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一切都變了
第二天早上，醫生為韓夫人做了一個體征檢查，確定韓夫人沒有發燒，也沒有任何炎症，可以手術。
“夫人，該進手術室了。”一旁的護士提醒著韓夫人。
“現在嗎？”蘇橙驚訝的問著，她心裏還期待著韓東能夠在韓夫人進手術室之前趕回來，就算韓夫人的嘴上不承認，可是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韓夫人也不例外，如果韓東能在韓夫人手術前回來，韓夫人一定會很開心欣慰，求生欲也會更加強烈。
“是的，要先進手術室麻醉，之後才能手術。”護士回答著。
韓夫人朝蘇橙看了一眼，冷淡的說道：“你是怕我死在手術台上嗎？”
“不是，我知道你會安然無恙的出來的。”經過昨天一天的想法，蘇橙知道韓夫人表現出來的冷漠和一些諷刺的話都是一種偽裝，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和善良。
蘇橙心平氣和的樣子反而讓韓夫人覺得別扭，她移開目光對護士說道，“送我進手術室吧。”
蘇橙陪著韓夫人一直來到手術室門口，可始終不見韓東的身影，她不知道韓東有沒有看到她昨晚的短信。
“你不會以為韓東會來吧？”韓夫人看著蘇橙的小舉動自嘲的笑了笑，“你不要白費心機了，你這麽做我也不會感謝你的。”
“我這麽做也不是為了你的道謝，隻是我想要這麽做而已。”蘇橙平靜的說著，她再次朝電梯的方向看去。
“不用看了。”韓夫人對旁邊的護士說道：“進去吧。”
“是，夫人。”護士推著韓夫人進了手術室。
看著手術室的門慢慢合上，蘇橙長長的歎了口氣，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坐下等待著，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昨晚就應該打電話給韓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時間已經過去一半，蘇橙不知道裏麵手術情況，心中隻有滿滿的擔心。
“手術還沒有結束嗎？”韓東突然出現在蘇橙身邊。
“韓東。”蘇橙驚訝的站起身，看著韓東風塵仆仆的樣子，她突然很生氣，“我昨晚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韓東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橙，他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蘇橙了。之前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蘇橙，害怕自己控製不住跑去找蘇橙和小糖果，所以他給自己安排了很多工作，但凡是能出差的工作都來者不拒。
“既然看到了，知道你母親要做手術，為什麽不早點趕回來？”蘇橙生氣的質問著韓東，“你知不知道你母親也很希望能見到你，你真的那麽冷血，絲毫都不關心她嗎？”
韓東平靜的看著蘇橙，“你不恨她嗎？不討厭她嗎？她甚至要讓你和小糖果離開山城。”
“我有怨過她，但是也理解她，她對我做的那些事也隻是因為她是個母親而已。”蘇橙冷靜的看著韓東，“況且她怎麽對我不重要，我對她的看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才是母子，如果因為我這個外人而讓你們母子關係變得這麽糟糕，那我就是罪人了。”
“和你無關。”韓東開口否認，“
我和她的關係在很多年前就出現問題了。就算我和她的關係不好，她始終是我母親，我不會置之不理，我早上開完會趕回來的。傍晚還要再趕回去。至於她的情況，早上我已經聯係過她的主治醫生，因為發現的早，癌細胞沒有擴散，切除子宮，後期定期複診，應該沒事。”
聽到韓東的解釋，蘇橙心中的不滿也慢慢的散去，她看著韓東說道：“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當女強人的，你媽媽看似很厲害，可她始終是個女人，你應該關心她的。”
“蘇橙，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替她說話。”韓東雖然表麵淡然，可是心中還是很意外蘇橙對他說的這些話的。
蘇橙聳聳肩，“仔細想想，你母親並未對我做過什麽非常過分的事情，她甚至幫忙治好了小糖果的病，我很感激她。”
“你太善良了。”韓東苦笑了一下，“不管怎麽樣，我替她謝謝你。”
“你不用謝謝我，韓東，好好珍惜你身邊的人吧，韓夫人是愛你的。”蘇橙發自內心的說著，“我不恨她，小糖果也很喜歡她，你也應該試著和她修補關係，子欲養而親不待，希望你不要後悔。”
看著韓東沉默，似乎在思考她的話，蘇橙轉身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然後離開。現在韓東回來了，她也不用繼續留下來了。
韓東沒有挽留蘇橙，而是默默的坐在蘇橙剛才坐的椅子上，一直看著手術室的門。不知道坐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蔣文芳的主治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而韓東立刻衝了過去了。
“放心，你媽媽沒事。”不等韓東詢問，主治醫生就主動解釋了蔣文芳的手術情況，“手術很順利，切除子宮之後人衰老的比較快，注意術後調理身體，保持心情愉悅。你也是醫生，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等下會送你媽媽回病房，你去病房等吧。”
“知道了，謝謝。”韓東和主治醫生握了握手，送對方離開之後，他的心情依舊沉重，蘇橙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他開始反思這些年他是不是做錯了。
韓夫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早上還是陽光明媚，她醒來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天色灰蒙蒙的，病房裏隻開著兩盞壁燈，光線有些昏暗，她隻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以為是蘇橙。
“手術結束了，我也還沒死，你可以放心了，回去照顧小糖果吧。”韓夫人虛弱的說著。
病房裏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韓東起身走了過去，看到韓夫人驚訝的目光淡淡的說道：“蘇橙已經回去了。”
“你怎麽在這裏？”韓夫人脫口而出，想到手術前蘇橙的反常舉動，問道：“是那個女人通知你的？你不是在外地參加學術研討會？”
“你是故意選擇我不在山城的時候做手術的是不是？”韓東平靜的問著。詳細的情況他已經問過他母親的助理了，他都不知道他母親病了這麽久了。“你是不想麻煩我，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
“隻是一個小手術。”韓夫人風輕雲淡的說著。
看到韓夫人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韓東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你以
為你很厲害，隻要有錢就無所不能？”
“錢雖然不是無所不能，但是能夠給我足夠的安全感。”韓夫人淡淡的說著，“至少我生病的時候有錢治療，可以花錢讓人照顧我。如果你要和我談真心，真心能值幾個錢？我對你爸倒是真心，可是他呢，他是怎麽對我的？我對你們韓家倒是一心一意，可是你們韓家是怎麽回報我的？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是我們現在連陌生人都不如。錢雖然買不到一切，可是錢可以讓我得到很多東西。”
韓東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比起憤怒，他內心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許久之後他才漸漸冷靜下來，雙拳慢慢鬆開，“你剛做完手術，先休息吧。”
看著韓東轉身離開，韓夫人再次開口說道：“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阻止你想要做的事情了，你可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和你的女兒在一起。你在我這裏得不到的快樂和幸福，她們都會給你的。”
韓東腳步一頓，轉身目光複雜的看著韓夫人，“雖然有怨過你，也會對你生氣，失望，可是我從來沒有忘記你是我的母親。”
韓夫人表情一怔，一直被壓抑忽略的情感像是洪水泄了閘似的湧上心頭，鼻頭泛酸，眼眶有些紅潤，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不過韓東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韓東內心也不平靜，他想一個人安靜安靜，所以離開病房，卻意外的看到蘇橙站在門外，兩人都愣了一下，有些尷尬。
“我以為你回去了。”韓東開口打破尷尬。
“我回去煲了湯，等到夫人能夠進食，先讓她喝點湯。”蘇橙解釋著，看著韓東臉色難看的樣子，她有些吞吐的說道：“我剛才聽到你和你母親的對話了，其實你們都很在乎對方。”
韓東自嘲的笑了笑，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蘇橙遲疑了一下，跟著走了過去，看到韓東站在樓梯間點燃了一根煙。
“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抽煙？”蘇橙驚訝的脫口而出。印象中韓東一直是那種幹幹淨淨，煙酒不沾的大男生，以前和韓東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能聞到韓東身上有種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那種味道，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帶著小糖果往醫院跑的時候，每次聞到那種消毒水的味道，總會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韓東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煙，立刻擰滅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伸手在空中揮動了幾下，“抱歉，我隻是有點煩，忘記你在這裏了。”
“沒關係，我隻是沒想到你會抽煙。以前你最討厭別人抽煙了。”蘇橙不由的感慨道：“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我們都不是從前的我們了。”
韓東目光複雜的看著蘇橙，語氣中透著一絲的沉重和無奈，“自從你突然消失之後我就學會了抽煙喝酒，那段時間抽煙喝酒打架樣樣來，真的是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振作。”
蘇橙疏離的笑了笑，“真的很難想象那樣的畫麵。不過人總會在經曆一些事情之後才會成長，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我也一樣，我也不是原來的蘇橙了。如果你覺得心煩，我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