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她什麽也看不清了

  “爸，媽。”柳心月來到客廳，一眼就看到父母，她頹廢的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趕緊用手指捋捋頭上的亂發。


  父母的臉上流露出一股詫異與驚懼，尤其是母親的臉上惶恐不安。似乎像躲瘟神似的都躲著她，而不是那一種親人的想念與溫暖。


  有下人擋著她不讓其靠前。


  “逆子，你怎麽還有臉回來？”柳父砰的啪了桌子，滿臉怒氣瞪著柳心月。


  她知道父母生氣什麽，是氣昨天在遊艇上，自己推妹妹入海的事情。


  “爸，我真的沒有推心瑤！”柳心月尖聲解釋，痛苦不堪。


  “你簡直太讓我們失望了，沒有推？故意在你妹妹身後的甲板上放石子，想讓她不小心跌下海，一計不成，你居然還要心狠手辣推你妹妹入海，你不知道昨天那裏投放了大量的鯊魚，你這是狠毒到讓你妹妹屍骨無存啊！”


  柳父氣得臉上的肌肉都抽搐起來。


  柳母也跟著暗暗落淚，“心月，你真讓媽媽寒心，你和心瑤是我懷胎十月，一起生出來的，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媽，我沒有。”柳心月感覺自己的解釋很蒼白。


  “沒有？”柳父一把扔過石子，她沒有躲，石子啪的狠狠打在她臉上，疼得她臉火辣辣的，她依然微笑的看著自己的父母，為什麽一樣的孩子，他們竟然不相信自己。


  撿起石子，柳心月不禁一笑，這個石子分明是妹妹從海邊撿來的，還有花紋？怎麽說是自己放的。


  “媽，這是妹妹撿的。”她抗議，指尖有些抖。


  “我知道，你是從妹妹那裏偷出來的，說你妹妹陷害你，還在醫院撥你妹妹的針頭，你怎麽能這樣狠心？”母親說完就流下了淚水。


  柳心月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沒人相信自己！


  被下人攔著，她覺得自己和親生父母之間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似的遠。怎麽也走不到他們麵前。


  緊握著石子，掌心被咯得生疼，可是她感覺不到。就像她的心隨著這塊石頭風化了一般。


  都說家是溫暖的，是孩子們的港灣，而這裏卻讓她感覺到血海腥風，無比淒冷。


  唇瓣哆嗦著，她什麽也沒說，轉身，淚水瞬間浸濕眼角，臉被石子打得青腫老高。


  在這個世界上，她竟然沒有可以說真話的人！

  為什麽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


  “心月？”媽媽叫住她，她以為母親回心轉意，可以聽她解釋，於是她滿懷期待的扭過頭，眼睛無比澄亮的望著母親。


  “心月，是我們太疼愛你，太縱容你了，才有了今天你害妹妹的事實，為了避免這一切不再發生，你有兩個選擇……”


  柳父迫不及待打斷柳母，咆哮如雷，“要麽去精神病院，要麽滾出這個家！”


  聽到這裏，柳心月感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精神病院？父母逼自己離開？這是母親所說的兩個選擇？

  眼睛的那一絲光亮化為泡影。


  柳父看到她木然的反應，氣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吼，“如果不去精神病院，柳家會登報紙與你脫離關係，永不相認！”


  這是寵自己愛自己的父母嗎，為什麽突然間會變得這樣？


  為什麽？

  自己瘋了嗎？為什麽要去精神病院？

  啪的，柳父直接甩過一本資料扔在她腳下，她哆嗦著手指打開，這是關於她的精神資料，醫院開具的，記錄得清清楚楚？


  她是精神病，而且還殺過人……她怎麽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

  三年前，

  自己怎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

  “你還想害多少人，難道連你妹妹，你父母也想害？”柳父大喝一聲，“來人，把她趕走！就算我們死了，也不用你收屍，就當我們沒有生養過你！”然後無情的轉過頭，趕緊滾，我們就當你死了！


  “我沒有殺過人，我不是精神病！”她痛徹心扉的嘶吼，感覺心被人用手一點點的撕裂著，撕得一片鮮血淋漓。


  嗓子喊啞了。


  她發現客廳已空了，父母不知去向。


  別墅外，

  “小姐，這是一張卡，夫人知道你不會去精神病院，所以這是給你看病的。夫人還說，以後你就別回來了！就當你……死在外邊了！”


  她捏著這張冰涼的卡，手中還握著這一塊冰涼的石頭，她仰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正亮得刺眼，刺得眼睛白茫茫一片，她什麽也看不清了……


  一日間，


  被父母拋棄，被妹妹奪夫？

  甚至無家可歸！