做的不合他的意,他一句話那些好處也就全沒了。這姓許的我看也是一樣,別看他不在位上的時候慷慨激昂指摘我們,來到淮東地麵也未必真是我們的敵人,沒有我們北軍的支持他的製帥豈能長久。我看他來了以後,大帥先稱病淮北,由我和四娘子對付他吧。”


  巴根台說道:“這又是為什麽,我幹嘛怕他?”


  李全笑道:“天下有忠義大帥怕的人麽?皇帝老子咱們都不怕,怕他個許某人個球啊。不是怕,是審時度勢。你想啊,我們雖然受他節製,但是你同樣是建節大員。


  而且你的品軼比他許製帥還要高。你們誰以下禮相見啊?難不成又演一出咱們和賈涉初次見麵那一套?真到了那一地步,還有什麽轉圜的地步?我們和那姓許的有點衝突,你還可以出麵化解嘛。”


  巴根台沉默不語,他對這些人和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厭煩透了。草原上的受到的教育可不是這個,每一個蒙古人父母在幼年時代就會告訴他自己的家世。沒有一個蒙古人不通曉大紮撒令,在成吉思汗的法律裏,說謊是要處死的。


  以歪門邪道傷害他人的,處死刑。對純潔、無私、博學、正義的人必須稱讚與尊重,對奸詐、邪惡的不義之徒,必須輕視與懲罰。


  自己做了多少違背大紮撒令的事情啊,將來還有什麽臉麵再見成吉思汗。可是不這樣,他的軍隊和山東人民怎麽辦。


  半個月以後,許國帶著大批淮西部隊來到楚州履新,旌旗招展,甲胄鮮明,好不威風。楊妙真親到楚州城外郊迎,許國卻辭以軍務繁忙,竟然不見,帶著大部隊揚長而去,把楊妙真和大批南北軍將領晾在大道邊上。


  楊妙真滿麵羞慚,隻好回到楚州節帥府,各級將領氣憤憤的各自回到官署軍營。見到李全,楊妙真把情況一說,李全笑道:“這個許製帥好大的威風,不過他得意的過早了吧,賈涉的前車之鑒看來他是沒看見。”


  楊妙真說道:“他羞辱我一個小女子倒沒什麽,可是他羞辱的是楚州南北軍10餘萬將士,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麽?”


  當晚,製司衙門送書信到節帥府,責問北軍統帥王節使為何不來相見。李全回書王節帥病臥不起,病愈即來參拜製帥大人。


  幾天以後,製司衙門送來請帖,說新任製帥宴請北軍諸將。李全回書,北軍忠義大帥仍未病愈,命自己代表他本人率北軍諸將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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